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慶安集團正常嗎？”
    辦公室裏，秦牧看向旁邊坐著的田鶴，笑著問了一句。
    “不正常！”
    田鶴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出了答案。
    “哦？”
    “哪裏不正常？”
    秦牧頓時來了興趣，直接問道。
    “也說不上來哪裏不正常，就覺得太正規了，正規的有些過了頭。”
    田鶴仔細想了想，開口說道：“那位副總說的，就跟教科書一樣，有些難以信服。”
    就是這個道理！
    正規的過了頭！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我看慶安集團的所有員工著裝都特別的正規，幹淨，就連工廠裏的工人，渾身都是幹幹淨淨的，我當時就覺得，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哪有工廠工人身上衣服還幹幹淨淨的。”
    田鶴又想起了一點，補充著說道。
    “有意思！”
    秦牧越想，越覺得這個慶安集團有大問題，就像是被一層霧氣給蒙住了，讓人看不清具體情況。
    今天這一趟，其實就是去探個虛實，想真正揭開問題，還需要一些時間。
    畢竟，慶安集團是慶城的支柱企業，要是秦牧用力過猛，出了什麽問題，那可就要背負責任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吃急了，噎住了，容易死人的。
    秦牧已經去探了虛實，等於是告訴了慶安集團，他已經注意到了，接下來，慶安集團肯定會出招的。
    畢竟，被一個市委一把手盯上了，慶安集團肯定是如坐針氈，不可能還沉下心的。
    所以，秦牧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對方出招！
    他才能見招拆招，並且從中找尋對方的漏洞！
    給予致命一擊！
    “你喊下樂寧同誌，我們去生態環境局吧！”
    慶安集團的事情先放一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生態環境局這一杆大旗，握在自己手裏，成為一把利器，對付慶安集團。
    想控製住生態環境局，那就少不了紀委的人員。
    秦牧身邊沒有多少信得過的人手，隻有紀委那邊，是方書記給的人手，才能信得過，而這些人，將會派駐一部分到生態環境局，掌控局麵。
    十分鍾後，秦牧和樂寧就上了車，田鶴負責開車。
    “沒休息好？”
    秦牧看著略顯疲憊的樂寧，笑著問道。
    “睡了五個小時，還可以。”
    樂寧苦笑一聲，道：“慶城這地方，還真的是難搞，我們過來快半個月了，居然還隻是抓了幾個科級幹部，進展緩慢啊！”
    這還緩慢？
    秦牧聽了，哂然一笑，道：“樂寧同誌，你有些心急了吧？”
    “半個月的功夫，將生態環境局一鍋端，幹掉一名正科級鎮委書記，這個成果，還不夠大？”
    捫心自問的說，秦牧對自己這半個月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
    看似隻是查了一個生態環境局，隻是查了一名鎮委書記，但秦牧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打擊了慶城本土勢力的氣焰，並且尋找到了漏洞所在。
    這個效率，其實算高的了。
    畢竟，秦牧可沒有什麽幫手，除了樂寧以及少量的紀委工作人員，他就等於是孤立無援的。
    “就是覺得級別太低了，有些不過癮。”
    樂寧尷尬一笑，解釋道。
    不過癮？
    非要辦個處級幹部，才叫過癮？
    這個同誌，心還挺大！
    “別急，慢慢來！”
    秦牧安撫著說道：“隻要我們繼續查下去，屬於你的成果，不會低的。”
    “這一點，我肯定相信。”
    樂寧點點頭，道：“現在每次開常委會，我都很興奮，因為坐在我邊上的那些人，說不定都是屬於我的勳章，以後全是我的戰績！”
    這……
    秦牧的眼睛裏都是古怪之色，這個樂寧，有點癲狂了，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都閃爍著一抹興奮。
    這是對查貪腐的渴望？
    又或者是對建立功勳的瘋狂渴求？
    “鎮定一點。”
    秦牧認真的勸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步一步走，慶城的勢力，可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書記，這有什麽難對付的。”
    樂寧不解的問道：“您有一把手的身份，隻要足夠強硬，找到漏洞和把柄，一抓一個準，誰也跑不掉！”
    “你啊，看待問題還是太片麵了。”
    秦牧微微搖頭，道：“慶城真正的戰場，從來不在慶城，而在省城！”
    真正的戰場？
    樂寧一愣，顯然對這一句真正的戰場，還有些不大明白。
    “我問你，以黃興國為代表的這些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是什麽級別？”
    “處級啊！”
    秦牧直接了當的發問，樂寧也跟著回答，“處級幹部的處置權已經在市委手中了，黃興國這個慶城市長，更是省管幹部，你覺得，僅僅憑借你我，就能在慶城為所欲為了嗎？”
    “樂寧同誌，想要解決慶城的問題，永遠都是在上層解決，而不是在慶城本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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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明顯對慶城的曆史，缺乏了解，你不妨查查看，慶城曆任市委書記，都在什麽地位上，你就能明白，為何省裏有人希望我來慶城了！”
    聽著這些話，樂寧的眼睛裏都是沉思之色。
    很明顯，秦牧的話，給了她很大的衝擊。
    “我知道，你一直在紀委係統工作，但我覺得，你可以多了解了解紀委辦案以外的事情，不能隻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大頭兵，未來，我也希望你能獨當一麵。”
    秦牧語重心長的說著。
    “書記，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多了解，爭取做一個全麵的領導幹部！”
    樂寧連忙道了一聲謝，她很清楚，秦書記這麽說，是想將她培養成全麵型幹部，而不是專精紀委這一個係統的工作。
    要不然，她未來的晉升麵就太窄了。
    簡單聊完，車子停在了生態環境局的小院子門口。
    “秦書記，樂書記，非常歡迎二位領導前來檢查工作！”
    生態環境局唯一僅存的副科級領導，慶城市生態環境局綜合執法大隊長楊龍領著生態環境局的骨幹，站在門口，迎接著秦牧和樂寧。
    隻是，他並沒有得到秦牧的認可，相反，直接越過了他，走進了院子裏。
    秦牧作為書記，都這個態度了，樂寧自然也不會和對方多親切，同樣是越過他，徑直走了進去。
    楊龍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知道，接下來的會議，對他而言，隻怕是不太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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