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將甲板曬出瀝青味。白夜河盯著自己手臂上幹裂的皮膚，喉結滾動著咽下最後一口帶著鐵鏽味的唾沫
    他踹了一腳那箱發光的轉基因豆苗，豆芽間突然驚起幾隻特殊磷蝦，外殼上刻著「深坑實驗室生物改造部」的微型編號
    破損的冷藏箱裏，林覓星留下的最後一支龍化血清正在自動升溫，玻璃管壁滲出珍珠母色的冷凝水，在甲板上蝕刻出「血肉苦弱？你確定？」的英文花體字
    聲呐屏突然顯示東南方海底升起柱狀結構——那是林覓星筆記裏提過的「龍族基因塔」，塔身由某種生物礦化鋼材構築，在3500米深海中維持著人形大小的蜂窩狀結構
    當他掰開生鏽的罐頭時，發現內壁用納米蝕刻著林覓星的留言：「別吃這個，除非你想體驗消化道鱗片化的第一階段」
    控製台突然打印出半張被咖啡漬染透的紙，上麵是林覓星龍化前夜的字跡：「明天起不用再擔心蛀牙了，但得學會控製噴火時的牙齦出血」
    烈日下，白夜河的影子突然扭曲拉長，像極了航海日誌裏素描的龍翼投影
    遠處海麵，某個長著四對膜翼的黑影正以17節速度撕開浪峰而來
    烈日灼燒著海麵，白夜河的聲音在空曠的駕駛艙裏回蕩
    林覓星的龍化，他親眼所見——那是沒得選，或者是他不慎劃傷手的時候
    他記得林覓星在完全轉化前最後的眼神，像是在說：“不是我想變成怪物，是這世界沒給人留活路”
    白夜河抓起無線電，聲音嘶啞：“姓林的，你他nn再不來，我就把這破潛艇炸了，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遠處海麵突然翻湧，一道黑影破水而出——不是林覓星，而是一頭改造後的巨鯨，體表鑲嵌著深坑實驗室的殘骸，上麵的防水ed燈閃爍著熟悉的頻率
    白夜河低頭，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不知何時浮現出珍珠母色的紋路，和林覓星當初龍化前如出一轍
    “怎麽，連我也沒得選了”
    白夜河盯著手臂上蔓延的珍珠母色紋路，突然聽到潛艇外殼傳來規律的撞擊聲
    東南方的海水突然隆起，一道黑影以17節速度破浪而來，所經之處海麵凝結出短暫的熒光軌跡
    巨鯨身上的ed燈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熟悉的膜翼輪廓——林覓星的龍化形態正撕開水麵，左前爪還抓著半罐沒開封的芒果罐頭
    龍化聲帶震動出帶著嘶啞的人類語言：“...你他媽...把咖啡...倒進第四燃料槽...”
    白夜河看到龍鱗間隙卡著的深坑實驗室門禁卡，上麵還印著林覓星的人類證件照，隻是被血漬糊掉了右半邊臉
    當白夜河翻出冷藏箱裏最後一支血清時，發現標簽被林覓星塗改過：「d17改良版，副作用：會餓、鱗片癢 、總想燒點什麽」
    潛艇甲板突然傾斜，那箱發光的轉基因豆苗滾進海裏，瞬間被一群磷蝦分食殆盡
    林覓星的龍尾突然卷住潛艇，橙紅色的豎瞳鎖定白夜河："...三分鍾考慮...當人餓死...還是當龍吃火鍋..."
    白夜河站在傾斜的甲板上，嘴角扯出熟悉的弧度，仿佛他們還在深坑實驗室的走廊裏鬥嘴
    林覓星的龍瞳驟然收縮，那對膜翼掀起鹹澀的海風："...你他nn...還是這麽讓人火大...”
    龍化後的聲帶擠出變調的人聲，尾音帶著深海壓力艙的嗡鳴
    白夜河踢了踢腳邊空掉的血清冷藏箱，罐體叮當滾到龍爪前：“不然呢？等你帶著火鍋料來救我？”
    他故意晃了晃泛起珍珠母色紋路的手
    “看清楚了——你那些d17爛貨對我無效”
    海麵突然陷落，龍尾掃起的浪花淋透了白夜河
    林覓星的前爪捏碎芒果罐頭，黏稠汁液順著鱗片滴在潛艇外殼上，腐蝕出"蠢貨"兩個歪扭的字："...那這是什麽..."
    爪尖戳向他脖頸浮現的鱗狀血管
    白夜河突然抓住龍爪按在自己心口，掌下那種特殊的氣息——那居然是免疫排斥："41同步率而已..."
    他笑得像當年炸毀實驗室主控台時一樣猖狂“這時間足夠把你的破火鍋料扔過來了吧？”
    遠處傳來機械烏賊群的嘯叫，林覓星突然用龍翼罩住潛艇的一部分，珍珠母色的鱗隙間露出最後一句話："...nn的...辣椒要微辣還是特辣..."
    白夜河在甲板上思索了很久，終於吐露出真話“抱歉......”
    “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裝什麽人類最後的驕傲?”
    龍尾卷起半沉沒的應急艙，艙門彈開露出滿滿當當的芒果罐頭——
    "…實驗室廢墟裏…挖了三個月…"
    "…你說過…要死也得吃飽…"
    海浪突然炸開，林覓星用膜翼裹住潛艇，最後一句淹沒在引擎重啟的轟鳴中："…辣椒…我選微辣…因為…你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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