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坐下，眼睛不經意掃過桌下的鐵盒子，應該是陳剛從部隊帶回來的裝備箱。
    陳剛倒了杯開水給蕭淩："小子，實話實說，你想打獵發財？"
    蕭淩喝了口水："陳叔明白人。家裏欠債要還，這是最快的法子。"
    "我聽說你家欠趙霸天一百八？"陳剛聲音低沉，"高利貸啊，陷得深。"
    蕭淩點點頭："所以我得多打點獵。"
    陳剛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從牆角取出個鐵皮盒子："我這有些子彈，是老部隊發的，自己留著打鳥用。"
    蕭淩眼前一亮。陳剛打開盒子，裏麵整齊碼著二十多發子彈，跟蕭淩爺爺的老槍口徑差不多。
    "你要是真想打獵，得有足夠的彈藥。"陳剛看著蕭淩的反應，"不過，這東西不能白給。"
    蕭淩立刻領會："陳叔想要啥？"
    "聽說你前天打了頭野豬？肉都賣了？"
    蕭淩心念一動，腦海空間裏還有整條豬前腿，本想帶縣城賣的。他裝作思索片刻："還留了條前腿，本想給娘和哥補身子。"
    陳剛搓了搓手："我家老婆饞肉，想換條豬腿，不過得好肉，就是肥瘦相間那種。"
    "那得看陳叔出多少子彈了。"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一錘定音：十五發子彈換一條豬前腿，雙方都滿意。
    蕭淩借口回家取肉，實際走到無人處，從腦海空間取出豬前腿。子彈到手，又多了打獵本錢。
    "爽快人，怪不得當過兵。"蕭淩把子彈揣進懷裏，決定改天直接進山不回家了，免得又有人來索要。
    剛走出陳家不遠，背後傳來腳步聲。一個瘦高個子少年追了上來，戴著副眼鏡，滿臉興奮。
    "蕭淩，等等！"
    蕭淩認出是陳剛的兒子宋旭，高自己一屆，讀高中，寒假剛回來。他停下腳步："有事？"
    宋旭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我剛才在窗口看見了，你用豬腿跟我爸換子彈？"
    蕭淩眉頭一皺："看見就看見了，有啥事？"
    "我..."宋旭搓著手，"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進山？"
    這倒讓蕭淩沒想到："你？進山打獵？"
    宋旭點頭如搗蒜："我從小聽我爸講打獵的事，可他從來不帶我去。說什麽山裏危險，我連個野兔都沒摸過。"
    蕭淩上下打量著宋旭，這小子身板瘦弱，手指細長，一看就是讀書人，哪是進山的料？
    "你學習不是挺好？高考不是快了？"
    宋旭歎氣："就是憋得慌。整天做卷子，腦袋都木了。想出去透透氣，看看山裏啥樣。"
    蕭淩沉吟片刻。帶個拖油瓶進山確實麻煩，但想起陳剛的子彈，還是有幾分人情要還。
    "你爸知道嗎？"
    宋旭撇嘴："他要是知道，能讓我去？我就跟他說出去找同學玩。"
    蕭淩冷笑："騙自己老子？你膽子不小啊。"
    "不是騙，是..."宋旭眼神閃爍，"你別管那麽多，就說帶不帶我？"
    蕭淩觀察著宋旭的身體狀態，高高瘦瘦的，力氣肯定不夠，但眼神堅定，倒是有幾分決心。帶著也好，一來還了陳剛的人情，二來多個人也有個照應。
    "行，明天早上村口碰頭。多穿點衣服，帶幹糧和水，進山不是鬧著玩的。"蕭淩終於點頭。
    宋旭臉上綻開笑容："太好了！我一定準時！"
    "記住，絕對不能告訴你爸。我可不想挨揍。"蕭淩叮囑道。
    宋旭拍拍胸脯："放心，死也不說。我爸那暴脾氣，知道非扒了我的皮。"
    蕭淩看著宋旭興奮離去的背影，心裏閃過一絲不安。山裏不比村裏，危險四伏。他歎了口氣，轉身向自家走去。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遠山，村裏炊煙嫋嫋。田野裏，幾個老農還在收拾最後的農具。蕭淩突然想起前世特戰隊裏的老規矩："新兵第一次外出，必須由老兵帶隊"。
    "明天得多加小心，別讓那小子出事。"蕭淩輕聲自語，"不過，也該讓村裏人看看，蕭家的日子要好起來了。"
    他攥緊口袋裏的子彈，加快了腳步。這些小小的金屬，對他來說，就是改變命運的鑰匙。
    "趙霸天的債，很快就能還清了。"蕭淩嘴角上揚，眼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沒人能再欺負我蕭家！"
    黎明前的山路寂靜無聲。蕭淩踩著半融的冰碴，拎著爺爺的老槍等在村口。天際泛著魚肚白，冷風刮過臉頰，他嗬出的白氣在麵前凝結又消散。
    "怎麽還不來？"蕭淩眯眼看向村子方向，磕了磕凍僵的腳。
    遠處，一個瘦高身影踉踉蹌蹌地跑來，背著個鼓囊囊的書包，喘得像拉風箱。宋旭跑到跟前，差點絆倒，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對、對不起...起晚了..."
    蕭淩掃了眼他的裝備，皺眉道："穿這麽少？你想凍死在山裏啊？"
    宋旭隻套了件薄棉襖，腳上一雙白球鞋，在雪水裏早濕透了。
    "沒事，我、我帶了手套..."宋旭抬起凍得通紅的手。
    "哪來那麽多廢話！"蕭淩從小空間裏掏出件厚外套丟給他，"套上，別凍出毛病，我可不想背你下山。"
    宋旭接過衣服，不敢相信："你隨身帶衣服？"
    "廢話少說，趕緊穿上，趁天亮前上山。"蕭淩不耐煩道。
    兩人沿著小路向深山進發。宋旭像隻好奇的猴子，東張西望，問個不停："蕭淩，你怎麽突然會打獵了？我聽我爸說，你以前連隻鳥都不敢打。"
    蕭淩步伐不停："你爸話真多。"
    山路越走越陡，林子裏積雪未化，踩上去發出咯吱聲。宋旭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等等我...你走太快了..."
    "想打獵就得吃苦，"蕭淩頭也不回，"嬌生慣養的少爺，不行就回去。"
    "誰說我不行？"宋旭咬牙加快腳步，"我爸當年可是獵人班的，這點苦算什麽！"
    蕭淩聽了暗笑，這小子倒有幾分倔勁。
    太陽升起時，兩人已深入山腹。蕭淩習慣性地觀察地形，搜尋動物痕跡。忽然，他抬手示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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