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之刻，一場因為軒銘這麽一位首腦締造的事故。
    這次事件之後，也是軒夜的誕生。不過軒銘並沒有向軒夜公開這段記憶，也沒有告訴軒夜實情。
    在阿拜多斯事件之後，出於愧疚，這也是軒銘對軒夜挑明的真相。
    軒銘希望軒夜能夠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一直以來，軒夜並不需要看清他到底是什麽人。
    軒夜隻需要知道一個事實就夠了——他，是阮軒銘。
    就足矣。
    慘叫的聲音也讓若藻精神有些崩潰，這……軒銘老師，您到底……
    血液蔓延到了若藻腳邊……
    軒夜也暫停了下來，撇開了現在的場景。
    待若藻冷靜了些許緩過來之後，軒夜說道
    “若藻，設想一個簡單的因果關係。一個人，因為自己個人的欲望，讓自己身邊的所有人跟著陪葬，他會怎麽想？”
    軒夜的語氣非常沉穩，沒有波動，像是在講述一個事實。
    不過也確實是事實。軒銘並沒有將其隱瞞的打算，隻要有人問，軒銘自然就會回答的。
    若藻看著走到自己前方的軒夜，以及軒夜現在沒什麽波動的表情……她……
    “我……”
    對於事實的驚訝，若藻一時間有些難以言表。
    ——因為自己個人的欲望，讓自己身邊的所有人跟著陪葬。個人的欲望……
    “軒……”若藻想要開口，但是對於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因為，軒銘確確實實是那一位直接引發災害之人。
    若藻是第一次如此的厭惡自己的無能，為什麽——就不能說一些什麽嗎！？
    但是就發生的事情而言，超出若藻認知太多了，尤其是現在這麽一個屍山血海的場景。
    “不必著急給出回答，畢竟軒銘他也沒有給我回答，他自己估計也沒有給自己一個回答。”
    軒夜也讓若藻冷靜下來。
    花費了一段時間，若藻也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也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
    「我也沒必要讓自己好受……」回憶著軒銘之前的笑容若藻就越覺得心痛，為什麽啊……
    這就是軒銘老師一直不肯說的事情，但是為何卻由白夜前輩說了？
    若藻自然也清楚這件事情在於軒銘心中的分量，但——為什麽就一定要將其掩埋在心裏啊……
    “這些事情知道就行，不要細想，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要是你因為這些事情又鬱悶的話，軒銘會削了我的。”
    不過軒夜知道，軒銘不會這麽做的，自己還真是和他一樣呢……一介「出生」，不是嗎？
    不，可能自己做的事情還要更惡劣，畢竟軒銘也沒想要把若藻牽扯進這種事情……
    但軒銘不會怪罪自己任何的。所以，這也代表，軒夜不可能得到軒銘的原諒了。軒夜很清楚，算作自己的小小私心吧，有時候單方麵的隱瞞，並不是好事。
    軒夜久違的露出了表情波動，有些顫抖的歎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軒夜對於情緒的調控比若藻好了很多，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軒夜回過頭，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些許落寞，繼續說道
    “若藻，就算他是這場災難的締造者，但大家都把他這個罪魁禍首當作希望的時候，若藻你覺得呢？
    “沒有人指責他做的不對，也沒有人會去憎惡他。因為他對身邊的所有人有恩，可以說，是他給了他們所有的一切。”
    若藻“……”
    “還要繼續嗎？不必強求自己，我可以進行單方麵口述的。”
    糾結了一番……若藻依舊選擇
    “繼續吧，當時軒銘老師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下定了決心了。”
    和軒銘老師一起承擔那份罪孽……
    跟隨著記憶之中軒銘的步伐，同樣的，周圍的人為了保護他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軒銘，你是這個世界的██，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對於自己無法認知的詞匯，若藻並沒有選擇進一步深究，她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該知道的時候。
    至於這兩個字——軒夜聽的一清二楚，「首腦」。
    若藻“……”
    接二連三的場景也攻破了軒銘的心理防線……
    因為自己而死……「又」是這樣，又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為了我這麽一位「首腦」嗎？
    為什麽我偏偏是那個「希望」啊……我不是，我不是你們所期望的那種「好人」啊……
    “所以因為這樣……軒銘老師才不把自己放在……”
    因為自己害了身邊的所有人……
    這是軒銘老師的錯嗎，好像，因果關係上來看，也的確是……軒銘老師，確確實實是一麵「罪人」。
    但……
    「大家都把他這個罪魁禍首當作希望的時候」
    軒夜也暫停現在的場景，軒銘的因果鏈屏蔽如果若藻在繼續深挖下去軒銘的身份的話，會因為不斷截斷因果關係而燒掉的。
    如果沒有軒銘的直接授予的話，過度理解這個關係，少說變成植物人，嚴重一些直接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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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而且，因為自己，也不得不做出手刃自己親人的時候，他又會怎麽想？「因為自己」「為什麽偏偏是自己」。”
    手刃自己的親人……
    ！！！！
    若藻猜到了，莫非是……不會吧，為什麽會……
    場景伴隨著軒夜的控製而變化，廢墟之上，羅薇強撐著自己的意誌，因為有著軒銘二次轉化修複身軀的緣故在，羅薇還能撐一會兒。
    但——右半邊的身軀已經徹底被侵蝕了。
    虛妄之物，不可能直接完全承擔和軒銘同等的力量。
    “快……軒銘……趁我還沒有失控……咳咳……總集世界的……咳咳……快……”
    黑色的紋路覆蓋掉了眼睛，血肉在其的蠶食下發出難以言表的聲音，羅薇的右眼直接被撕扯成難以言表的樣子……
    “還好……沒有……痛……”
    聲帶也損壞了，發出的聲音傳遞的信息也有限。進一步的侵蝕，數據紊亂的樣子……
    看著軒銘有些顫抖，羅薇現在也沒法說話了，隻能給軒銘一個笑容——示意軒銘隨時可以……
    “我…會的——”
    咬牙，下定了決心……
    黑色的數據流在軒銘手上構建，記憶的場景也在崩壞……
    “這、這是——”若藻附近的地方開始崩壞，看來也快要到這個記憶的盡頭了……
    雪花般的花屏浮現，在失真的聲音和嘈雜之後，像是老式電視機斷片的聲音，片段斷開。
    ……
    但若藻也看到了，軒銘做出那個決策的時候，是在哭的，一個大人的崩潰……
    若藻還是……
    結束之後，兩人回到現世，若藻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現在的情緒……
    ……
    “軒銘老師……他已經盡力了吧。”若藻隻能給出這樣的說辭了。
    “盡力……我想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或者「你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軒夜歎了口氣，他太了解軒銘了。
    或者說，他也非常清楚軒銘麵對這種說辭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所以正是因為過往的種種，他才……不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嗎……”
    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因為確確實實是軒銘本人的錯導致的結果，所以……
    軒夜也把若藻內心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隻要他不做，這件意外就不會發生。”
    之後軒夜也逐一補充道
    “不過他現在活得那麽瀟灑，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且之後的他，性格也確確實實算完全轉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清楚自己這麽做會招致什麽樣的後果。但他不在乎，隻要「立場」上不會再一次重蹈覆轍，哪怕手染鮮血也無所謂。”
    若藻低下了頭，眼眸之中也沒有了往日的暴戾……自己的過往，和軒銘老師的對比，完全稱不上什麽啊……
    草菅人命的罪人……是軒銘老師對於自己的譴責嗎？
    “那白夜前輩您呢？又是為什麽會選擇在軒銘老師身旁的，您知道的那麽清楚……”若藻問道，畢竟在記憶之中也沒有看到軒夜。
    但軒夜也說了，若藻之後會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若藻也選擇信任軒夜。
    軒夜苦笑道“我放不下心他，就這樣。畢竟我也是他的「親人」，他也是同樣的賦予我「存在意義」之人。”
    賦予存在意義之人……和剛剛在記憶之中的說辭一樣……
    “但平日裏您和軒銘老師的相處——”
    軒夜直接打斷道
    “真相揭曉的時候若藻你自然會清楚的，或者說，藻子姐？”
    “——為什麽您會知道？”
    若藻有些詫異，而且這個「藻子姐」的語氣，和軒銘老師的……一模一樣？！
    軒夜說道“軒銘他可不會說這種隱私性的事情，答案就在其中了，當答案揭曉的時候，若藻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軒夜用了軒銘平日裏那輕浮的語氣說道。
    都快把我是軒銘寫臉上了，不過常規邏輯想不出來就是了，也很難有人會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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