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裹挾著我不斷下沉，刺骨的寒冷讓四肢逐漸麻木
    可那顆龍蛋的光芒卻越來越清晰——銀藍色的光暈穿透幽暗的水底，蛋殼表麵浮動著星雲般的紋路
    我拚命劃動雙臂向它靠近，肺裏的氧氣幾乎耗盡
    就在指尖觸到蛋殼的瞬間，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灌入腦海：
    劉以恒站在星空龍族的巢穴中央，他的龍爪按在一模一樣的龍蛋上，星雲瞳孔裏倒映著無數個正在孵化的蛋
    "每個世界都是一次失敗的實驗"
    他的聲音混著電子雜音
    "第41次迭代，該結束了"
    記憶戛然而止
    我猛地浮出水麵，劇烈咳嗽著把龍蛋抱上河岸
    蛋殼上的星雲紋路正在重組，逐漸顯現出一幅地圖——北極星酒吧的地下室，標著鮮紅的【error404】
    左輪在林覓星給我的時候就隻剩一發子彈
    我顫抖著轉開彈巢，發現彈殼底部刻著行小字：
    【給殺死世界的子彈】
    龍蛋突然裂開一道縫，銀藍色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當光芒散去時，蛋殼裏蜷縮著個熟悉的身影——縮小版的白夜河，她的龍角還沒完全長成，珍珠母色的鱗片上沾滿黏液
    "你遲到了..."
    幼龍睜開琥珀色的豎瞳，發出白夜河的聲音
    "菜鳥"
    遠處傳來岩壁崩塌的轟鳴，劉以恒的星塵龍翼遮天蔽日
    他的瞳孔鎖定我們，無數星空龍族在他身後列陣
    "殺了他們才能活下去？"
    我擦掉左輪上的水漬，突然發現槍柄內側刻著更小的字：【目標：龍蛋孵化者】
    幼龍用尾巴纏住我的手腕："不"
    她的爪子拍向蛋殼，碎片化作流光包裹住我們
    "是毀了整個緯度"
    左輪的準星突然自動對準劉以恒
    子彈在出膛的瞬間，我看到彈道軌跡上浮現出無數代碼——那是我曾經寫給白夜河的彈道算法，是林覓星改裝槍械時偷加的爆破程序，是羅傑記錄的星空龍族弱點分析...
    子彈貫穿劉以恒眉心的刹那，整個世界開始像素化崩塌
    他的星雲瞳孔終於露出人類般的震驚："你們...早就在...蛋裏寫了病毒..."
    幼龍的身軀逐漸透明："去找第42個緯度..."
    她的爪子在我掌心留下最後一道抓痕
    "記得在蛋殼上...寫新故事..."
    黑暗降臨前的最後一秒，我聽見林覓星吹口哨的餘音，聞到羅傑珍藏的檸檬糖氣味，觸到白夜河左輪槍柄的溫度——
    然後是新緯度刺眼的陽光
    我睜開眼，一對淡紅色的龍爪在晨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真該死，這回又輪到我了"
    我苦笑著曲張爪子，鱗片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
    蘇曉的珍珠母色豎瞳微微顫動，她低頭用龍角輕輕抵住我的額頭
    這個動作讓一段陌生記憶突然湧入——
    北極星酒吧在燃燒，林覓星用折斷的散彈槍捅進劉以恒的星雲瞳孔；羅傑抱著自製的炸彈衝向龍群，防風鏡片上還映著數據流的殘影；白夜河銀藍色的身軀被七根骨刺釘在error404的招牌上，左輪槍指著天空打出最後一發子彈......
    "他們...都死了"
    蘇曉的龍尾纏住我的爪子，鱗片冰涼
    "為了把最後一個未汙染的龍蛋送進新緯度"
    我看向河麵倒影。淡紅色的龍瞳裏，除了自己的臉，還重疊著無數模糊的影子——林覓星轉槍的動作，羅傑推眼鏡的習慣，白夜河挑眉的角度
    "不"
    我展開新生的龍翼，鱗片下浮現出他們留下的數據紋路
    "我們是第42次迭代的病毒"
    遠處的地平線上，新的星空龍族正在集結
    但這次，我的爪心裏攥著顆刻滿error404的龍蛋，蛋殼裏傳來細微的叩擊聲
    蘇曉的左輪槍滑入我的爪中
    槍管溫熱，仿佛剛開過火
    "該寫新故事了"
    她說
    我對著朝陽舉起左輪。槍柄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
    【活著不夠痛的話——】
    【就帶著所有人的份】
    【一起活下去】
    我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響，轉頭看去——
    那個自稱"末世"的男人正半跪在岩石上，將一顆顆足有龍爪長的子彈壓入彈匣
    他身上的戰術背心沾滿血汙，左眼戴著機械目鏡，鏡片上滾動著我看不懂的數據流
    "有時候，你們總是說子彈打不穿他們的鱗片"
    他拉動槍栓，反器材狙擊槍的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那是因為沒有使出真正的力量來"
    蘇曉的龍翼微微張開，珍珠母色的鱗片炸起："人類？不可能......"
    末世突然抬槍瞄準我們身後
    我這才注意到，遠處的天空已經變成不祥的暗紅色——那是劉以恒的星塵龍群正在逼近
    "砰——！"
    槍聲震得我鱗片發麻
    子彈拖曳著藍光劃過天際，精準命中領頭巨龍的右眼
    但更可怕的是接下來的事：中彈的星空龍突然從內部爆開，鱗片縫隙迸發出數據流般的熒光，整個軀體開始像素化崩解
    "記憶錨定彈"
    末世吹散槍口的硝煙
    "專門對付迭代病毒"
    他扔給我一個彈匣
    我接住的瞬間，子彈外殼上浮現出熟悉的代碼——那是我在第41次緯度裏編寫的龍族弱點分析程序，但被人改寫了核心參數
    "羅傑的算法？"
    我的爪子微微發抖
    末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烙印——error404的字樣被利刃劃掉，改成了【kier42】
    "他們死前把數據刻在了我的骨頭上"
    他重新趴伏瞄準
    "現在，要聽聽第42次迭代的真正規則嗎？"
    蘇曉的龍息在喉間醞釀："說吧"
    末世扣動扳機，又一頭發光的星空龍在空中炸成煙花
    "很簡單"
    彈殼彈跳著滾到我腳邊，上麵刻著所有死者的名字
    "讓故事...永遠不要迎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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