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在林覓星珍珠母色的龍翼上流淌，白河夜站在冰層上，仰頭望著他們，眼底映著漫天星光與龍鱗的微光
    “所以呢？”
    他小聲嘀咕，腳邊的冰層哢嚓裂開一道細縫，像是回應他的不甘
    林覓星垂下龍頭，豎瞳裏閃過一絲笑意，龍尾輕輕掃過冰麵，掀起一陣帶著雪粒的風，吹得白河夜眯起眼睛
    “就你們都有翅膀……”他踢了踢腳下的冰，“欺負我隻會在地上跑。”語氣裏半是玩笑，半是藏不住的羨慕
    三頭幼龍突然從雲層中俯衝下來，繞著他轉圈，龍息噴出的冰晶在空氣中凝成小小的翅膀形狀，又在他伸手去碰時調皮地散開
    白河夜看著自己的掌心，忽然笑了：“……突然覺得，變成龍也不是什麽壞事。”
    霜白巨龍聞言，龍翼一展，珍珠母色的流光掠過冰原。他低頭，鼻尖輕輕蹭過白河夜的發頂，喉嚨裏滾出一聲低低的龍嘯，像是承諾，又像是邀請
    極光在林覓星驟然收縮的豎瞳中凝固
    白河夜的身影在冰層斷裂聲中下墜，嘴角還掛著那個熟悉的、逞強的笑。他墜落時揚起的圍巾末端，突然閃現出深坑實驗室的編號烙印——d17
    三頭幼龍發出尖銳的悲鳴，而霜白巨龍的龍嘯撕裂雲層。珍珠母色的鱗片瘋狂閃爍，林覓星在千分之一秒內做出了連龍類基因都無法解釋的行為：
    他逆著重力俯衝，龍翼在暴風雪中崩裂出十七道時空裂隙。每道裂隙裏都映著不同命運線的終局——但所有畫麵中的林覓星，都義無反顧地撲向正在消逝的白河夜
    白河夜在刺骨的冰水中顫抖著睜開眼睛
    珍珠母色的龍鱗碎片正懸浮在水中，像星辰般環繞著他，每一片都映出林覓星不同時期的模樣——深坑實驗室裏偷偷給他塞營養餐的少年，潛艇艙內借著《早安北極》雜音哼歌的青年，龍化後仍固執地在鱗片上刻他名字的霜白巨龍
    "因為...現在的龍化都能保留人類的意識"
    他呼出的氣泡裹著這句話浮向水麵，卻在即將破裂時被龍爪輕柔地托住。林覓星的豎瞳在幽藍冰水中灼灼發亮，龍尾卷來的不是救贖的繩索，而是半顆二十年前就該給出去的水果糖——錫箔紙上新增了一行小字：
    「要進化就一起」
    三頭幼龍突然破冰而入，它們銜來的不是龍血試劑，而是白河夜當年落在潛艇裏的舊圍巾。布料早已被龍息烘暖，針腳間還纏著幾根珍珠母色的龍鱗，在黑暗的水底瑩瑩生輝
    白河夜的手指扒住冰層邊緣時，指節已經凍得發青
    他猛地嗆出一口冰水，睫毛上結著細碎的冰晶，視線模糊間看到三頭幼龍正瘋狂用爪子刨大冰窟窿的邊緣。珍珠母色的龍鱗碎片漂在水麵上，像突然有了生命般向他聚攏，托著他的手肘往冰麵上送
    林覓星的龍嘯聲從高空炸響，霜白巨龍俯衝時掀起的暴風雪反而成了救命的熱浪——那些本該刺骨的雪花在碰到白河夜皮膚的瞬間就融化成溫水，這是龍類特有的逆體溫調節
    白河夜的手指在潮濕的紙頁上拖出水痕，恰好暈開了某頁角落用龍血寫的批注：「能力無善惡，鱗片映人心」
    三頭幼龍突然停止嬉鬧，其中一頭用爪子翻開筆記本末章，露出深坑實驗室被撕毀的檔案照片——畫麵裏某個龍化者的背影正在焚燒《早安北極》的錄音帶，其珍珠母色鱗片上卻布滿違和的黑色裂紋
    林覓星的龍尾突然橫掃過來蓋住那頁，尾尖鱗片自動重組出他們初遇時的監控畫麵：人類時期的自己正把偷藏的營養餐推給白河夜，而當時監控屏幕上閃爍的正是「龍化倫理協議第十七條」的紅色警告
    而在另一邊避難所的通風管道裏傳來黏膩的蠕動聲，像是鱗片剮蹭金屬的聲響，卻又夾雜著人類喉骨被碾碎的脆響
    鮮血從天花板縫隙滲出，滴落在幸存者顫抖的睫毛上——那血珠裏竟漂浮著細小的珍珠母色鱗片，每一片都映出屠戮者曾經的容貌
    冷凍艙的玻璃突然從內部爆裂，不是被擊穿，而是被「溶解」
    某種介於液態與鱗片間的黑色物質正吞噬著金屬，所經之處留下深坑實驗室的編號烙印，像是某種扭曲的簽名
    那些本應死去的實驗體，如今正從艙內爬出，他們的身體像融化的蠟一樣重組，脊椎刺破皮膚，伸展成不規則的龍翼骨架，卻發出《早安北極》變調後的電子雜音
    一個被撕成兩半的保溫壺嵌在控製台上，壺內殘留的龍血正自動書寫北極坐標，而壺身映出的倒影裏——所謂的「惡龍」們仍保留著人類時期的微笑表情，隻是每說一個字，就有珍珠母色的眼珠從嘴角掉出來
    那些半龍化幸存者們蜷縮在鋼鐵角落，瞳孔裏倒映著同類異變後的可怖姿態——
    惡龍的爪擊在混凝土牆上犁出五道冒著焦煙的溝壑，飛濺的碎石裏裹著未燃盡的《早安北極》磁帶殘片。它們的吐息不是火焰，而是高壓狀態下的極寒霜氣——避難所的金屬門框在瞬間凍脆，被龍尾掃過時碎得像玻璃
    最恐怖的是它們的狩獵方式：
    用逆鱗摩擦鋼筋發出潛艇的求救頻率，誘殺聞聲而來的幸存者
    將冷凍艙液氮注入通風係統，讓逃竄的人們在冰晶中定格成雕塑
    被它們咬穿的屍體不會流血，傷口邊緣會迅速結晶出珍珠母色的龍鱗
    監控屏幕突然閃過某個惡龍的瞳孔特寫——那分明是深坑實驗室某位研究員的眼型，隻是現在虹膜裏遊動著黑色鱗片狀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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