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那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字數:4496   加入書籤

A+A-


    隨著口鼻被捂住,一股難聞的氣息湧入鼻腔中,沈玉樓險些沒把昨天的隔夜飯吐出來。
    臭!
    太臭了!
    簡直惡臭無比!
    然而也正是這股難聞的狐臭味讓她保持了冷靜。
    口鼻被捂住的瞬間,沈玉樓沒去扒拉那隻捂住她口鼻的手,而是迅速去拔頭上的簪子。
    自從那日險些讓原主爹一棍子打碎腦殼後,趙四郎便讓她每天早上早起半個時辰,跟著趙寶珠練習拳腳功夫。
    她個子小,力氣也小,趙寶珠就在趙四郎的叮囑下,專門訓練她“四兩撥千斤”的防身技能。
    半個月的時間,還不至於讓她練出一身絕世武功,但她覺得自己的身手應該比一般女孩子要強一些。
    再就是她頭上的這根簪子,是趙四郎在工地上幹活之餘,親手為她定製的,用的是黃花梨木,質地十分堅硬,簪頭又特意打磨成了尖錐狀。
    可以說,這樣一根簪子,插在發髻上才叫簪子,拔下來捅人就是把傷人利器。
    所以,最初的慌亂過後,沈玉樓反而有幾分興奮,暗想剛好可以趁機檢驗下自己的水平。
    結果想象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她剛拔下簪子,都還沒來得及施展身手,手腳就忽然變得綿軟無力。
    意識也開始渙散起來,眼皮子直往下墜。
    倒下去之前,她聽見一個聲音說:“這小娘們,還想跟老子玩偷襲……別說,那個貴人小姐給的蒙汗藥,還挺管用的。”
    另一個聲音催促說:“行啦,咱們趕緊把她扛走,別讓人瞧見了。”
    扛走?
    扛去哪兒?
    這兩個男人想對她做什麽?
    還有,他們口中的那個貴人小姐又是誰?
    沈玉樓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然而眼皮子卻像是塗了膠水似的,沉重得怎麽也睜不開。
    然後她感覺自己被人從地上撈了起來,像扛麻袋一樣扛在了肩頭上。
    緊接著,一股更加濃鬱刺鼻的狐臭湧入鼻息。
    到最後,沈玉樓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臭暈的,還是被蒙汗藥藥暈的。
    再說小飯館那邊,趙四郎帶著大哥趙大郎抬步進來,見隻有趙寶珠一個人在,趙四郎便問道:“怎麽隻有一個人呢?她去哪了?”
    趙寶珠剛才去逛鐵匠鋪子了,用擺攤掙下的錢,給自己買了把精致小巧的短刀。
    這會兒正稀罕地把玩個不停。
    聞言,趙寶珠隨口回道:“不知道,我一來她就不在了……應該是去外麵逛胭脂鋪子了吧。”
    沈玉樓喜歡臭美,每天睡覺前都會往手上和臉上塗一層豬油,說是這樣能讓皮膚變得水潤白皙。
    眼下手裏麵有了錢,當然要去逛逛胭脂鋪子,給自己買些胭脂水粉啦。
    趙寶珠心中是這麽想的。
    結果她話音還沒落地,愛不釋手的短刀就讓趙四郎奪了去。
    趙寶珠立馬像隻炸毛小野貓一樣跳起來,朝趙四郎齜牙道:“四哥!那是我買的!快還給我……大哥,你快管管四哥!”
    趙大郎沒有理會趙寶珠,而是問趙四郎:“老四,是有什麽不對嗎?”
    不對!
    太不對了!
    趙四郎的麵色冷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摸出身上的錢袋子,對趙大郎道:“出門之前,她把身上所有錢都放在我這裏了……大哥,她身上沒帶錢。”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趙四郎的聲音都是哆嗦的。
    手裏麵一文錢都沒有,逛什麽鋪子?
    而且,就算是去逛鋪子,也不可能逛這麽久了還不回來。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趙四郎攥緊手裏的錢袋子,渾身低氣壓彌漫,鄰桌的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奇地望過來。
    聽他這麽說,趙大郎的麵色也凝重起來,忙扭頭問趙寶珠:“她出去多久了?”
    趙寶珠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害怕起來,忙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剛才去鐵匠鋪子那裏了,買了把刀,回來後就沒瞧見人……”
    “你在鐵匠鋪子那裏待了多久?”趙四郎打斷她,沉聲問道。
    趙寶珠忙道:“也沒多久……鐵匠鋪子就在飯館旁邊,我前後就離開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誰知道人就不見了呢!
    早知道她就不去鐵匠鋪子了!
    趙寶珠又後悔又害怕,原地直轉圈。
    而趙四郎則在腦中飛快計算時間,待算出沈玉樓已經不見了最少兩刻鍾後,他渾身的低氣壓幾乎令人打顫。
    鄰桌的客人終於受不了了,主動過來插話,指著趙寶珠道:“這位姑娘走了沒多久,就有一個小孩跑過來叫留在這裏的另一位姑娘,說是有個叫寶珠的姐姐,打碎了人家鋪子裏的東西,然後那位姑娘,就心急火燎地跟著那小孩跑出去了……”
    隨著這人的講述,趙大郎猛然變色,趙四郎踉蹌了下,忙撐住旁邊的桌子,一雙眼眸瞬間就紅了。
    趙寶珠更是跳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我我我!我就是寶珠姐姐!我啥時候打碎人家鋪子裏的東西了……四哥?四哥你去哪?”
    眼見趙四郎風一樣往外衝,趙大郎連忙摸出錢袋子付了飯錢,然後拽著趙寶珠道:“快走快走,跟著你四哥!”
    編出一個子虛烏有的信息將人誆騙走,這分明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擄掠!
    趙四郎也清楚這一點。
    他不敢想象沈玉樓將會遭遇什麽,隻是想一想,心口那裏就好像有把尖刀在瘋狂攪動。
    那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所以,他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滿大街亂撞,而是直奔官府衙門去。
    可惜,衙門的人顯然沒把這事當回事,把人攆了出來。
    “人才剛沒,連一個時辰不到,還達不到報案標準……你們先去找找,明天要是還沒找到,再來報官。”
    普通老百姓家的事情,再大,隻要不上升到人命問題,對官府的衙役來說都是司空見慣的小事。
    因為見得太多了,心和眼早就麻木了。
    趙寶珠幾乎要氣炸了。
    還等明天呢,隻怕等不到明天,人就徹底沒了!
    她急得擼起袖子就要跟衙役理論。
    結果卻是衙役的腰刀先出鞘,指著她鼻子喝道:“你想幹嘛?衙門口前鬧事,小姑娘,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趙大郎嚇一跳,連忙將趙寶珠拉到身後,又對那衙役點頭哈腰賠不是:“大人有所不知,我這妹妹,跟她姐姐的關係一向親厚,現在人不見了,她心中著急,這才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說罷,摸出一把錢,不動聲色地塞進了衙役的袖子裏。
    袖子一下子變得沉甸甸起來。
    衙役這才沒拿趙寶珠怎麽樣,將刀收回去,對趙大郎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這個當哥的就要多教教,今天也就是遇見我,要是換個人……”
    話還沒說完,餘光忽然瞥見趙四郎往衙門裏衝。
    衙役瞬時變色,顧不上再跟趙大郎說話,忙又拔刀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