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秦牧輕笑一聲，隨口說了一句，就站起身，給自己加了杯水。
    這……
    霍波一陣無語！
    他嘴上說著能力不夠，但心裏肯定是想啊，誰當官不想升職的？
    他在縣局局長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三年，誰不想動一動，去市局？
    他如今是副縣長兼任公安局長，副處級，如果能去市局做個常務副局長，那也能到正處級了，上了一個級別，在市裏，機會可就更大了。
    隻是秦縣長的一句很有自知之明，又給霍波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霍波同誌，你知道官場之上，什麽東西最重要嗎？”
    秦牧忽然又問道。
    最重要？
    霍波仔細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是能力？”
    他其實很想說是人脈，但沒敢說，畢竟，對方是剛到任的縣長，跟自己還不夠熟，貿然說的如此直白，似乎有些不大好。
    “不對！”
    秦牧搖搖頭，道：“你其實想說的是人脈資源吧？”
    這……
    霍波的眼睛裏都是震驚之色，他都懷疑這位秦縣長是不是會讀心術了，居然能猜中自己內心所想？
    “其實，官場之上重要的是站隊！”
    秦牧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隊伍站的好，升官少不了，可你要是站錯了，就算你有能力，有人脈，又能如何？”
    這……
    霍波啞口無言！
    站隊的確是一門學問！
    站的好，肯定是升官，站的不好，即便不降職，但也絕對不會高升，最好都是原地踏步。
    “昨晚我和市局李局長通了電話，我跟他相談甚歡。”
    秦牧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張德發那人，你可以少接觸點了，他現在不會落馬，但絕對是遲早的事情！”
    “等年底，市公安局有人事調整，肯定會有人高升，也會有人滾蛋，到時候，就有了空缺的位子了，而李局長還欠了我一個人情，你應該知道，我如果推薦誰，誰都會有大的機會，進入市局！”
    這麽一說，霍波就明白了。
    秦縣長在拉攏他！
    市局李局長的一份人情，換取一個常務副局長的位子，似乎也很正常。
    霍波也知道，昨晚張德發的事情，算是圓滿解決，能讓秦縣長答應和平解決，八成就是那一份局長的人情。
    天哪！
    這位秦縣長，真的不簡單啊！
    “當然，這種事情，你可以多考慮考慮，不用急著回答我。”
    秦牧笑了笑，拍了拍霍波的肩膀，說道：“你先回去吧，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該也知道，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明白！”
    霍波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慢慢走了出去。
    他知道，秦縣長在拉攏他，一旦他答應，就意味著要站在於書記的對立麵，所以秦縣長才提醒他，有些話不能說。
    不能說的，自然就是不能告訴於書記今天談的話，要保密！
    “霍波？”
    “你怎麽來這裏了？”
    於學文剛來上班，迎麵就看到了霍波，對方是公安局長，有單獨的辦公場所，怎麽突然跑縣政府來了？
    “於書記，我以為今天要開縣政府工作會議呢，結果是明天。”
    霍波回過神來，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說道。
    哦？
    記錯會議時間了？
    於學文一陣疑惑，堂堂公安局長，這種時間都能記錯？
    聽上去，有些過於荒謬了！
    如果是一般人，於學文肯定就直接走了，但霍波不一樣，他是公安局長，手裏掌握的，是全縣的公安幹警力量，真要論實權，對方可比一般的縣委常委掌握的力量都要強大的多！
    霍波一向是於學文的心腹！
    “秦縣長那邊，你多盯著點，有什麽情況，及時跟我匯報。”
    於學文拍了拍霍波的肩膀，說道：“關於你職位的升遷，我已經在考慮了，但現在好的職位不多，你不要著急，我都記在心上了。”
    這一番話，如果是之前跟霍波說，霍波絕對會特別感動，能讓縣委書記都記在心上，是他很大的榮幸了。
    但和剛剛秦縣長的一番對話，讓霍波心裏簡單的對比了一下，忽然就發現，秦縣長似乎更加坦誠？
    畢竟，於書記的一番話，太過空虛，沒有好職位，都記在心裏，壓根沒有一點實際的東西。
    而秦縣長就不同了，直接就把推舉自己的職位和路子都說了出來。
    市局常務副局長！
    通過李局長欠下的一份人情！
    職位，途徑，都說了，明顯更有誠意！
    “怎麽，你不滿意？”
    於學文說完，忽然發現霍波沒有任何的波動，頓時就奇怪了起來，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往常，他說了不少安撫對方的話，每次說完，霍波都特別的激動，眼睛裏都是感激之色。
    可這一次說完，對方像是沒聽見一樣，就連眼睛裏，都是古井無波，這也太奇怪了點！
    “不，不，於書記，我非常滿意，您日理萬機還操心我的升遷問題，我已經非常感動了。”
    霍波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於書記，其實不用急的，我現在這個崗位也非常滿意，您放心，我會深入貫徹您交代的各項任務，絕對讓您滿意放心！”
    這麽一說，於學文就放心了不少。
    “嗯，你好好努力，總會有適合你的職位的。”
    於學文滿意的點點頭，叮囑了一句，就往辦公室而去。
    霍波一直目送著對方的背影，心裏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於書記一直都是畫大餅，讓自己幫他辦事！
    而秦縣長注重實際，簡單直接！
    該怎麽做選擇，但凡是個人都知道！
    畢竟，大餅再香，也始終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秦縣長給的，霍波是看得見摸得著。
    既然如此，還需要選擇嗎？
    ……
    霍波對於秦牧而言，就是一個閑置的棋子，現在不急著用，隻需要放在一邊，這枚棋子，在關鍵時刻，會給予於學文致命一擊！
    而秦牧現在已經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各個部門！
    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要多點燃幾個部門！
    殺雞儆猴嘛！
    這第一站，該選擇哪個部門呢？
    秦牧仔細掃了一眼，最終放在了一個部門上：信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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