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縫深處的熒光苔蘚忽明忽暗，照出那些半龍化幸存者臉上蔓延的珍珠母色鱗片
    老獵人佝僂的背影在岩壁前格外顯眼——他的右臂已經完全龍化，爪尖卻還固執地攥著那杆鏽跡斑斑的獵槍
    "三十年前..."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岩石，轉身時露出半邊布滿鱗片的臉
    "第一批星光龍根本不是自然生物..."
    小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裏閃著星塵
    程昭的檢測儀瘋狂閃爍：【基因記憶激活】
    地下岩壁上的熒光苔蘚組成一幅幅模糊的畫麵：穿著白大褂的人類往孩童脊椎注射龍血，而老獵人站在觀察窗前記錄數據
    "北極星實驗室的初代研究員"
    我扳開獵槍保險栓，紅點瞄準他眉心
    "你親手把孤兒們變成轉化容器..."
    岩洞突然劇烈震動，老獵人龍化的右爪插入地麵裂縫
    珍珠母色的星塵順著他手臂倒流，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編號烙印——r001
    "容器？"
    他咧開嘴，犬齒正在變尖
    "我們才是第一批實驗體..."
    突然痛苦地弓起背，脊椎刺出三根星塵結晶
    "...直到發現孩童的基因兼容性更好..."
    劉以恒突然舉起那個辣條包裝袋，背麵印著模糊的試驗日期：正好是三十年前的今天
    地縫深處的古老裝置突然發出嗡鳴，岩壁上浮現出完整的轉化流程圖——最上方標注著【自願者招募處】
    "你自願的？"
    程昭聲音發顫
    老獵人的回答被喉嚨裏湧出的星塵淹沒
    他的瞳孔徹底變成豎瞳時，小安脖子上的銘牌突然懸浮到空中，投射出最後一段影像：
    年輕時的獵人抱著個哭泣的嬰兒，正在往育嬰室名牌貼標簽——[第七孤兒院 林覓星 編號521]
    "所以那小子..."
    珍珠母色的鱗片已經覆蓋到獵人脖頸
    "...才會對逆轉劑產生排斥..."
    地縫外傳來驚天動地的龍嘯，白夜河半人半龍的身影出現在裂隙入口
    她珍珠母色的左爪提著個滋滋作響的裝置，正是當年往老獵人脊椎注射龍血的機械臂
    獵人的龍化突然停滯，人類眼球與豎瞳交替閃現："原來...你們故意引我來這裏..."
    林覓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岩縫裏傳來，帶著星塵的回音："生日快樂啊..."
    所有半龍化幸存者突然集體轉向老獵人，他們身上的鱗片泛起相同的珍珠母色光波
    小安舉起完全龍化的右手，指尖凝聚的光束與岩壁上的古老裝置完美對接：
    【血脈認證通過】
    【逆轉化程序啟動】
    當第一道淨化光束貫穿老獵人胸膛時，我看見他最後的表情竟是解脫
    化為星塵消散前，他殘留的人類嘴唇動了動，看口型是在說：
    "...對不起..."
    白夜河甩了甩珍珠母色的爪子，轉頭對我挑眉："火鍋？"
    裂隙外，無數星光龍正沐浴在淨化光幕中，它們的鱗片褪去暴戾的猩紅，逐漸恢複成銀河般的銀藍色
    林覓星殘缺的光翼掠過洞口，投下一片星塵繪就的塗鴉：
    兩個大人牽著個小孩，頭頂是用辣條包裝紙拚成的彩虹
    “笨蛋，變成龍別忘了我們!”
    林覓星狠狠罵了一句，看著獵人變成的星光龍緩緩飛向天空
    我低頭看向口袋，裏麵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龍化轉化藥劑上麵寫著留到「沒得選再用」：代價是變成龍
    我盯著口袋裏那支泛著珍珠母色熒光的藥劑，指尖觸到玻璃管的瞬間，皮膚上就浮現出細密的鱗紋
    管身上除了那句潦草的警告，還刻著一行小字：【第七孤兒院特供】
    "果然..."
    程昭的檢測儀對準藥劑，屏幕炸出一片亂碼
    "是用那家夥的星塵血做的"
    地縫外突然傳來奇異的嗡鳴
    我們抬頭看去，獵人化作的星光龍正在雲層中盤旋，珍珠母色的鱗片不斷剝落，露出底下嶄新的銀藍色
    小安突然指著自己正在褪色的鱗片："林哥哥的...光..."
    整個天空突然變成一塊巨大的投影幕布——無數星塵匯聚成林覓星那張欠揍的臉："看什麽看！逆轉程序要持續72小時，都給我老實待在地下！"
    畫麵突然被珍珠母色的龍爪撕開，白夜河半龍化的臉擠進投影："敢提前出來的人..."
    她故意亮出獠牙
    "就派去和北極星殘黨相親。"
    劉以恒突然掏出三包辣條："夠撐三天嗎？"
    岩壁上的熒光苔蘚突然組成一個箭頭，指向地縫深處某個隱藏的儲藏室
    門鎖感應到小安的銘牌自動開啟，裏麵堆滿的物資上全都貼著便簽：
    【辣條味營養劑老劉特供】
    【檢測儀防過載裝置程昭別拆】
    【腿傷藥膏隊長別硬撐】
    【童話書給小安】
    最角落裏擺著個歪耳朵兔子玩偶，下麵壓著張字條：【誰敢動火鍋配額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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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抱起玩偶時，儲藏室牆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麵正在淨化的世界——無數星光龍在光幕中舒展翅膀，它們投下的陰影裏，隱約可見人類孩童的輪廓正在凝實
    我摩挲著那支龍化藥劑，突然發現管底還有行更小的字：
    【變成龍就得繼承老子的辣條債務】
    遠處傳來林覓星氣急敗壞的龍嘯，白夜河的嘲笑聲震得地縫簌簌落灰
    程昭推了推眼鏡："看來逆轉程序有個副作用..."
    "——會把施術者的性格缺陷放大十倍！"
    劉以恒接話的同時，天空中的星塵雲炸成一朵巨型辣條圖案
    小安突然把銘牌貼在我握著的藥劑上，編號521泛起暖光
    儲藏室的投影切換成第七孤兒院的實時畫麵：曾經斑駁的塗鴉牆如今布滿星光，兩個歪歪扭扭的小人背後，多了一群手拉手的影子
    岩縫深處傳來火鍋沸騰的咕嘟聲
    針劑在掌心微微發燙，我的名字在珍珠母色的流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指腹摩挲過刻痕時，皮膚突然傳來刺痛——那些字母邊緣滲出了星塵，正順著我的指紋遊走
    "定向基因鎖"
    程昭的檢測儀發出尖銳警報，"隻識別你的生物特征...是林覓星那混蛋的作風"
    小安突然抓住我顫抖的手腕
    孩子褪去鱗片的指尖點在我名字下方——那裏還有一行更隱秘的刻痕：【當天空出現珍珠母色極光時】
    此刻地縫外的夜空正被這種光芒浸染，像是誰打翻了星塵的調色盤
    劉以恒踹開辣條箱子，最底下壓著張皺巴巴的圖紙：北極星實驗室的屋頂塗鴉被圈出來，兩個小人中間多了一行新刻的公式
    【星塵轉化率100→可逆】旁邊畫著個歪歪扭翹的中指圖案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
    程昭的眼鏡片反射著藥劑的光芒
    "那家夥把自己做成活體逆轉劑？"
    岩壁突然劇烈震動，珍珠母色的光瀑從地縫入口傾瀉而下
    在刺目光芒中，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異變——右眼變成豎瞳的瞬間，藥劑玻璃"哢嚓"裂開一道縫
    小安的銘牌突然懸浮到我胸前，編號521的"5"開始旋轉，變成北極星實驗室的危險標誌
    孩童稚嫩的聲音混著林覓星特有的欠揍語調從銘牌裏傳出：
    "驚喜吧？最後這支是老子用指揮官權限調的！"
    白夜河的冷笑聲緊接著響起："注射完記得去3號倉庫——"
    "——賠老子的機車維修費！"
    兩人異口同聲地吼完，投影炸成一片星塵
    程昭突然掰開我的左手，掌心裏不知何時浮現出微型契約陣——正是當年林覓星在孤兒院和我拉鉤時畫的塗鴉
    此刻那幼稚的線條正流淌著銀藍色光暈，與藥劑產生共鳴
    地縫深處傳來重型引擎的轟鳴
    劉以恒抹了把臉："媽的...那輛改裝哈雷..."
    珍珠母色的極光突然凝聚成箭頭，直指我靜脈上跳動的血管
    小安踮腳把銘牌貼在我胸口，輕聲說："林哥哥說...這次換他當坐標"
    針劑自動刺入皮膚的瞬間，我看到夜空中的極光組成一行閃爍的大字：
    【歡迎加入星光龍養老俱樂部】
    下麵還有行小字：【辣條債務翻倍】
    遠處傳來白夜河暴躁的龍嘯，以及林覓星標誌性的、帶著星塵回音的口哨聲——正是當年孤兒院熄燈後，他總在屋頂吹的那首跑調歌謠
    “程昭，我手上還有最後一根藥劑，你去吧......”
    他朝我使了使眼神
    “下次看見你最好不要被我吃了，聽見沒有!”
    程昭愣了一下，隨即推了推歪掉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突然泛起珍珠母色的微光："...你早就知道了？"
    他緩緩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蔓延的星塵紋路——那些銀藍色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
    "北極星實驗室的初代研究員，編號cz009"
    他苦笑一聲
    "我躲了三十年，結果最後還是要靠那混蛋的藥..."
    我一把將針劑拍進他手裏，針管上的識別鎖"哢噠"一聲解開——原來刻著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行被星塵掩蓋的小字：【給老狐狸程昭】
    劉以恒猛地嗆出一口辣條："草！林覓星連這都算到了？"
    小安突然踮腳按住程昭顫抖的手，孩子指尖浮現出和林覓星如出一轍的星塵藍："程叔叔...契約要成立了"
    地縫外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嘯，白夜河珍珠母色的身影掠過洞口，拋下一輛改裝機車——車頭上用辣條醬畫著大大的"賠"字
    程昭注射藥劑的瞬間，整個地縫的岩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麵正在重組的星空
    無數星光龍在極光中盤旋，它們的豎瞳裏映出的不再是暴戾，而是人類與龍類交織的記憶
    "下次見麵..."
    程昭的聲帶開始出現金屬共鳴，卻笑得前所未有地輕鬆
    "...記得帶夠辣條贖金。"
    他的身影在星塵中分解重組，最終化作一頭銀藍色的星光龍——鱗片上清晰浮現著北極星實驗室的銷毀印章，以及一行小字：【債務已轉移至林覓星賬戶】
    天空突然落下熟悉的罵聲："程昭我操你大爺！"
    白夜河的尾巴尖甩下一張皺巴巴的契約紙，正好糊在劉以恒臉上
    小安踮腳念出上麵的字：
    【星光龍與人類和平共處條約】
    第一條：禁止食用債權人
    第二條：火鍋必須鴛鴦鍋
    第三條：...
    後麵的內容被辣條油漬模糊，但落款處兩個爪印赫然在目——一個是珍珠母色的龍爪，一個是正在褪去鱗片的人類手掌
    極光漸散時，我看見三頭星光龍並排掠過雲端：銀藍色的甩著尾巴躲白夜河的撕咬，珍珠母色的追著要債，而最新誕生的那頭...正用爪尖朝我們比中指
    劉以恒突然掏出一包珍藏版變態辣辣條，狠狠扔向天空："利息！"
    辣條包裝在星塵中炸開，化作漫天閃爍的"521"光點
    地縫深處，第七孤兒院的銅牌在苔蘚中微微發亮，背麵新刻的字跡在星光下清晰可見：
    【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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