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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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6年3月14日,7:06。
    可能是卸下了心中重擔的緣故,也可能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輕鬆下來的郭飛,感覺跳躍時的痛苦都減弱了很多。
    也或許是多次跳躍的經曆,幾乎令郭飛麻木,甚至於當跳躍後那一陣強烈頭痛感襲來的同時,郭飛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疼痛感漸漸散去,當郭飛重新睜開雙眼時,他已經再次站到了天台的頂端,手握著電話,郭飛臉色平靜的望向對麵的建築。
    “我找到了很多種‘因’,但當我不斷的穿越回過去去改變那些‘因’,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世界線完全沒有要收束的跡象……”
    手機聽筒內,熟悉的話語再次傳來。多次相同的經曆,令郭飛早已將這些話語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甚至於對方每句話之間停頓的時間郭飛都已是一清二楚。
    然而對於郭飛此時的心理活動,對麵顯然並不知情,仍在自顧的說著。
    “而你,將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因’消失,那‘果’自然就不會存在,世界線重新收束回原本的樣子,末日就會消失,說不定,她也能夠重新活過來…”
    “快開槍吧,我已經很累了,這一次,我就站在這裏,不會躲,也不會逃。”
    電話中的話音剛落,郭飛就直接開口說道,雖然話語當中帶著明顯的求死意味,但臉上卻是一副輕鬆解脫般的神情。而同時,對麵顯然也沒有料到郭飛竟會如此幹脆,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時間,兩人之間的對話,竟然怪異的出現了一段空白。
    “在來這裏之前,我曾試想過許多種可能,但卻從沒想過,你會如此幹脆的求死。為什麽?”
    就在郭飛閉上眼,準備迎接那顆子彈到來的時候,聽筒中再次傳來了對方的聲音。但在頓了頓之後,對麵似乎在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又再次出聲,“不對,你剛剛說了‘這一次”三個字,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說這一次?難道說……”
    “開槍啊?怎麽突然囉嗦起來了?”
    郭飛睜開雙眼說,望著對麵大樓之上的一個窗口說道:“你不是想要拯救你那條世界線上的任真真嗎?我也一樣,我也同樣想要拯救我這條世界線上的任真真。”
    說到這裏,郭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隻手緊握成拳,握著電話的手也是緩緩收緊,似乎要將手中的手機給捏碎一般。感覺中,似乎手機都開始發出了一陣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來。
    將積壓在胸口的濁氣吐出,郭飛再次開口說道:“你剛才問我為什麽想要求死,那好,我告訴你,因為我實在不願再看著她,因為我的緣故而一次次的倒在我的麵前。”
    “一次次?”
    這一次,聽筒對麵那來自於未來的郭飛,敏銳的捕捉到了郭飛話中的怪異之處,當即便立刻追問道:“一次次倒在你麵前是什麽意思?聽你話中的意思,難道說你是從其他世界線跳躍過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條世界線上的郭飛又在哪裏?”
    “我就是這條世界線上的郭飛!”郭飛的語調陡然升高,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說話也幾近咆哮之勢。
    “在我的記憶當中,你已經開過很多次槍了,隻不過每一次那顆該死的子彈都會陰差陽錯的射入到任真真的體內,即便我一次次的跳躍回這個時間點的這具身體當中,卻依舊改變不了她死去的結果!”
    “我能感覺得到,不同世界線上的記憶已經開始令我的思維產生混亂,我感覺自己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些記憶是屬於原本的我自己的。我不確定這個樣子的我究竟還能再進行多少次跳躍,也或許在下一次的跳躍中,那些雜亂的記憶碎片就會徹底將我變成一個瘋子!既然這樣,那索性我就隨了你的心願,所以開槍吧,這次,我絕不會再躲了。”
    “跳躍?意……意識傳輸,對嗎?唔!”
    話筒中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甚至在那其中,郭飛還聽出了一絲絲的顫抖來。尤其是最後的那一聲悶哼,聽起來似乎是對方正在忍受著什麽強烈的痛苦一般。
    身後,太陽已經升起,照射在對麵的大樓玻璃上,反射的光芒晃的郭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看向對麵的建築,郭飛的眼神中不由透露出了一絲疑惑。
    隱約中,郭飛感覺聽筒對麵的那個家夥,似乎產生了什麽微妙的變化。
    “你……一共回來了幾次?”
    這邊郭飛還沒有回答,聽筒中的聲音又再次傳來,話語間,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在聽了對方的問題後,郭飛則是微微低頭,稍稍思索了一下。
    “四次……啊不,五次……”
    郭飛回答道,但話剛出口,郭飛就立刻皺起了眉頭來,因為此刻的他,竟然有些記不起自己究竟跳躍回來了多少次了!
    郭飛抿起嘴,緊鎖著眉頭努力思考著,與此同時,腦海中其他世界線的記憶也開始躁動起來,迅速的與自己原本腦海中的記憶相互衝撞、融合,一時間竟令郭飛難以分辨。
    “不同的記憶開始相互融合傾軋,從而令你感到混亂了,對嗎?”
    郭飛此時的樣子,對方自然也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看了個一清二楚,而在聽了對麵的話後,郭飛先是一怔,旋即又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嘴角翹起,扯出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來。
    “無所謂了……”郭飛說道,而後再次閉上雙眼,“趕快開槍吧,結束這一切,你完成你的任務,我,也可以完成我的心願……”
    說完以後,郭飛就那麽自然的張開的雙手,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去擁抱那顆子彈似的。
    兩個來自不同時間、不同世界線的郭飛,遙遙相對著,一個端著槍,臉色凝重好像在思考什麽事情;而另一個則是閉著雙眼,滿臉輕鬆的準備迎接死亡。
    現在,郭飛隻等槍聲響起,到那時一切便就都結束了。隻是,在閉眼等待了一會兒之後,郭飛那期待中的槍聲卻依舊是遲遲沒有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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