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軒銘嘴巴上稱呼的是愛麗絲，但他心裏也清楚，這位躲在暗處偷聽的ai仿生人小姐的真正身份——
    無名眾神王女的侍女——凱伊。
    被發現的凱伊第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好的，軒銘老師。”
    凱伊也知道「軒銘」這個名字，也清楚為什麽這個名字不能傳播的事實。
    經曆了一番事件之後，凱伊的語氣相較於以往也低沉了許多，雖然和軒銘印象中的凱伊相比，語氣其實也不算是那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更多的……偏向於老白？
    “那個，軒銘老師……您和那幾位的談話……”
    “無妨，知道了就知道吧。”
    軒銘並沒有介意凱伊知曉沙勒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軒銘更好奇的是，那幾位都沒有發現凱伊可還行。
    “我想愛麗絲你應該也清楚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
    如果是將老白作為人格認知構建的基礎，那軒銘還是不用擔心的，凱伊現在這種狀態更偏向於早期的老白。
    “說的也是呢，軒銘老師你所要處理的事情也是相當的麻煩啊……”
    不過要真的是老白，說的話肯定不像凱伊這般溫柔委婉。看來自身的「kei」人格模板還是在的。
    老白的記憶數據隻是起到了輔助作用，核心的本體還是凱伊。
    但是和愛麗絲的情況……莫名其妙的反過來了……但是division的程序之中也有著凱伊的種種……
    罷了，至少，現在的凱伊，確確實實能夠稱得上是「人」了，這樣的情感認知，已經超越了總集世界對無機生命所設定的自我認知閾值了。
    凱伊，即清楚自己身為ai機器人，但也能理解，什麽是「情感」。現在，也不算太麻煩吧。
    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愛麗絲。如果凱伊的自我源動力是「自我犧牲」，那麽軒銘也大致猜到了將「軒銘」作為人格模板的愛麗絲會做出什麽事情。
    也難怪會做出那麽極端的事情……軒銘最看不得的就是別人為了自己進行什麽所謂的自我犧牲。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理解了愛麗絲。
    “愛麗絲你也變了好多呢。”
    軒銘對眼前的凱伊說道，畢竟在現在的凱伊眼裏，隻有那位首腦知道她是凱伊。
    其他人都是「愛麗絲」，所以軒銘自然看到了凱伊的眼神之中有些抵觸。
    也真是辛苦這孩子了，一步一步的理解情感為何物，在承擔起責任的時候，卻迎來了這樣的反轉。
    不過凱伊倒是沒有意識到：“我……有什麽直接的變化嗎？”
    “用愛麗絲自稱的日子也是過去了啊……所以，愛麗絲也不是小孩子了？”
    軒銘調侃道，雖然這位「愛麗絲」在正經的時候基本上都會用「我」來自稱，愛麗絲的自稱或許是初期的時候錨定自我身份的習慣。
    “啊……這些啊，哈哈。”
    居然會有這樣明顯的尷尬表現，軒銘也是有些意外。
    凱伊也袒露著自己的心聲：“或許確實是這樣……記得在埃利都那會兒，當我伸手拾起白夜前輩那把武器的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湧了上來——那是些仿佛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在心底不斷翻湧……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身體裏早已存在的底層程序，突然被觸發執行了一樣，一切都來得那麽自然，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看來凱伊也是理解自己身上的變化，但沒有被徹底的影響。
    軒銘也確認道：“沒有影響到愛麗絲你任何吧？”
    凱伊並未全盤否定軒銘的說法，她斟酌著開口：“其實也不能完全這麽說……軒銘老師，或許更準確地說，是白夜前輩的存在，才讓我得以窺見那些真正屬於自己的本質。”
    正是在那樣特殊的環境裏，凱伊才終於撥開迷霧，確認了自身的身份。在進一步同調屬於「白夜前輩」的種種之後，原本如同精密儀器般機械固化的思維模式，也漸漸有了延展的弧度與溫度。
    盡管白夜前輩留存的記憶碎片、獨有的人格特質，從根源上來說並非凱伊與生俱來的東西，但奇妙的是，這些承載著另一個人生命軌跡的印記，卻像水流匯入大海般被他全盤接納——沒有排斥，沒有割裂，仿佛從一開始就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比起軒銘自己思考，還不如詢問當事人的感受：“所以，此話怎講？”
    凱伊猶豫了一會兒，在整理好思緒之後，說道：
    “那位白夜前輩，她真正的名字是「阮軒夜」，沒錯吧？”
    軒銘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沒想到呢，居然會知道老白的這個身份，這個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在基沃托斯的白夜前輩，她真正的名字，就是阮軒夜。”
    軒銘也道出了事實。
    但是，並沒有提及性別的因素，這樣明顯的事情，凱伊居然沒有察覺嗎？
    “所以，這樣的名字格式……根據認知檢索，軒銘老師和軒夜…前輩，是兄妹關係嗎？”
    凱伊的話也讓軒銘進一步確定，沒有意識到性別的事情。
    ……
    還是暫時先不挑明吧，確認一下凱伊的情況為先。
    “要說兄妹，其實也不是。她呢，姑且也算是我的家人吧。
    “我也不想說謊，不過現在我沒有打算把愛麗絲你扯進總集世界的麻煩事裏。
    “想要理解老白和我的關係，將凱伊和你的關係套入吧，我會讓愛麗絲你有明白「真相」的那一天的。
    “而且，我也不想讓你對我失望。”
    軒銘身為首腦所做的事情確確實實有夠出生的，這點毋庸置疑。星野呢，她是無所謂自己所做過的種種，但從根本上，軒銘所做的那些事情，星野也不會認同。
    凱伊現在的人格模板也包含了老白……就老白對待自己的態度。
        啊哈哈，就算凱伊知道了，也會像老白那樣吧。
    還真是……自作多情呢。
    “看來，軒銘老師和軒夜前輩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聽到凱伊說軒夜前輩，軒銘也是感慨。估計老白知道了都會驚訝一下。畢竟除了叫他的本名，就是軒夜老師或者白夜前輩。
    叫軒夜前輩那還真是隻有凱伊一位了。
    “……但，既然老師也沒有介意我知道這麽多的秘密，那我也該挑明一些真相了。”
    凱伊深吸了一口氣，向軒銘重新自我介紹道：
    “再次向軒銘老師您進行自我介紹。鄙人，沙勒的學生，千禧年遊戲開發部所屬——天童·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