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找到免費的熬湯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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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奶將臉一板,說:“你是四郎的哥,四郎都能幹,你咋就不行了?”
趙三郎苦著臉說:“我怕血,我看見血就眼花心慌!”
“……”柱子奶傻眼了,搓著手發愁道,“這可咋整?村裏麵除了你家四郎,也沒人會殺牛啊。”
殺牛?
沈玉樓遠遠地聽見這話,心中頓時一動。
原主的記憶裏,趙四郎不但會打獵,還會幹屠宰的活,村裏麵誰家殺牛殺豬,都會找趙四郎幫忙動手。
等幹完活,主家會給上兩三斤肉當報酬。
如今趙四郎去做勞丁了,這屠宰的活可不就找不到人幹了。
但是她能幹啊。
而且她還不要肉,她隻要牛骨頭。
一整頭牛的牛骨呢,能熬湯,還能熬油,那可都是好東西!
沈玉樓心動不已,忙對趙寶珠道:“寶珠,我想到熬湯用的食材了,而且還不用花錢……但是這事我一個人做不來,需要你幫忙。”
她會殺牛。
可是她力氣不夠。
但是趙寶珠的力氣大,能徒手舉起兩三百斤重的大水缸。
她將自己的計劃說給趙寶珠聽。
趙寶珠哪有不同意的,二話不說應下道:“包在我身上!”
說完,大步上前去,對愁眉苦臉的柱子奶道:“不就是殺牛嘛,多大點事,我來!”
“你?你行嗎?”柱子奶狐疑地打量趙寶珠。
趙寶珠將腰板一挺:“瞧不起誰呢,我咋就不行了?我可是我四哥的親妹子,得了我四哥的真傳,我還有一把子好力氣!”
趙寶珠有沒有得到趙四郎的真傳,柱子奶不知道。
但是趙寶珠力氣大,這是整個大牙灣村人都知道的事。
再想想家裏麵那頭因為肚子受了傷,活不成又死不掉,已經痛苦地呻|吟了一夜的老黃牛,柱子奶隻能答應了這事。
趙寶珠就得意地看向沈玉樓。
後者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跑進院子放下竹籃,找到趙四郎平時裝工具用的筐子,又跑去自己屋找了塊布頭揣懷裏,然後便跟著趙寶珠一塊兒往柱子家去。
柱子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村民瞧熱鬧,那頭受傷的老黃牛,就躺在眾人的目光中叫喚。
叫聲哀哀切切,聽著就讓人心裏頭難受。
柱子奶將情況跟老伴說了遍,柱子爺雖然不太相信趙寶珠的手藝,但眼下他也找不到第二個敢攬下這活計的人。
沒辦法,隻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點頭同意了。
趙寶珠便拉著沈玉樓朝老黃牛走去。
老黃牛的肚子那裏有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血雖然止住了,但傷口看起來依舊很嚇人。
疼了一夜的老黃牛,側臥在空地上麵,整頭牛都透著虛弱感;小狗調皮地去扒拉它尾巴,它都沒力氣甩動尾巴驅趕。
直到兩人到跟前了,老黃牛才抬起眼皮看向二人,肉粉色的牛鼻子也動了兩下,然後“哞哞哞”叫了幾聲。
沈玉樓並沒有能聽懂動物心聲的神奇本領。
可她就是聽出了老黃牛在跟她們說:救救我,救救我。
望著牛鼻子上的那顆黑痣,沈玉樓的心中一陣難受。
她撫摸著老黃牛的頭說:“馬上就結束了……再忍耐一下,啊。”
老黃牛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一般,銅鈴一樣大的牛眼緩緩閉上。
下一瞬,兩顆碩大的淚珠從牛眼裏滾出。
趙寶珠別過頭去。
沈玉樓心裏麵也更難受了。
世道艱難,人病了或是傷了,都不見得有錢看大夫,何況是牛?
她能救贖老黃牛的,也隻是讓它少受一些煎熬。
拿出那條從家裏帶出來的布頭,蒙在牛的眼睛上。
趙寶珠瞧見了,隱約猜出原因,忍不住歎了聲氣。
她啞聲問:“可以開始了嗎?”
“嗯,開始吧。”沈玉樓點點頭,從趙四郎的工具筐子裏找出一把尖刀。
刀刃森白,日光下泛著寒光,一看就很鋒利。
趙寶珠過去跨坐在牛身上,摟住牛的脖子。
雖然看不見,可老黃牛還是本能害怕,感覺到頭被抱住了,它不安地掙紮起來。
奈何趙寶珠力氣極大,摁得它動彈不得;沈玉樓配合得也無縫銜接,出刀迅速,一刀捅進老黃牛的頭部與脖頸連接處,然後再握住刀柄狠狠轉了半圈。
幹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一般屠宰牲畜時,首選都是脖子部位,切斷主要血管和氣管,加快牛的死亡,還不會浪費牛血。
但沈玉樓覺得這個放血死亡的過程還是太長了些。
所以她選擇了直接切斷中樞神經的方式,讓老黃牛在幾秒鍾內失去知覺。
整個過程進行的飛快,圍觀村民們看得張大嘴巴,才剛陷入震驚中,老黃牛就已經停止了動彈。
確定老黃牛已經咽氣了,沈玉樓這才將尖刀拔出來,在牛脖子上麵又捅了一刀。
牛剛死,血液還沒有完全停止流動。
牛血也是能吃的,不能浪費了。
沈玉樓握住刀沒急著往外拔,對柱子奶和柱子爺道:“快拿個盆子過來接牛血。”
老兩口如夢初醒。
柱子奶連忙送了一個大盆子過去。
沈玉樓這才將尖刀拔出來。
冒著熱氣的牛血噴湧而出,嘩嘩嘩地流進大木盆裏麵。
直到這時,村民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鼓掌叫好。
“這殺牛手法,簡直比趙四郎還厲害!”
“趙四郎的手藝跟她一比,那就是沒出師的學徒工手藝!瞧瞧,這才叫師父出手!”
“沒看出來呀,沈家丫頭還有這身好本事!”
“啥沈家丫頭,玉樓現在是趙家的人,是趙四郎的媳婦兒!”
“對對對,玉樓是趙四郎的媳婦兒!”
沈玉樓聽見村民們的打趣,臉頰發燙,暗自道幸虧趙四郎不在這裏,不然她可要尷尬死了。
“大爺,大娘,我還會分割牛肉,需要我幫你們分割一下嗎?”沈玉樓問柱子爺和柱子奶。
別小看分割,這也是一項技術活。
牛肉分割得漂亮,不但賣出去的價格漂亮,也能更好往出賣一些。
不然東一刀西一刀的,分割得亂七八糟,瞧著就沒有購買的欲望,價格也要跟著打折扣。
老兩口已經對沈玉樓的殺牛技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聞言,柱子爺和柱子奶連連點頭。
“要要要!”
“今天辛苦你啦,丫頭!”
“沒事,應該的。”
沈玉樓挽起袖子,換了把更薄又小一些的尖刀。
因為她要開始剝牛皮抽牛筋了。
牛皮和牛筋能製作鎧甲、韁繩、弓弦等軍事裝備,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必須無條件上交朝廷。
這是本朝的律法,屬於鐵律,誰也不能違背,不然就要受到嚴懲。
將牛皮和牛筋都弄出來,沈玉樓才開始著手分割牛肉。
她本就是廚師,最是清楚牛肉各個部位的口感了,知道怎麽分割不會糟蹋牛肉;刀工亦是極好的,分割出來的每一塊牛肉,不但瞧著漂亮,刀口也幹淨平整。
一頭牛,沈玉樓用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分割完。
柱子爺和柱子奶看看幾大盆的牛肉,再看看那副被剔得幹幹淨淨,幾乎看不到一絲肉星的牛骨架,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老兩口高興得眉開眼笑,連連表示感謝。
柱子奶又招呼沈玉樓:“累壞了吧丫頭?快,先去洗個熱水手!”
累倒不怎麽累,畢竟有趙寶珠在旁邊打下手,沈玉樓省力不少。
不過兩人此刻都是一手的牛血,黏糊糊的,確實需要好好洗洗。
於是沈玉樓便和趙寶珠一塊兒去洗手。
結果她們才洗完手回來,就聽見一道高亢的女聲叫嚷道:
“憑什麽不給我分牛肉?你家這牛是我女兒殺的,按規矩,你們家就得分三斤牛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