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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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年3月12日,13:45。
“九月,這次這麽快就回來了?”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島上,一位身穿白色科研服,麵朝大海站立著的老頭說道。這老頭弓著背,身形瘦小,聲音聽起來帶給人一種難受的感覺,就仿佛是粗砂紙在玻璃上用力摩擦時所發出的聲音一樣。
在那老頭身後,被稱作九月的女人垂首而立,低聲說道:“對不起主人,我失手了,郭飛好像事先就知道一樣,提前離開了出租車。我怕留在那裏會再被抓到從而影響到主人的計劃,所以就立刻返回了,還請主人責罰!”
說到這裏,九月竟直接就雙膝跪在了地麵上,低垂著額頭。隻不過此刻她的身體卻是在微微的顫抖著,仿佛對於他口中主人的責罰很是恐懼一般。
“嗒——嗒——”
腳步聲傳來,很顯然,九月口中的主人此刻正在向她走來。雖然那老頭身形瘦小,但在九月的感知中,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自己的心髒上一般,盡管老頭並沒有說什麽,但此刻九月的額頭上卻早已沁出了一層冷汗。即便這樣,她也依然不敢移動分毫,仍是低垂著額頭,跪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嗯……”
老頭嗯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還好,任重殘廢了,郭飛那小子也沒有再繼續搞出什麽事情,一切事情都還在沿著既定的軌跡在運行著。”
說到這裏,老頭也已經走到了九月的身邊,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九月的肩膀,繼續說道:“先這樣吧,以免節外生枝,,既然他們都比較老實,那我們也沒必要再對他們做什麽,還是繼續進行我們的計劃吧!”
在淡淡的扔下了這一句話之後,老頭便自顧背著手,向著不遠處的一輛汽車走去,而在他的身後,那跪在地麵的九月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後站起身,默默的跟著那老頭的步伐,一同離開。
小島周圍,海水瘋狂的拍打著島嶼上的礁石,遠處的天邊也湧現出了陣陣烏雲,看樣子,即將有一場暴風雨要到來了……
2036年3月12日,16:43。
當郭飛趕回警隊,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在那之前,郭飛曾通過交警隊查詢了路口的監控錄像,在大貨車出現之前,其駕駛位上的確是有人的,隻不過那人卻帶著口罩,通過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年輕的女性。隻是在撞車事故發生之後,那女孩就詭異的憑空就消失了,甚至於連車門都還保持著鎖閉的狀態!
怪事接二連三,郭飛也沒有了休息的心情。在回到警隊之後,首先便一頭紮進了審訊室內。在那裏,此刻正坐著一位身穿著護士裝的女孩,正是中午在醫院意欲要殺死重傷任重的那名假冒的護士。
“飛哥,你怎麽來了?”
郭飛剛打開審訊室的門,一名帶著眼鏡的年輕人便當先站了起來問道。
“嗯,發生了些事情,回家我也沒法休息。”
郭飛說道,同時將外套脫下,搭在椅背上,看著坐在對麵那一副漫不經心麵孔的女孩,毫不避諱的對著身邊的年輕人問道:“周旭,怎麽樣?”
“難搞。”被稱作周旭的年輕人看了一眼那假護士,撇了撇嘴,“數據庫中沒有她的任何信息,包括檔案,指紋信息等。我們在這問了一下午,就是什麽都不說,目前所知的,就隻有她的名字,隻是……”
“隻是什麽?”
見周旭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郭飛不由疑惑的問道。聞言周旭撓了撓頭,臉上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來,顯然對於一下午什麽都沒問出來的這個結果,他自己心中也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隻是,這名字聽起來,也不像真名。”
“哦?”
郭飛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旭,同時坐下身來,將目光移到對麵的女孩身上,道:“叫什麽?”
“我叫九月!”
郭飛話音剛落,對麵的女孩便冷冷的開口答道。
“九月,挺好的名字。”
郭飛點著頭,說道,但目光卻並沒有從對麵女孩的臉上移開半分,目光銳利的仿佛刀子一般。但麵對著郭飛的注視,九月卻沒有半分的逃避,坦然的接受了郭飛的目光。
不得不說,單論長相,若拋去這殺人嫌犯身份的話,九月應該會屬於那種很受男孩子喜歡的女孩類型。隻是這女孩的身上卻充滿了一種冰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讓人很難接近。同時郭飛也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獨特的女孩,在信息庫中,竟然沒有她的任何信息。
“不用費心思了,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九月開口冷冷的說道,“而且郭飛,你根本就抓不住我。”
“可是你現在不就被抓到這裏來了嗎?”
郭飛淡笑著說道,但話剛說到這裏,郭飛就猛的一怔,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消失。因為這一刻,郭飛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麵這女孩,她竟然認識自己!
“她知道我的名字?任重也同樣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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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九月的臉,郭飛心中驚訝的想著。
郭飛可以肯定,他在這之前絕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叫做九月的女孩,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同樣任重也是一樣。但奇怪的是,任重和這個九月,竟然都認識自己,而且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究竟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這次你能抓住我,隻是算你運氣好而已。九月說道,“若不是我剛回來,腦中的記憶衝突還沒結束,又怎麽會被你趁機得手抓住我?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你永遠不會抓住我,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在冷冷的完這句話之後,九月便閉上了雙眼,不再理會郭飛,而且看樣子,也不會再回答郭飛的任何問題了。
“咚咚咚——”
正在這時,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而這一陣敲門聲,也將郭飛從剛剛的震驚當中拉回了現實。在對著周旭使了一個眼色之後,郭飛便再次轉回頭,若有所思的注視著麵前那緊閉著雙眼的九月。
不一會兒的時間,周旭便打開門走了回來。
“飛哥,那個大貨車司機找到了。”
“嗯。”
郭飛微微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九月,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勸你最好想一想,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盡管你並沒有刺殺成功,但你的殺人事實是存在的,即便你什麽也不說也沒有用。正像你剛剛所說的那樣,被我抓住,是你的第一次,也是你的最後一次!”
“給他帶回去吧!”
郭飛說道,聞聲立刻一人便從審訊室的門口走進來,帶著九月向外走了出去。當九月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那被找到的大貨車司機也正好走來,一邊走,那大貨車司機的口中還一邊嘟嘟囔囔的跟著旁邊的警員發著牢騷。
“我說警察同誌,我真的沒犯事啊,我就是在服務區上了個廁所而已,我也是受害者啊。還有,我那車在哪?一會能不能讓我開走?這批貨很急的。”
在嘟嘟囔囔之中,大貨車司機被一名警員帶到了郭飛所在的審訊室內,而九月,卻是一直都在注視著那大貨車司機,剛剛那大貨車司機嘴裏所嘟囔的話,也都被她給一字不差的聽在了耳中。
“服務區……”
九月口中喃喃自語的說著,而後便在身邊警員的帶領下,向著羈押室走去。
“嗯?”
九月的喃喃自語,正好被大貨車司機所聽到,當即便扭頭看去,這才注意到了距他不遠處,那被警員押解著返回羈押室的九月。
“唉!唉警察同誌,唉……”
看著九月的背影,大貨車司機突然大聲對著身旁的警員喊道。但對於大貨車司機的叫喊,身邊的警員則根本就沒有打算去理睬他,顯然,這警員恐怕已經忍受這大貨車很長時間了。無奈之下,警員隻好手上微微用力,半推半帶的將大貨車司機給送入到了審訊室內。
“飛哥,就是他了,沈廣德,大貨車司機,今天中午在服務區的時候,車被盜走。我們是在服務區的衛生間裏找到他的,發現時他被反綁著雙手,嘴裏也塞著抹布。”周旭說著,同時遞給了郭飛一疊資料。
接過資料之後,郭飛迅速的查看了一下,上麵都是一些這名叫沈廣德大貨車司機的個人信息以及社會關係等內容,在簡單看了下來之後,郭飛無奈的發現,這沈廣德就是一個普通老實的大貨車司機而已,下午的撞車事故,與他有關係的可能性並不太大。但即便如此,郭飛卻依舊有一些問題要問。
隻是,還不待這邊郭飛開口,坐在對麵的沈廣德卻先說話了。
“警察同誌,我是真的沒犯事,要說超載,我承認是有點,可肇事我是真冤枉啊。救我的警察同誌可以為我作證,我也是個受害者啊,那女娃直接上男廁所來管我要車鑰匙,我不給她就上來打我,唉,現在的丫頭,真是太厲害了。”
“告訴我,搶你車鑰匙的是什麽樣的人?”
郭飛抬手,示意沈廣德稍微平靜一些,而後開口問道。聞言沈廣德臉上的肉不由得稍稍抽搐了兩下,顯然,服務區內發生的那一幕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了。
狠狠的吞了一下口水,沈廣德說道:“那個女娃,不是被你們抓住了嗎?直接問她不就好了,剛才我就想說來著,隻不過還沒說,那個警察同誌就把我給塞到這屋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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