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您居然能夠如此說出來。”
    莉音明顯驚訝於軒銘剛剛所說的話，看著軒銘沒有什麽情感波動的表情，就算是莉音，也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難以置信了。
    這個從總集世界來的老師，遠比她想象中更令人捉摸不透。
    不愧是那位首腦大人所欽定的人……
    雖然軒銘就是首腦本人
    軒銘則是繞著莉音開始緩緩走動，邊走邊說道：“畢竟這種做法最穩妥，最高效。而且隻要犧牲她一位，就可以換來一個非常完美的happy ending，不是嗎？”
    軒銘現在所想的事情其實和莉音想的事情完全一致。
    不過現在愛麗絲沒有展現出什麽威脅，再加上愛麗絲是沙勒的學生，莉音才選擇觀望……
    軒銘看到莉音的眉毛有些微動。
    早在軒銘安排千禧年監視愛麗絲時，她就心存疑慮——那位無名眾神的王女，也就是愛麗絲，現在並沒有展現出太多的危險性。
    同時也是這個老師手底下的學生……
    滅世的王女……那也隻是以「理性」的角度考量的最壞結果，莉音看軒銘一路上的表現，覺得軒銘還沒有想到那一步，但——
    或許這個男人的思維比自己更加縝密，或者說，更加冷酷，比自己還要舍棄那所謂的人性……
    那些……難道隻是表演的「假象」？
    “看來，您有想要活躍氣氛的想法。”莉音試探了一番，假裝沒有發現重點。
    不過莉音的這種偏向感性的措辭對於軒銘這麽一位老師而言，破綻還是太大了。但軒銘也沒有選擇戳穿就是了。
    “愛麗絲，於您而言，是沙勒的學生，不是嗎？”
    莉音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早就注意到了，索性就直入主題。她還是有些不理解軒銘。僅僅隻是因為威脅……？
    或者說，軒銘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
    以總集世界立場的觀念來看，愛麗絲對於軒銘而言，是同一立場的「友方」。
    軒銘剛好和莉音在同一水平線上擦肩而過——
    “莉音，那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愛麗絲的身份，以及她究竟為何物。”
    軒銘沒有采用敬稱，而是直乎其名。
    隨後也鄭重的問了莉音：“而且——莉音你覺得我有在袒護愛麗絲任何嗎？”
    軒銘用了一個微妙的上揚語氣，仿佛在告訴莉音，他壓根沒把愛麗絲當人看過。
    之前的種種表現，就是和小孩子的過家家罷了。
    不過軒銘其實就是在袒護愛麗絲，但是——軒銘典中典魅力操作，欸——你自個猜吧~
    阮軒銘是這樣的，連莉音都敢忽悠。
    莉音沉默了，望著對方走過自己麵前那波瀾不驚的麵容……
    啊，別想太多，隻是軒銘不知道擺什麽表情才顯得波瀾不驚的，別以為軒銘有什麽大料，沒有的。
    “那麽，來簡單回顧一個問題吧，亦或者說，難題。”
    軒銘突然轉身，眼中閃過銳利的光，
    “放心，我可沒有閑著沒事用千禧年的七大難題刁難人，隻是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電車難題。”
    莉音眼神一凜：“一輛失控的電車正衝向 5 個軌道上的人，可以拉動拉杆讓電車轉向另一條軌道，那裏隻有一個人。”
    莉音自然知道那所謂的電車難題指代的是什麽。
    “犧牲一人，即可拯救5人，老師……所以您是要？”
    話到嘴邊又咽下，直覺告訴莉音，軒銘所想的事情絕非表麵這般簡單。
    軒銘露出清淺的笑，那富有表演性且純粹的近乎天真的愉悅語氣：“覺得我不僅僅隻是在談論關於愛麗絲的問題，對吧？”
    軒銘看出了莉音心中所想。
    莉音瞪大了些許眼睛，電車難題……犧牲少數，拯救多數……
    軒銘用著沒有任何雜糅情感的語氣說道：“千禧年的學生，和基沃托斯所有的學生比起來，按照人數的大小來看，以理性的選擇來看——”
    ！！！
    就算是莉音，也覺得軒銘所言的有些離譜。就算是以理性出名的她，也不敢完全讚同這種觀點……
    但，以目前所知的信息來看……莉音大致猜到了，為什麽這個老師，會是首腦所欽定的人，對外，對內，完全就是兩副麵孔。
    “嗬嗬，放心，我可不是什麽喪心病狂草菅人命的瘋子。”
    軒銘打斷莉音腦海中正在翻湧的思緒，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以及這個選擇帶來的結果。畢竟，要犧牲的可不是愛麗絲一人，而是整個千禧年的學生。
    “以電車角度的思維來說，解決毀滅文明的滅世王女，隻需要付出一個學院的代價……
    “很值，是嗎？”
    軒銘黑色的瞳孔看向莉音：
    “為了基沃托斯，這是一個非常值得的事情……嗎？”
    寂靜如潮水漫過房間，莉音在盡量克製自己的表情，以向這位老師展現出自己「理性」的一麵。
    她從未想過有人能如此冷靜地剖析這般殘酷的抉擇，但同時也如此的這番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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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強迫自己「理性」，就算是我，讓我做出這種選擇，我高低得給他一拳。”
    軒銘說道，以基沃托斯的世界觀而言，是不會出現那種絕對理性如同機械一般的人，就算是以理性出名的莉音，也同樣如此。
    軒銘說的話也是一種交流的藝術：先行否定自己這方的說辭也是一種讓別人接受自己觀點的方法之一。
    通過「坦誠」引導對方從「對抗」轉向「關鍵問題的解決」狀態。
    “人是「理性」生物，同時也是「感性」的。
    “沒有人能夠回避源自靈魂的感情。為什麽偏偏要是千禧年，我想，莉音你就算沒有表態，心中也有這般想法，對吧？”
    莉音也承認：“您所言不假，但——您很清楚您在做什麽。”
    沒有否認軒銘所言的話，莉音在心底承認這個男人，可能遠比自己更加的理性，更加的不擇手段。
    莉音會有這番想法也很正常，軒銘的不擇手段，是建立在經常奪去他人生命以及輕蔑踐踏他人生命的態度上的，和莉音有著本質區別。
    莉音會尊重愛麗絲的選擇，也會嚐試說服老師。
    換做軒銘，估計是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的。
    “估計也隻有您會聽我把話說完了。”軒銘苦笑道，“換做其他的學生，估計馬上給我來一槍了。”
    這話也是軒銘真心實地所想的，目前以軒銘的認知而言，在基沃托斯，能比較認同自己這番話的，估計隻有莉音了。
    “當「拯救更多人」需要以「主動傷害無辜者」為代價時，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所以……老師您其實並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莉音試探著詢問道。
    “自然，該說的我也說了，「把人當作手段」，這種犧牲，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
    對於軒銘目前的能力而言，完全可以換一個角度。
    “我們可以從更源頭的地方，解決問題。
    “用電車難題來解釋把，我並非隻是一個揣著馬桶塞路過的路人甲，這次，我來作為列車的駕駛員——”
    莉音猜到了，或者說，答案其實非常的明顯，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地步了。
    莉音在原作之中就是把愛麗絲這麽一個有威脅的炸彈挪到沒有威脅的地方進行拆除，軒銘做的，其實和莉音是一樣的事情，將犧牲控製在最小。
    “我來避免，讓這件事情發生。”
    此時，視角換到「超自然現象調查部」，軒夜用著自然的語氣回答著日鞠的問題——和總集世界代行者的目的。
    “是的，我和代行者的的確確有合作。而且，實話實說，我的合作對象，就是總集世界的「首腦」本人。”
    這也是事實，軒銘不就是首腦本人嗎？
    視角重新落到軒銘和莉音那邊——
    “所以，讓我來告訴你吧——”
    於此同時，軒夜那邊也同時向日鞠說道：
    “我們總集世界——”
    ——
    “所收集而來的真相。”軒銘和軒夜的兩道聲音在不同的時空同時響起。
    在超自然現象調查部，一位白發蛇狀豎瞳的白發少女從軒夜身後走了出來——神明十文字：binah
    而軒銘這邊，則將手中的什亭之匣拋向空中，湛藍色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空間。
    【吾等所█&亂碼）】
    「我看到了，耶穌的死狀」
    【吾等猶亂碼）&█】
    「我記住了，文明的開端」
    並非什亭之匣原本的教室，而是更加源初，更加臨近於基沃托斯的這片方舟的源初之地——
    列車：一切奇跡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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