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通，就得知家裏老人突發心梗進了ICU。
    “都是你！”
    女觀眾突然撲上來撕打江河，“我好好的，你給我算什麽命！你透支了我未來的氣運！還連累到了我家人！我奶奶要是出事我跟你拚命！”
    現場一片混亂中，節目組工作人員趕緊上台將女觀眾帶了下去。
    現在無論女觀眾的奶奶是不是本就是命該如此，在所有人心裏，這都跟江河脫不了關係了。
    江河臉色難看，“那又怎樣，我能算命！你能算嗎？”
    裴泠，“我不能算。”
    各派掌門紛紛歎息：“我們也不能。”
    武當掌門痛心疾首：“命越算越薄！真正修行之人，豈會為顯擺本事隨意泄露天機？”
    他們不是不能算，而是不能瞎算。
    小事化劫，大事要命。
    不是什麽生死大劫，就沒必要說出來泄露天機，否則反而導致更加不可挽回的後果。
    這世上不是沒有比江河更厲害的人，隻是沒有人像江河這樣沒有底線和操守。
    江河，“……”
    明明裴泠承認了自己的無能，但這一刻她形象卻一下高大起來了，把他江河襯得渣渣都不剩。
    少林方丈雙掌合十：“江施主，你今日所為，與謀財害命何異？”
    江河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地。
    “不！是你們沒有本事，我、我算命不可能有問題的……”
    江河在腦海裏問係統，“係統，你說，你說啊！”
    神算係統，“……”
    草，它現在心態也有點崩了，不是很確定了。
    係統的沉默，更是讓江河如墜冰窟。
    過了許久江河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證明他行不行的時候，而是要證明裴泠不行！
    他一下又支棱起來了，“裴泠！你不是說你是修仙者嗎？你拿什麽證明你是？！”
    “你真的要我證明嗎？”
    裴泠指尖流轉著金色符文，整個演播廳無風自動。
    “要不我給大家背誦一下禦劍飛行口訣？”
    裴泠說背就背，激動的在場的玄門代表們趕緊拿筆記錄。
    江河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內髒碎塊混著血沫濺在直播設備上。
    他癱倒在地，每聽裴泠說一句禦劍飛行口訣，就嘔出一口黑血，震驚了所有人。
    “係統……到底怎麽回事……”
    江河蜷縮著顫抖，“她到底在背什麽東西？為什麽她越背我越吐血？”
    神算係統發出刺耳警報：【艸！這是真的禦劍飛行口訣，她好像真會修仙！】
    “不可能！”江河麵目猙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修仙者！這不是你說的嗎？為什麽裴泠真的會修仙？”
    【你問我我問誰？！】
    係統聲音扭曲。
    【但修仙的能量波動是從你身上擴散出去的！】
    江河不懂，係統給他分析。
    【是你親手撕開了修仙的口子！】
    係統瘋狂刷著紅色警告。
    【雖然你隻是裝逼，但當千萬人開始相信修仙存在時，天道規則就被扭曲了，現在裴泠這個真修仙者出現，所有反噬都會報應在你身上！】
    江河，“不是，憑什麽是我承受？！”
    踏馬的不是神算係統讓它裝逼的嗎？沒有神算係統，他能裝的起來嗎？
    【能量守恒啊傻逼！】係統幾乎在尖叫。
    【她每用一次修仙力量，位麵平衡被破壞的因果就會通過你我連接反噬給你，簡單說，你吹的牛逼，現在要用命來還了！】
    江河，“……”
    他原本仍舊心存質疑，可隨著吐血吐得越來越離譜，他不得不信了。
    再這麽吐下去，他一定會吐死的！
    江河突然手腳並用爬向裴泠，血手印拖出長長一道痕跡：“裴大師！裴祖宗！別證明了！我相信你是真修仙者！”
    裴泠，“你別謙虛，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還有其他功法口訣，我再多背幾個！”
    玄門代表們趕緊把江河給拖開了，一臉興奮的看著裴泠，“裴大師，您繼續！”
    裴泠於是繼續背。
    “裴泠！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江河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內髒碎片混著血沫濺落在羅盤上。
    他踉蹌著扶住主持台，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溢出更多鮮血：“我認輸，你就是真修仙者，你放過我行不行！”
    “那不行，今天天氣晴朗白雲秀麗，我還想騰雲駕霧呢……”
    “不要！”
    江河驚恐地後退，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明顯感覺到，每當觀眾發出驚歎聲，自己的五髒六腑就像被無形的手攥住碾磨。
    他瘋狂磕頭，額骨撞擊地板發出悶響：“求你別再用法術了！求你了！”
    然後又突然抱住攝像機嘶吼，“都是假的！我才是騙子！我才是大騙子，我根本不會算命！我都是靠……”
    江河想要說出係統的存在，然而卻突然被噤了聲。
    直播就在江河那張仿佛被掐住了命運喉嚨的命苦的臉上結束了。
    ……
    城市華燈初上，網絡世界卻比現實更加喧囂。
    江河癱在冰冷的公寓地板上，手機屏幕的光映著他慘白失焦的臉。
    屏幕上正是裴泠的直播間。
    “草……”一聲粗啞的咒罵從喉嚨裏擠出來，帶著無盡的疲憊和荒謬感。
    網上他找水軍對裴泠進行的吹捧是假的，圖是P的，視頻是合成的，結果他媽裴泠修仙卻是真的？！”
    砸了那麽多錢，動用了那麽多水軍和營銷號，精心編織了一場盛大的虛幻追捧，像吹一個七彩斑斕的肥皂泡，隻為了把裴泠捧到最高點，然後欣賞那聲清脆的破裂，看她摔得粉身碎骨。
    這是多麽完美的報複劇本。
    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泡泡沒破，它變成了一座真真切切、雲遮霧繞、香火鼎盛的神壇！
    他花錢親手把仇人送了上去，成了當之無愧、萬眾矚目的新晉頂流“真仙”！
    而他自己，則成了這場盛大直播裏唯一的小醜主角。
    裴泠甚至不需要任何劇本。
    她就那樣穩穩坐在流量之巔，每天雷打不動地開啟直播，內容簡單粗暴，卻讓江河如墜冰窟》
    因為裴泠的直播內容是：如何算計針對他，讓他更慘。
    各種毒辣整人的法子隻要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下一刻江河必定會中招。
    直播間也沒有人同情他，全都是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