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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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嗒……”
房門被關上,彈簧鎖的鎖舌被壓縮又彈出,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仿佛魔咒一般似的,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郭飛發現整個世界忽然又猛的恍惚了一下。
恍惚過後,整個房間暗了下來,玻璃窗變成了單向玻璃,隔絕了嘩嘩的雨聲,低頭看去,手上的咖啡也重新變回了手銬。
郭飛又重新回到了審訊室內!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就仿佛是幻覺一般,但是那雨聲,那咖啡的香氣以及手心處的溫熱感,卻又帶給了郭飛無比真實的感覺。
一時間,郭飛竟然有些分辨不清究竟哪一邊才是現實,哪一邊又是他的幻覺,隻能呆呆的望著那已經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門,而對於推門而入的崔秀彬,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郭隊長,想好要對我說些什麽了嗎?”
崔秀彬坐在郭飛的對麵,拉開了椅子說道。見郭飛依舊是一副失神的樣子,不由得抬手,在桌麵上敲了幾下。
視線轉向崔秀彬,郭飛的雙眼之中也漸漸恢複了清明。身子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請幫我聯係我的上級,他來之前,我沒什麽可說的。”
聽了郭飛的話,崔秀彬卻並未作聲,而是同樣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乜著眼睛看著郭飛,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在微笑,但其雙眼中卻又完全沒有任何笑意。
“郭隊長。”
終於,崔秀彬再次開口。隻見他放下腿,身子前探伏在桌子上,說道:“你我都是幹這行的,規矩你總不會不知道吧?以你現在的身份,你認為你能見得到你的上級嗎?”
“崔組長。”雙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郭飛也同樣探了探身子,伏在桌麵上,拉近了與崔秀彬之間的距離。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就僅僅隻剩下了一拳的距離,甚至於都可以互相感覺得到對方的呼氣拍打在自己的臉頰上。
可即便如此,兩人也都沒有想要退後的意思,就那麽麵對麵的互相凝視著對方的眼睛。
好一會兒之後,郭飛才開口,淡淡的扔出了一句話。
“你也應該知道,服從命令就是你我的天職,上級不在,恕我沒什麽可說的。”
“行!”
經過了這一會兒的僵持,崔秀彬也知道郭飛是鐵了心不會說什麽了,崔秀彬幹脆撤回身子,重新靠回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
雖然沒有從郭飛的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但在崔秀彬臉上卻也並未表現出絲毫不快的情緒來。
在與崔秀彬對視了一會之後,卻並未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索性郭飛也收回了目光,自顧自的閉目養神起來了。
“大叔……”
就在郭飛剛剛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的時間,一道熟悉的呼喚忽然傳入到了他的耳中,聞聲郭飛不由心中一動,但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在這個世界上,以郭飛目前所接觸到的人來說,能用“大叔”這個字眼稱呼他的,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隻有任真真一個人了。隻是郭飛卻知道,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任真真是絕對沒有辦法進入到紅石機構內的,而至於剛剛的那一聲呼喚,說不定隻是他潛意識之中的幻聽而已。
“大叔!”
就在這時,又一聲呼喚傳來,而且聲音較之先前還要大了一些,也更加清晰了一些。隱約間,郭飛忽然覺得那應該並不是幻覺。
當即,郭飛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一切並沒有什麽變化,郭飛依舊還是坐在審訊室內,手上也依舊是戴著手銬。
看著戴在手腕上那鋥亮的手銬,郭飛不由苦笑了一下,當即便要再次閉上眼睛。但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看到了一隻手在自己的眼前不斷的晃動,郭飛趕忙凝神看去,這一看之下,對麵坐著的不是任真真,還能是誰?
“怎麽回事?”
郭飛心中想著,同時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身處的房間。
一切都沒有變化,仍舊是紅石機構審訊室的樣子,隻不過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原本坐在自己對麵的崔秀彬,此刻竟已變成了任真真!
看著對麵的任真真,郭飛用力的晃了晃頭,又眨了眨眼睛。
郭飛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從她閉上眼睛直到此刻看到任真真,前後最多也就是過了一分鍾左右的樣子。而在這期間,郭飛並沒有聽到任何崔秀彬離開的聲音,然而現實擺在眼前,原本坐在對麵的崔秀彬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任真真!
抬起手指,郭飛不著痕跡的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清晰的痛覺順著神經網絡傳遞到大腦當中,讓郭飛確定此刻他是身處於現實世界而並非是在自己的夢中。
“大叔,你告訴我,你到底跳躍了多少次?”
就在郭飛努力思考著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任真真突然雙手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問向郭飛。一邊說著,任真真還一邊轉過手中的電腦,將顯示屏的一麵轉向了郭飛的方向。
“根據程式的計算,你已經開始出現記憶重疊的現象了,雖然人的大腦容量很大,但也絕不是無限製的,而且許多條世界線的記憶同時存在,你的大腦遲早會因為處理不過來而徹底崩潰的!”
在一口氣說了這一大串話之後,任真真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坐下身來,看著郭飛,一字一句的問道:“所以說大叔,你——究竟跳躍了多少次?什麽時候跳躍的?都做了些什麽事?一定……”
任真真話還未說完,就突然猛的停了下來,同時滿眼驚駭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正在對著郭飛滔滔不絕的任真真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莫名的閃爍了一下,那種感覺,就仿佛是接觸不良的燈泡忽然閃爍了一下似的。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卻依舊被任真真所感覺到了。
“大……大叔……”
稍稍頓了頓,任真真再次開口喚道。隻不過這一次任真真的聲音中卻明顯的多了一些顫抖,語氣之中也充滿了驚恐。
同樣驚恐的,還有坐在任真真對麵的郭飛,因為此刻郭飛發現,任真真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透明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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