“是那幫鐵皮龍幹的好事!”
    他指著山脊上正在消退的藍光
    “它們跺腳震下來的雪!——跟老子年輕時炸魚一個套路！”
    說著突然從兜裏掏出這塊閃著藍光的機械零件
    “順手薅下來的幾塊，夠換三斤米了吧”
    當雙胞胎弟弟顫抖著指出他背後插著半截的龍爪時，獵人隻是扭著脖子看了看：“謔！正好當癢癢撓”
    夜裏守著火堆時，他拿燒紅的匕首燙著傷口，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嘴裏還哼著荒腔走調的山歌
    唱到“妹妹你莫愁”時，突然衝林覓星擠眼睛：“這句話得改改——龍崽子你莫愁，老子送你上西天”
    天快亮時，獵人用鹹菜湯就著最後半塊狼肉，突然正經起來：
    “那鐵門下麵埋著東西”
    他攪動湯勺的陰影裏，浮現出半張被雪埋著的金屬碎片
    “但咱們的先找著蘇曉那丫頭——能認識龍族文字的老家夥說，她留下來的記號會發光”
    最小的孩子突然舉起芒果糖紙，錫箔在火光下折射出奇異的紋路——放大看正是北極星與龍爪交織的圖案
    老獵人哈哈大笑，缺牙的豁口灌進北風，吹散了最後一縷雪霧
    “那丫頭留記號了”
    他吐掉嘴裏嚼著的鬆針，靴尖踢開積雪，露出冰層下發光的刻痕——是蘇曉用龍血混合某種礦物粉末畫出來的箭頭，在暮色中像星星一樣閃爍
    “這瘋丫頭......”
    他咧嘴笑了
    “打小就愛往危險的地方鑽”
    最詭異的是一串發光的腳印——獵人蹲下來摸了摸
    指尖沾上藍熒色的粉末：”龍血加螢石，這敗家丫頭把實驗室裏的庫存都給順走了！”
    當標記帶領他們進入山穀時，岩壁突然落下雪花般的金屬鱗片——是偽裝成積雪的機械龍
    獵人隻能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同時示意他們停下腳步
    他拋出一塊芒果糖，隨即扔了過去
    領頭的龍嗅了嗅，竟叼著糖轉身帶路
    “瞧見沒？”
    他得意地晃著剩下的糖
    “第九代實驗體都這德行，跟程昭那小子一樣嘴饞”
    峽穀盡頭的冰瀑上，用血寫著巨大的「快走」，但被劃掉改成了「帶酒來」
    冰層裏凍著半截蘇曉的機械義肢，手指比劃著“三”的手勢——這是他們當年在美術室的約定的暗號，代表“地下三層實驗室”
    推開結冰的金屬門時，老獵人差點被濃烈的酒精味熏個跟頭
    蘇曉正翹著腿坐在實驗台上，左眼的機械義眼閃著藍光，右手龍爪捏著試管往嘴裏灌——那分明是龍血提純的烈酒
    “慢了啊老頭。”她晃了晃空試管，龍爪在桌麵刮出火星，“我賭你三天內找到這兒，結果花了五天”
    老獵人把獵槍往地上一杵，掏出懷裏捂著的土燒酒：“賠你的”
    冰霜覆蓋的監控屏上，北極基地的立體地圖正在自動繪製。而蘇曉的機械義肢插在控製台裏，指尖纏繞著幾縷熟悉的黑發——正是訴天奶奶編手繩用的那種
    蘇曉的機械義眼閃過一串數據流，她抬手打了個響指——實驗室角落的陰影裏，三頭機械龍緩緩走出，但它們的動作不再僵硬，反而帶著某種近乎人性的遲疑
    它們不是兵器，她拍了拍其中一頭龍的頭顱，金屬鱗片下傳來溫順的嗡鳴，是‘記憶備份器’
    記憶的具象化
    蘇曉抽出鋼筆刺入機械龍的脊椎接口，藍光噴湧而出，在空中凝結成畫麵：
    程昭的最後時刻：他蜷縮在實驗室角落，用龍爪在金屬地板上刻字，而監控盲區裏閃過蘇曉遞給他芒果糖的手。
    訴天奶奶的謊言：她給孫子的“水果糖”實則是龍血抑製劑，糖紙上的卡通圖案是北極基地的通風管道圖
    最深層的秘密：畫麵突然切換到林覓星兒時在深坑底部觸摸過的某塊骸骨——那上麵刻著與龍族主控室完全一致的紋路
    蘇曉的右臂龍化程度已達87，皮膚下凸起的都是流著藍色血液的血管
    每頭機械龍後頸都有燒焦痕跡——它們自願讓蘇曉熔毀了定位芯片，代價是永遠承受神經電流的灼燒
    蘇曉的左眼受到了灼燒，右眼卻還留著人類的瞳孔。她用手指輕輕敲擊太陽穴，發出金屬的輕響——
    “這裏麵有37個監控程序，龍族以為能控製我，但他們忘了……”
    她突然笑了，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融化又凝固的芒果糖，糖紙上還沾著程昭的血跡：“人類會為了一點甜味發瘋”
    蘇曉展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每道代表一次“意識爭奪戰”的勝利，最新的一道還在滲血，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不要忘記深坑的夕陽」
    “被龍血改造超過60的人，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她撩起衣角，露出腰側蔓延的鱗片，“但隻要你記得有人愛過你……就還能多撐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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