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瑩依舊平靜無波，“有事兒說事，別一回來衝我撒氣，我不是泥捏的。”
    “你別以為媽護著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你要是做出有損方家利益的事，媽也護不了你。”
    “有損方這有利益的事？你到底說呀。”
    方瑩實在沒想到他這麽磨嘰，沒了耐性，正準備上樓回房間。
    這時已經扶方婷芝坐在一旁沙發的喬迎曼開口了，“你是不是找吳樂儀了？說服她把我們兩家聯姻的對象把你改成婷芝了？”
    方瑩笑了，反問，“她說的？”
    “她沒說，是我去做美容時，店長跟我說的，前兩天晚上你大晚上去了柏麗，直接找上了吳樂儀，兩人在房間裏談了很久。”
    喬迎曼又道，“這沒兩天呢，她就找上我了，商量更換聯姻對象的事情了，”她瞪著她，“這合適嗎？婷芝已經跟肖家訂了婚。”
    方瑩沒想到，在美容院裏被人告的狀，是自己不小心了。
    她譏笑一聲，“不合適，你們可以拒絕不是？再說，我跟趙夫人聊了幾句話，就證明是我給她出的主意了？”
    就是因為拒絕不了，才讓他們為難。
    想不到趙家把他們所有出口都堵死，讓他們無路可選，那才讓他們最生氣的。
    “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相信你了？不是你還有誰？”方柏宏氣得一直撓著頭。
    方瑩覺得好笑，隻是覺得是她做的，哪怕沒證據也是她？
    在他們的印象中，她就這麽壞？
    “其實方法也很簡單，隻要不跟趙家合作，婷芝妹妹還是可以幸福地嫁給肖赫的，不是嗎？”她語氣諷刺，戲謔地看著方柏宏。
    從五年前開始，她慢慢地發現，她這個父親其實是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為了他認為的一點點利益，子女都是工具。
    當然工具也分先後順序的，她這個養女又沒有血緣關係，肯定要身先士卒，為他的大業作犧牲。
    “這不可能。”
    方柏宏的話剛落，那邊方婷芝失控了。
    “媽，我不嫁趙天霖那個人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玩女人玩得多花，之前都鬧出人命了，他就不是個正常人，是個瘋子，我嫁過去，就等於送死啊，媽——我死也不嫁，嗚嗚嗚......”
    喬迎曼被她哭得心都揪起來，輕拍著她安撫著，“婷芝，咱不怕，不怕，還有媽在。”
    她轉過頭看向方柏宏，“我們不能把婷芝推入狼窩，她回來才五年而已，她以前吃了這麽多苦，回來還要受罪嗎？我絕不能讓她吃這些苦。”
    剛說完，她怔了下，才知自己有些失言，方柏宏也瞪著她。
    突然，“嗬”的一聲，一聲嗤笑。
    “原來你們都知道趙天霖是個人渣，卻把我推出去絲毫不猶豫和手軟，”方瑩哽著一嗓子的苦澀，眼眶微紅，“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你們達到目的的工具，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對嗎？”
    “小瑩......我......”喬迎曼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挽回局麵。
    “我們方家也養了你這麽多年了，享盡了榮華富貴，在圈子裏，誰不是接受家族聯姻為家族做貢獻的？”
    方柏宏的聲音在大廳裏回響，冰冷、尖銳，像把尖刀一刀刀插入方瑩的心。
    口中的酸澀已經濃得快溢出來了，她抬頭，想阻止眼眶的淚水滑落。
    而這時，方婷芝的聲音又響起，“對，這是你應該做的，我們方家對你養育之恩，是你該還的時候了。”
    她的聲音依舊刻薄，“別以為你這麽做，就能從我手中搶走赫哥哥，今天的事赫哥哥知道了，他在外麵肯定想辦法讓趙家鬆口的。”
    方瑩眼中還蒙著淚水，霧蒙蒙的，突然笑了，眼角的淚頃刻滑落。
    有種淒然的破碎感。
    “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方家和肖家這麽多年婚約了，到現在怎麽還不把婚禮提上日程嗎？”
    方婷芝被她說得愣愣的。
    “方瑩！”方柏宏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因為我們這個父親還沒看到肖赫站在肖家最高的位置，未顯示他對方家有利的一麵，對他還持保留態度，說不定他某天失勢了，你們還沒結婚呢，到時候，方家又能幫你尋另外一門對方家更有利的親事。”
    說完，大廳裏突然安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
    方瑩嘲諷地看了他們一眼，“事已至此，既然你們都不理我死活，我為什麽不能為自己籌謀生路？”
    這是變相承認是這件事是自己攛掇吳樂儀做的。
    商人重利，她從利出發，娶方婷芝得到的比娶她多得多了，她一個養女壓根沒辦法作為樞紐維係兩家，要是有一天趙家失勢了，方家不會因為一個養女而向趙家伸出援手。
    她隨時是顆棄子。
    再說，娶了方婷芝，除了會得到方家無條件地幫助之外，同時也得到喬迎曼的娘家喬家的支持。
    喬家在南方，喬家從政的多，喬迎曼又是喬老爺子的獨女，方家在南方的項目能發展得這麽好，離不開喬家暗中扶持。
    國家現在大力發展南方，對南方扶持的政策會更多，趙家想在南方分一杯羹，娶了方婷芝，就能間接得到喬家這一助力。
    至於方肖兩家的聯姻？
    方家有兩個女兒，誰去都能代表方家，為何一定是方婷芝呢，也可以是方瑩啊，反正方婷芝來之前，這婚約本就是方瑩的。
    當然，方瑩也絕不嫁肖赫，隻是明麵上把自己推出去，更有說服力罷了。
    不然，她為何要做這件事？
    顯然是讓吳樂儀以為她對肖赫情根深種，才這麽做。
    最後，吳樂儀如何決定，她就不摻和了，反正她知道吳樂儀最後會選方婷芝。
    想不到，吳樂儀還真有兩把刷子，說服了趙承運。
    至於趙天霖，上次知道戴穆白身份後，基本上不會再打她主意了。
    所以娶方婷芝，他絲毫不會反對。
    至於肖家，趙家壓根不怕，誰給到方家更大利益，這不是很明顯嗎？
    隻有趙家能帶領方家一起飛。
    所以取消婚約的事，交給方家處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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