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意識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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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6年3月14日,23:36。
    那團白色光芒亮起的沒有任何預兆,在場的所有人隻感覺心頭一悸,緊接著大腦便被強烈的耳鳴聲所入侵,每個人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低下頭,不敢去仰視那耀眼的白色光芒。
    那白色光芒無比耀眼,在最初的爆發之後,便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光柱直衝雲天,在這午夜時分將整個城市都照耀的宛如白晝一般。地麵上,每個人的影子都在瘋狂的扭曲跳動著,仿佛是幽暗深淵之下的魔鬼,痛苦的扭動著身體,極力的想要掙脫開本體的控製,好逃離這恐怖的白色光芒。
    空氣沉悶到了極點,盡管甄蘭已經將大部分的能量導向空中,但其溢散而出的能量也是極其可怕的。在場眾人隻感覺渾身的毛發都直立了起來,低頭看去,發現地麵細小的塵土顆粒也是紛紛飄起,在距地麵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懸浮著。
    隻是不一會兒的時間,警戒線周圍就已開始混亂起來,驚恐的喊叫聲以及呼喚聲摻雜交織著。與之前不同,此時的人們並未再繼續向著警戒線裏麵擁擠,而是四散逃離開來。詭異的現象和強烈的不適感刺激著人們的求生本能,令他們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逃離開這個地方。但此時才想要逃離,顯然已經晚了,不知是這世界的運行規則本就如此還是如何,在災難麵前,人類總是會莫名的慢上一步。隻短短的十幾秒鍾的時間,人們便開始紛紛喪失意識栽倒在地,從人群的最裏麵,仿佛割麥子一般一圈圈的倒下,而後便再也沒人能爬起來。
    這一切從開始到結束,前後甚至還不足一分鍾的時間內,原本混亂嘈雜的研究所大樓前,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的聲音。而也幾乎是同一時間,研究所大樓上那團耀眼的白色光芒也仿佛失去了能量的支撐而逐漸暗淡直至徹底消失不見,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科研室上方的所有樓層,那蘊含著恐怖能量的白色光柱,竟將科研室上方的所有物質完全摧毀殆盡!
    所有的物質,但凡是阻攔到白色光柱的任何物體,全部都在那恐怖的能量下悄無聲息的化為了齏粉。天空中,無數細小的黑色塵埃撲簌簌的飄落而下,遠遠望去,就仿佛是下了一場漆黑色的雪一般,隻是不一會兒的時間,便將整片大地蒙上了一層黑色,配上此時的靜寂場景,盡顯詭異……
    “郭飛……郭飛……”
    遙遙的,郭飛似乎聽到了有誰在呼喚他的名字。
    聽到呼喚,郭飛努力的想要凝聚自己那混亂的意識,想要分辨聲音傳來的方位。但無奈聲音傳來的方向很模糊,似乎就在麵前,但又好像遠在天邊。艱難的將雙眼撐開一條縫隙,眼前卻盡是模糊一片,郭飛卻隻看到了天空中撲簌簌掉落著的黑色粉塵。難以名狀的疼痛從渾身上下傳來,終令郭飛無法繼續維係意識的清醒,再一次的遁入到了那無邊的黑暗當中……
    “郭飛,醒醒……”
    意識再次回歸身體,郭飛仿佛又聽到了誰在呼喚他,但模糊的意識依舊無法令他分辨那究竟是誰的聲音。此時郭飛所能夠確定的,是他似乎正躺在一個移動著的東西上,周圍好多人,但他卻看不清人們的臉,隻能夠看到頭頂白色的天花板,一根根泛著慘白光芒的燈管快速的從眼前掠過,刺的郭飛睜不開眼,無奈郭飛隻得再次閉上雙眼。這一閉,就又重新回到了那一片黑暗的懷抱之中。
    “郭飛……郭飛……”
    不知過了多久,呼喚聲又再次傳來,郭飛睜開眼,但這一次卻隻看到了一片柔和的白色光芒,費力的轉動眼珠,發現周圍全部都是一樣的景象,就仿佛此時的他就置身在一個充滿柔和白光的蛋殼中一般,之前那一陣陣難以名狀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種輕飄飄的的、沒有一絲重量的奇異感覺,令人感覺無比舒適。
    “郭飛……”
    就在郭飛打量著這個奇異空間的時候,之前的呼喚聲又再次傳來,與之前幾次相比,這一次的聲音要更加清晰,同時,這聲音還帶給了郭飛一絲熟悉的感覺,當下郭飛便努力的在記憶當中搜尋著與這個聲音有關的所有信息。伴隨著郭飛的回憶,一張熟悉的臉龐也自他的記憶當中緩緩浮現,直到逐漸清晰。不過,就在郭飛即將看清麵前人的臉龐時,忽然一股莫名的未知力量從四麵八方瘋狂的湧來,在未知的力量就仿佛是滔天的巨浪,而郭飛則是一條殘破的小船,霎時間便被那鋪天蓋地的巨浪所吞噬殆盡……
    “又回去了……”
    就在郭飛意識剛剛消失的下一瞬間,另一個聲音忽然在這白色的空間當中響起,聲音平淡,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一般,而且單從音色上聽來,也根本就分不出說話之人的性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隻能夠看到一團詭異的白色光球懸浮在半空之中,伴隨著聲音的響起,那光球也仿佛心髒一般一下一下的收縮擴張著,不斷的變幻著形狀。難以想象,剛剛那個平淡的聲音竟然是這個白色光球所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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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什麽了嗎?”
    就在平淡聲音剛落下時,一道女人的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依舊是一樣的白色光球,不過聲音語氣卻不似之前光求男人聲音那般生硬。如果郭飛還在這裏的話就能分辨的出,這正是之前不斷呼喚著他的那個聲音!
    “下位空間對你的影響很大。”
    平淡的聲音再次傳來,聲調很是生硬:“我們完全可以依靠意識來直接交流,為什麽偏偏要用語言這種原始的溝通方式呢?而且,隻有下位空間的低等生命才會使用‘看’這個字,因為他們隻局限於感官的反饋,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在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平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個生命的確有些與眾不同,我可以同時觀測到所有生命體在各個世界線上的狀態,但卻無法觀測到他,很奇怪……”
    “他……能否成為下一位觀測者?”
    女人的聲音傳來,但卻沒有得到什麽回答。
    “僅僅憑他的意識能夠短暫的進入到上位空間嗎?他還差很多呢。”
    好半晌之後,平淡人的聲音才傳了出來:“類似於這種情況很常見,很多低等生命的意識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破空間束縛來到上位空間,並意外的觀測到一些事情,他們將其解讀為夢境,從而衍生出了‘既視感’這個概念。而你所說的這個低等生命,隻不過是次數多了一些而已,但卻依舊脫離不了下位空間的規則限製。低等生命的意識形態依托於‘容器’的承載,無法擺脫其束縛,自然也無法成為我們這樣的存在。”
    “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他真的能夠擺脫‘容器’的束縛,以意識的形態獨立存在於這個空間也說不定。”
    女聲傳來,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憧憬與希冀。
    “你竟然會提到時間,很可笑。”
    平淡的聲音說著可笑,但語氣卻沒有任何波動:“‘時間’隻不過是下位空間的低等生命所定義的一種概念而已,隻是一種度量單位,它並不會流逝,真正流逝的是低等生命本身。就好像是低等生命在跑道上奔跑,生命總會結束,但跑道依舊還在。”
    “那隻是你作為高維度生命體的看法罷了。”女聲道:“漫長的生命所帶給你的隻有無趣,或許你應該像我一樣,投影到下位空間去好好體驗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
    “我又要糾正你了。”
    女人的聲音才剛剛落下,那毫無聲調的平淡聲音又伴隨著本體光團的收縮而傳出:“將‘漫長的生命’用在我的身上毫無意義,還是那句話,時間對於我們而言是毫無意義的概念,而且我們也並不是生命體,沒有……”
    “夠了,你可真是呆板而又固執。”
    女人的聲音傳出,毫不留情的將那平淡的聲音打斷,從女人的語調當中,能夠明顯的聽出不耐煩的情緒來。而在女人的聲音落下後,之前那毫無生氣的平淡的聲音也再也沒有發出,一時間,白色的空間之中無比安靜,隻有兩團光球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新的世界線生成了,加速了崩潰,但我依舊無法觀測到這個低等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平淡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卻沒有得到之前那個女聲的回應。
    “雖然我能夠直接觀測到低等生命的所有狀態,但或許,我也真的應該投影下去,體驗一下低等生命的經曆,同時,也稍稍的指引一下那個低等生命……”
    在最後留下這句話之後,那平淡的聲音便不再傳出了,整個白色的空間當中,又重新恢複成為了一片寂靜,就隻剩下了兩團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光球懸浮在半空之中。雖然在空間內偶爾也會有幾個光球憑空出現,但都僅僅隻是刹那便就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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