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覓星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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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小心你的背後!”
林覓星幾乎是下意識地撲過去,將自己整個身體擋在程昭和小女孩麵前
他的拳頭還未來得及抵擋對方的利爪,便被狠狠地擊中,沉重地撞在冷硬的石壁上
伴隨著一聲悶響,林覓星應聲昏倒,周身慢慢軟塌下來
“林!”
程昭的聲音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回蕩,帶著無法抑製的驚恐與憤怒
隻見空氣中那個怪物漸漸消失在黑影裏,而他身後,黑白相間的牆壁被血跡染成斑駁的暗紅
程昭的龍化本能瞬間被絕望的悲鳴引爆
他雙手顫抖地扶住仍舊氣若遊絲的林覓星,低聲卻帶著嘶吼般的破碎:“你……你不能這樣!”
聲音未落,程昭的眼底猛然亮起一道深紅
他背後那些碎裂且正在生長的鱗片像被一把無形的火焰點燃,忽明忽暗,仿佛隨時要破開皮膚迸裂而出
越來越深的龍鱗印記順著脖頸蔓延到鎖骨,再往下攀升
“小女孩!”
程昭的聲音驟然收緊,轉頭朝身後一瞥——那道深不見底的暗影,正緩緩向他們逼近
他猛地將背後的黑色披風掀開,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將小女孩護到身側,低聲吼道:“別害怕,我來保護你!”
但身體裏的疼痛與憤怒讓他的神色扭曲
龍化正在失控,力量和獸性一起衝破枷鎖
程昭全身的鱗片一寸寸拔地而起,硬如鋼鐵
他的背部生出一對墨綠色的幼翼,猶如鬼魅般在陰影裏顫動
尾骨劇烈地抽搐,尾巴快速生長而出,尖端還未完全硬化便已隱隱發出黝黑的光澤
“不要靠近……”
他低聲咆哮,聲音鈍沉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撕裂感
仿佛千百根神經同時被電流擊中,程昭的雙眼從原本的深棕色轉變為熊熊燃燒的赤紅,豎瞳散發出令人陰寒的光芒
就在那隻怪物再次撲來的一瞬,程昭猛地跨步衝出,速度快得宛如幻影
他的龍息驟然爆發,夾雜著金屬般冰冷的氣流,迎麵將怪物逼退
伴隨著撕裂夜空的低吼聲,凜冽的龍息如刀鋒般席卷而過
劇烈的衝擊讓怪物在空氣中被利刃般分割,慘叫一聲,化作黑色的煙霧消散於空氣
地麵為之一震,地磚裂開數道縫隙
“小女孩!”
程昭猛然回過頭,伸手將她護在懷裏,一時間淚水從眼角滑落,烙印般落在她的臉頰
小女孩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他,那隻龍眼中有一種既恐懼又憐憫的光芒
她聲音顫抖:“我……我沒事,程昭叔叔。你……你在變……”
“別說了”
程昭急切地搖頭,尾巴猛然甩動,在地下室中卷起一陣塵埃與碎石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抑製的痛楚與悲慟:“我不能讓你也受傷。林覓星……林覓星他——”
他猛地俯身看向地麵,林覓星側躺在那裏,失去了知覺,胸口隱約還能看到呼吸的起伏
程昭用力扶住他,然而龍化之痛已經在體內燃燒,令他無法保持清醒:“我……我不會讓你死的,林覓星!我一定會救你!”
小女孩伸出一隻顫抖的小手,輕輕撫摸程昭滿是鱗片的手臂,眼淚無聲地滑落:“程昭叔叔……”
程昭看著她,眼中的淚光漸漸化作赤紅的火焰
他深吸一口氣,豎瞳中閃過一抹決絕:“快走!去找艾西利亞……告訴她,我……還活著……”
他用力推開小女孩,抱起林覓星的身軀,用已然生長出利爪的手牢牢抓緊石壁,企圖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會追上你們……”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龍化的力量如洪水決堤,已不容抑製
程昭的身體猛地一震,壯碩的背部轟然炸起更多龍鱗,骨骼劇烈變形
他試圖塊石牆壁上衝刺,想要追趕即將離去的小女孩,卻幾乎在下一秒摔倒在地,整條龍尾重重壓在碎石上
“哢嚓”一聲,仿佛要將他的脊椎撕裂
小女孩帶著痛苦的哭喊衝向出口,腳步踉蹌,淚水與灰塵混雜
眼下已無法回頭,程昭的身影逐漸被翻騰的塵土和不斷低沉的咆哮聲吞沒
“我會……回來的……”
他斷斷續續地低語,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獸性和悲傷
最終,連同他身後那長長的龍尾,一同消失在地下通道的黑暗中,隻剩下破碎的地麵與一地的血色鱗屑,悄然無聲
林覓星再次從昏迷中睜開眼,他的意識仿佛還在深淵裏掙紮,但眼前的一切卻如潮水般將他喚醒
血的味道濃烈而刺鼻
他低頭,看到自己破碎的身體早已血肉模糊,四肢冰冷,衣襟上凝固的血跡已幹硬如鐵
連呼吸都在胸腔中發出詭異的空響。他想動,卻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
但就在這份痛苦中,他看見了一道巨大的白影——
一頭霜白的巨龍,靜靜地俯視著他
巨龍的鱗片宛若極夜中的月光,帶著絲絲銀藍冷意,覆蓋在巨大的身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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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深邃的豎瞳宛如凝視永夜的星空,空靈、古老,卻沒有殺意,隻有某種深不可測的沉思
艾西利亞
那頭曾隻在傳言中出現,被稱作“審判者”的龍
她緩緩低下頭,冰涼的鼻息拂過林覓星破碎的臉龐,像極了冬日中最後的風
他耳邊傳來她的聲音——那聲音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而更像是從靈魂深處直接震蕩出來的古老吟唱,像山海的低語、像曆史的回音
“你的名字是林覓星?覓星……從黑暗走向曙光的含義吧?”
林覓星的喉嚨像被砂石刮過一樣,無法發聲
他微微動了動眼珠,看見了那仍舊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的小女孩
她沒有哭出聲,隻是把頭深深埋進他早已被鮮血浸染的外套裏,那小小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將他留住
她的指尖抓著他的衣角,已經沾滿塵土與血跡
林覓星嘴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他想問一句:“我還活著嗎?”
艾西利亞仿佛聽懂了他的心聲
“你還活著,雖然隻剩下一線……但這一線,是希望”
她的眼神溫柔,卻也帶著某種令人膽寒的冷靜與判決之意
“在這場黑鳶編織的夢魘中,有人要毀滅人類,也有人……像你,願意用血肉去擋住野性與絕望”
霜白巨龍微微側頭,望向遠方塌陷的通道
她似乎已經知曉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甚至,看過了程昭的掙紮與崩壞。
“我不該介入太早。但這次……我願意賭一次,賭你能撐住這份信念。”
龍爪輕輕探出,指尖帶著冰霜氣息,在林覓星的胸口輕輕一點
一道宛若星光碎裂般的藍色漣漪從接觸點蕩漾開來,裹住了他那即將崩壞的血肉
空氣仿佛停止流動,時間陷入短暫靜默
林覓星感覺到一股溫熱從心髒處悄然蔓延開,那不是屬於龍族的力量,而是……一種保留人類意誌的契約之力
“覓星,記住這個夜晚。不是因為你瀕臨死亡,而是因為你喚醒了龍族尚存的溫柔”
艾西利亞緩緩抬頭,那對巨大的羽翼在黑暗中如黎明初破般張開,星光在鱗片上悄然流動
“等你傷好……去拯救他吧。他還在掙紮”
霜白巨龍緩緩起身,小女孩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和敬畏。她看著那頭巨龍,顫聲問道:
“你是……很好很好的龍嗎?”
艾西利亞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如深淵般的龍瞳看著她,低聲道:
“我是……殘留的選擇”
接著,一陣清冽的風卷起,伴隨著白光,巨龍的身影緩緩隱入霧靄之中
林覓星的意識再次沉入深處,但這一次,他不再感到恐懼
有一隻溫暖的小手握著他,還有一絲龍息,依舊殘存在胸膛之中
他將從黑暗中,再次覓得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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