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能量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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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6年3月14日,23:20。
    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科研室,以及那不時從一旁牆壁上的大洞上探照進來的光線都在提醒著郭飛,他,又回來了。
    看看時間,23點20分,才隻過去了兩分鍾的時間。仿佛剛剛的跳躍隻不過就是一場夢一般,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卻又偏偏是那麽的真實。啟動球型艙後的所有感覺還殘留在腦海當中,一時間,郭飛不由有些迷惘,分不清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境。
    “感覺上,意識好像是被什麽莫名的力量強行‘擠’出了軀體......”
    微皺著眉頭,郭飛心中想著,而這也是此時他所能夠想到的最為貼切的描述了。但這樣一來,一個新的問題就出現了,那就是,究竟是什麽將他的意識“擠”出來的?
    “再試一次……”
    郭飛心中想著,手上又再次動了起來,就在球型艙的各項參數剛剛被設置好的同時,外麵走廊上也傳來了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在那腳步聲中,還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叫喊著他的名字。
    “郭飛——”
    郭飛聽的出來,這是任重的聲音,在聽到這聲音的第一瞬間,郭飛的眼底就升起了濃濃的疑惑,他想不明白,任重究竟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出現在這科研大樓內的。按照這個時間差來看的話,任重應該是緊跟著郭飛的後麵趕來的。但實際上,郭飛在得到守恒儀後趕往科研大樓這一路上,還曾特別的留意過,確認自己後麵並沒有任何的車輛跟隨。也就是說,就算任重的速度再快,也根本就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難道說世界線……”
    想到這裏,郭飛雙眼瞳孔不由猛地一陣收縮,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也在他的腦海當中突兀的浮現而出,在讀到那個念頭的瞬間,郭飛感到渾身的毛發全都豎立了起來!
    “郭飛,別做傻事啊!”
    就在這時,任重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這一次傳來的位置正是科研室門口的方向,側臉看去,果然看到任重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處。此刻的任重,正手扶著門框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這一路跑過來對他的體力消耗不小。
    “郭……”
    見郭飛看過來,任重再次開口,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後麵趕來的人給直接拉開,緊接著一連十數名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蒙麵人便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便抬起了槍。十數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郭飛全身的各處要害,霎時間,這破敗的科研室內便被一陣肅殺的氣氛所填滿,看那架勢,郭飛毫不懷疑,一旦他有任何的異動,都會在瞬間被擊斃!
    “這種裝束,不像是警方的人……”
    手指懸停在操控屏上,郭飛看著麵前的十數人在心中想著:“也就是說,他們應該就是天眼會的戰鬥人員了。”
    果然,就在郭飛剛剛想到這裏的時候,甄蘭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門口處,隔著十數個黑洞洞的槍口望著郭飛,雙眼之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郭飛,是你做的嗎?”
    甄蘭問道,而在聽了甄蘭的話之後,郭飛卻是不由一愣,還不待郭飛說話,甄蘭就拿出了一個手機大小的儀器,在上麵操作了幾下之後,便調轉屏幕,將其朝向了郭飛所在的方向。再次說道:“測量儀顯示,世界線產生了一定的變動,身處於世界線當中的我,無法感知世界線變動的幅度有多大,更不知道變動了多少次,不過如果真的是你做的話,那麽你應該能夠回答我。”
    “世界線產生了變動?怪不得……”
    聽著甄蘭的話,郭飛不由沉思了起來,也直到此時,郭飛才確定了剛剛自己並不是做夢,而是的的確確的跳躍成功了,隻是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又將他給“送”會開了而已。而原本身在天眼公司的任重和甄蘭在此刻能夠出現在這裏,想必應該就是世界線產生變動的結果了。
    “甄蘭女士,請問……劉助理和崔秀彬在哪?”
    郭飛並沒有回答甄蘭,而是問出了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既然世界線產生了變動,那就說明他之前的跳躍是有效果的,或許此時劉助理和崔秀彬兩人已經完好無恙的坐在天眼公司裏麵了。
    “劉助理?崔秀彬?”
    聽了郭飛的話,甄蘭先是愣了愣,旋即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歎了口氣。
    “至於劉助理和崔秀彬的死,我也感到很遺憾。”
    看著郭飛明顯變的失望的表情,甄蘭繼續說道:“可是這並不足以作為挪動世界線的理由。”
    “崔秀彬那家夥本不用死的。”
    郭飛低下頭,喃喃的念叨著:“若不是我為了救劉助理改變了因果律,崔秀彬也不會死的。”
    “生死本就是因果律的一環,那是屬於世界線的意誌,我們人類的力量是很難將其改變的。”
    甄蘭說道,同時抬腳走向郭飛:“盲目的跳躍回到過去改變因果律,很有可能會令世界線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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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了……”
    甄蘭話音剛落,郭飛就接口說道,聽到這句話的甄蘭也猛地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看著郭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您說很難改變,很難,所以並不是完全不可以改變的,對吧?”
    說到這裏,郭飛抬起頭,看著甄蘭,繼續說道:“您所說的,我都明白,我隻是想要一點一點的將一切都修正過來,我的錯,隻有我來彌補,說不定,還可以回到最初有她的那條世界線……”
    距離郭飛最近的甄蘭發現,郭飛在說到“她”這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忽然變的異常堅定,與此同時,郭飛那一直懸停在觸控屏上的手指,也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毫無預兆地點了下去。
    這一動作雖然並不明顯,但在十數道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卻依舊被在場的人看了個清楚,也不知是誰最先扣動的扳機,總之,在發現郭飛手上動作的同時,槍聲也接連響了起來。
    “別開槍!”
    甄蘭驚呼著,同時抬腳衝向郭飛,臉上滿是驚駭的神情,也不知是驚駭於身後的槍聲,還是挪動世界線後可能出現的未知後果。總之就如同郭飛剛剛所說的一樣,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此刻,在郭飛的眼中,整個世界好像都慢了下來,甚至郭飛都能看清因為球型艙啟動而出現在麵前那一條條曲折蜿蜒的電光。
    不遠處,槍口的火光還未消散,但子彈卻已經出膛向著自己射來,麵對著射向自己的子彈,郭飛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化,而是滿臉平靜的閉上了眼睛。在閉眼之前,郭飛的視線正好掃過對麵牆壁上的電子時鍾,而時鍾上的數字也剛好從26變成了27……
    “唔——”
    一陣劇痛傳來,但卻並不是子彈射穿身體的痛楚感,而是頭痛。
    那一瞬,郭飛感覺自己的大腦忽的被壓縮到了無限小,然後又在億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迅速膨脹回來。緊接著,強烈的痛楚感便在頭內炸開,就仿佛一柄無比巨大的鐵錘,重重的轟擊著他的腦袋。立刻,郭飛的意識就再一次的沉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現實世界中的時間,並不會因為球型艙的啟動而被按下暫停,在甄蘭的驚呼聲中,球型艙內郭飛的身上也爆起了一簇簇的血花,但郭飛卻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就仿佛喪失了所有感知一般安靜的坐在球型艙內。
    “郭飛!”
    看著郭飛被激射而來的子彈擊中,甄蘭的臉上也頓時現出一副驚懼的神色,踉蹌著腳步便要衝向球型艙去查看郭飛的狀態。
    “不對勁,別過去!”
    不知何時掙脫了控製的任重衝了進來,看著踉蹌著奔向球型艙的甄蘭不由大聲喊道,與此同時加快腳步,幾個箭步便衝到了甄蘭的身後,而後抬手一把便將其給拉了回來。
    “快!救救他,他不能死!”
    被扯回來的甄蘭抬手指著球型艙說道:“他融合了暗物質,隻有他能夠感知到世界線的變動,也隻有他能夠承受跳躍後的各種負麵狀況,救救他,救救他!”
    說到最後,甄蘭幾乎是大吼出來的,身後的蒙麵人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狀態的甄蘭,都是紛紛愣在原地,看看任重,又看看甄蘭,一時間不知到底該不該靠近那球型艙。
    “不對勁!”
    看著球型艙,任重又再次重複道。聞言甄蘭不由滿臉焦急的看向任重,在任重的臉上,同樣是一幅焦急的神色,但其看向球型艙的雙眼中卻是顯露出濃濃的凝重。
    “放電反應仍在繼續,這不正常。”
    稍稍靠近球型艙一些,任重一邊轉著圈觀察著一邊說道:“將意識發往過去,幾乎就是瞬間就會完成,結合球型艙的設計理論以及郭飛之前和我的講述,在成功跳躍之後,球型艙應該會立刻停止工作才對。”
    “嗡——”
    任重話音剛落,一陣嗡鳴聲也自球型艙上傳出,與此同時,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頭部一陣劇痛,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硬生生的砸了一下似的,紛紛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了額頭。空氣中,仿佛都被帶上了電荷一般,皮膚表麵的汗毛根根豎立,身上也是隱隱的傳出一陣陣麻酥酥的感覺。
    “嗡——”
    上一次嗡鳴聲帶來的頭痛感還未徹底消散,第二次的嗡鳴聲就又再次傳來,這一次,在頭痛的同時,眾人還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陣眩暈感。立刻甄蘭就意識到了什麽一般,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向球型艙,斷斷續續的說道:“能……能量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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