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舊夢如歌·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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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霧像一隻無形的巨獸,緊緊扼住我的喉嚨,窒息感讓我頭皮發麻。
    我死死咬住牙關,拖著蕭硯沉重的身體,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不行,不能倒下!
    我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呐喊,為了蕭硯,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活下去!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線光亮!
    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我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光芒奔去,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可惡!
    就在我即將觸及到光芒時,腳踝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我猛地回頭,一個黑影正死死地抓著我的腳踝,那雙眼睛如同毒蛇般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想走?”那身影發出沙啞的笑聲,像生鏽的刀子刮過鐵鍋,刺得我耳膜生疼,“沒那麽容易……”
    我頭皮發麻,腎上腺素飆升,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
    我拚命掙紮,想要擺脫那隻冰冷的手,但它卻像鐵鉗一樣,牢牢地鉗住我的腳踝,絲毫動彈不得。
    恐懼讓我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疲憊,我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
    “放開我!放開我!”
    就在我絕望之際,一道寒光閃過,緊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抓住我腳踝的黑影,瞬間鬆開了手,倒在了地上。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黑影。
    蕭硯!
    他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握著短刀的手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你……沒事吧?”我連忙扶起他,聲音顫抖著問道。
    “沒事……”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虛弱地說道,“快走……這裏不安全……”
    我不敢耽擱,扶著蕭硯,跌跌撞撞地朝著光芒的方向走去。
    穿過迷霧,眼前豁然開朗。
    刺眼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我忍不住眯起眼睛,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們……終於逃出來了!
    我回頭望去,濃厚的迷霧仍然翻滾著,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獸,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我暫時忘記了疲憊和傷痛。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欲放鬆警惕,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溫和的呼喚:
    “姐姐。”
    我渾身一震,猛然回頭,隻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熟悉的笑容。
    我的瞳孔瞬間緊縮,脫口而出:“白絮?”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白絮?紅綾的弟弟?!
    當年紅綾失蹤後,我曾在音奴中聽聞過這個名字——紅綾唯一的親弟,因天賦不足而被穀主放棄,後來下落不明。
    我記得紅綾曾說過,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弟弟擺脫音奴的身份,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疑問,震驚,疑惑,戒備……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不是應該早就死了嗎?
    就算沒死,又怎麽會出現在這遠離聆音穀的地方?
    我死死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一絲撒謊的痕跡。
    白絮仿佛沒有察覺到我的戒備,臉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容,提著一隻藥簍,緩緩地向我們走來。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顯得格外純真和無害。
    可我卻無法相信他。
    在聆音穀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任何人都可能帶著偽善的麵具,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何況,他還是紅綾的弟弟!
    “我在這一帶行醫多年,早知你會來。”他走到我們麵前,笑著說道,語氣平和而真誠,聽不出任何異樣。
    他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裏,知道我們會逃離聆音穀!
    他到底是什麽人?他接近我們,又有什麽目的?
    我心中警鈴大作,死死地盯著他,不敢有絲毫放鬆。
    “姐姐臨終前,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白絮說著,從藥簍裏取出一枚小巧的音珠,遞給我,“這是我姐姐留下的最後一件信物,她說若你活著出來,就把這個交給你。”
    音珠?紅綾的信物?
    我更加疑惑了。紅綾為什麽要留下信物給我?她又想告訴我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接過了那枚音珠。
    指尖剛觸碰到音珠,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湧入我的腦海。
    無數畫麵如同潮水般湧來,占據了我的意識。
    那是……紅綾的記憶!
    我看到了紅綾在聆音穀的生活,看到了她被迫成為穀主傀儡的痛苦,看到了她為了保護我而做出的犧牲。
    我還看到了……紅綾臨終前的畫麵!
    在意識消散前,她將自己的意誌封印進了一隻蠱蟲之中,並留下了破解“音種”封印的方法!
    “她……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猛然睜開眼睛,驚呼出聲,聲音裏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原來,從一開始,紅綾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音奴,知道我是潛入聆音穀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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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暗中幫助我,保護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我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音珠,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
    紅綾,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抬起頭,看向白絮,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我姐姐還說了什麽?”我聲音顫抖著問道,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關於紅綾的事情。
    白絮微微一笑,眼神深邃而神秘。
    蕭硯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我和白絮的對話。
    此時,他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想要阻止我說下去。
    “蘇玳……”他低聲喚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懇求。
    但我沒有理會他,仍然緊緊地盯著白絮,等待著他的回答。
    白絮看著我,緩緩地說道:“姐姐說……”
    蕭硯猛地向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想要阻止白絮繼續說下去。
    “不要說了!”他低吼道,聲音裏充滿了壓抑和痛苦。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阻止我。
    白絮也停了下來,看著蕭硯,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和壓抑。
    我能感覺到,蕭硯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與紅綾有關!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蕭硯,平靜地說道:“蕭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蕭硯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似乎想要告訴我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手,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意味著,沈清梧的計劃遠不止你一個。”蕭硯聽完白絮的解釋,神色凝重得像是暴雨將至的天空。
    他眉頭緊鎖,仿佛在腦海中飛速演算著什麽。
    白絮點了點頭,陽光灑在他清秀的臉上,卻映不出絲毫暖意,反而更顯蒼白。
    “她是想用‘音種’之力重塑整個聆音穀的秩序,甚至可能影響其他音域。音種一旦成熟,便能操控人的心智,將整個聆音穀變成她一個人的傀儡場!”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那個女人,野心竟如此之大!
    她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包括我,包括蕭硯,甚至包括整個聆音穀!
    一股怒火在胸腔內熊熊燃燒,幾乎要將我整個人都吞噬。
    “但現在,她失敗了。”白絮的聲音帶著一絲安慰,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抬起頭,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迷霧散去,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我不再是宿命的囚徒,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而是命運的破局者。
    我能聽到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那是被壓抑已久的力量,是屬於我自己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蕭硯。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疲憊,但眼神卻堅定如磐石。
    我知道,他也在等著我的選擇。
    “你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我輕聲問道,聲音輕柔得像一縷微風,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蕭硯溫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仿佛要將彼此的命運緊緊地綁在一起。
    “當然。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麽艱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他的手心溫暖而幹燥,給我帶來了無盡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拋諸腦後。
    既然命運將我推到了這個位置,那麽,我就要用自己的聲音,徹底粉碎沈清梧的陰謀!
    “音種……真的能被破解嗎?”我看向白絮,眼神裏充滿了希冀。
    白絮點了點頭,從藥簍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瓶,遞給我。
    “這是我用特殊的手法提煉出的‘清音散’,可以暫時壓製音種的力量。但要徹底清除音種,還需要找到‘天籟鼎’的真正力量。”
    天籟鼎……那個被穀主用來操控人心的神器!
    “天籟鼎在哪兒?”蕭硯立刻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
    白絮搖了搖頭,“天籟鼎一直被沈清梧藏在聆音穀最隱秘的地方,隻有穀主才能開啟。但現在,她已經失去了對天籟鼎的控製,想要找到它,恐怕難如登天。”
    “無論有多難,我們都要試一試!”我堅定地說道,眼神裏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沈清梧既然能用天籟鼎操控人心,那麽,我們也能用它來解救那些被控製的人!”
    蕭硯點了點頭,眼神裏充滿了讚賞。
    “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可是……”白絮猶豫了一下,說道,“沈硯不會輕易讓我們進入聆音穀的。他現在一定在四處搜尋我們的蹤跡,想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沈硯……那個陰鷙多疑的影族少主,蕭硯的死對頭。
    想到他那雙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眼睛,我的心裏就一陣發寒。
    “他交給我來對付。”蕭硯冷聲說道,眼神裏充滿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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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但你要小心,沈硯的實力不容小覷。”白絮提醒道,“他不僅擁有影族的特殊能力,而且還得到了沈清梧的真傳,實力已經達到了音階八重天,不可輕敵。”
    音階八重天……相當於人類武者中的頂尖高手。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想要與他抗衡,恐怕有些困難。
    “放心,我自有分寸。”蕭硯淡淡地說道,語氣裏充滿了自信。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天籟鼎,解除音種的威脅。”我說道,“白絮,你對聆音穀的情況比較熟悉,能不能幫我們找到進入聆音穀的秘密通道?”
    白絮點了點頭,“沒問題。我對聆音穀的地形了如指掌,我知道幾條鮮為人知的秘密通道,可以避開沈硯的耳目。”
    “那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我迫不及待地說道,恨不得立刻趕到聆音穀,與沈清梧決一死戰。
    “等等,”蕭硯突然叫住了我,眼神裏帶著一絲擔憂。
    “現在天色已晚,我們趕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疲憊。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天再出發。”
    我這才意識到,太陽已經開始西沉,天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不知不覺中,我們竟然走了這麽遠的路。
    “好吧。”我點了點頭,也感到有些疲憊。
    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隻有保持良好的狀態,才能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蕭硯環顧四周,指著遠處的一座山丘說道:“那裏地勢較高,視野開闊,易於防守,我們就到那裏休息一晚吧。”
    我和白絮都沒有異議,跟著蕭硯朝著山丘走去。
    夜幕悄然降臨,深藍色的天空中繁星點點,如同無數顆閃耀的寶石。
    山丘上,我們燃起了一堆篝火,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夜晚的寒冷。
    我和蕭硯並肩坐在篝火旁,靜靜地望著跳躍的火焰。
    白絮則在一旁整理著藥簍,準備一些療傷的草藥。
    火光映照著蕭硯的臉龐,忽明忽暗,讓他看起來更加深邃和神秘。
    我能感覺到,他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卻又欲言又止。
    “蕭硯,你想說什麽?”我輕聲問道,打破了沉默。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溫柔和憐惜。
    “蘇玳……”他輕輕地喚著我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情人的呢喃。
    他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微風吹過,將篝火吹得搖曳不定,火星四濺。
    蕭硯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怎麽了?”我疑惑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盯著遠方的一片樹林,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有人來了。”他低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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