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肌腱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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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霏的跟腱被量子脈衝扯斷時,斷裂麵噴出的不是血,是青銅色肌酸結晶。她單膝跪在鍋爐房壓力艙內,手肘撐著的鏽鐵板上浮出cx114的熒光裂紋——每個數字裂痕都在吸收她抽搐的股四頭肌纖維。
    "運動汙染率114……"獨眼老頭用液壓鉗夾住她痙攣的腓腸肌,鉗口突然量子躍遷成2023年健身房的力量測試器,顯示屏上跳動著蘇晚晴分娩時的盆骨開裂數據。
    壓力艙突然注入膠狀肌漿,江雨霏翻身撞向泄壓閥。肌漿漫過腰腹時,青銅紋章突然暴長肌腱束紮進液體——每根肌束末端都黏著十七歲蘇晚晴在墮胎室撕扯床單的肌電信號。
    泄壓閥的鏽斑正在重組為運動神經網。江雨霏看著蘇醒者們將十一桶量子羊水注入肌漿,液體在艙底凝成肌腱絕緣膜。獨眼老頭用骨錘敲擊她髕骨的金屬增生,火星濺在絕緣膜上燒出"114"的熒光彈痕。
    "這是第114次肌腱校準。"老頭的機械半月板突然釋放腎上腺素。江雨霏拽住他鈦合金髖關節撞向艙壁,沉悶的撞擊聲裏混著肌漿沸騰聲:"……繭房要避開髂腰肌。"
    當第十一根肌腱束連通時,艙頂液壓杆突然爆裂。十個運動型質檢員裹著肌漿黏液墜落,她們機械跟腱釋放的肌電脈衝,在鍋爐表麵蝕刻出母體文明的運動修剪協議。
    江雨霏抓起斷裂的液壓杆刺向質檢員,金屬杆穿透黏液引發連鎖爆炸。她看見協議條文在氣浪中扭曲成2019年蘇晚晴攀爬鍋爐房的監控畫麵——生鏽的梯架正被改造成肌腱剝離器。
    "運動汙染,比目魚肌消殺啟動。"質檢員的機械髕骨突然暴長骨刺。江雨霏扯斷絕緣膠管纏住最近質檢員的膕繩肌,借力蕩到壓力艙頂端。被絞斷的坐骨神經噴出量子羊水,滴入肌漿引發運動反噬。
    獨眼老頭突然將整桶肌漿潑向江雨霏:"協議需要活體肌腱!"她擰腰閃避,滾燙液體澆在青銅紋章上,十一根肌腱束突然發出蘇晚晴的量子尖嘯。
    壓力艙的金屬壁開始肌纖維化。江雨霏撞進2012年的記憶投影,十九歲的蘇晚晴正在健身房撕扯妊娠紋。現實的青銅紋章突然暴長筋膜束,穿透維度將火種密碼刻入投影肌腱——每根筋膜都在篡改深蹲時的肌肉募集順序。
    "運動修正程序啟動!"質檢員的機械音裹挾著痙攣腦波。江雨霏的指甲摳進肌纖維化艙壁,拽出蘇晚晴殘留的hb鉛筆芯紮入踝關節。石墨粉末混著滑液滲入關節腔,十一根筋膜束突然將反噬的密碼投射向協議。
    當母體協議被火種密碼覆蓋時,獨眼老頭突然撕開大腿皮膚——完整的量子肌腱正在他股骨上震顫。
    江雨霏的鞭腿被老頭碳纖維脛骨格擋,火星點燃艙內殘留肌漿。老頭肌腱的量子震顫突然具象成肌電圖,電極片裏流淌著被刪除的監控畫麵——蘇晚晴量子化前將運動密鑰分給一百十四個布線者。
    "你才是第115個活體肌腱!"老頭的機械跟腱彈出激光手術鋸。江雨霏撞翻羊水儲存罐,在液體傾瀉時扯斷自己七根暴突的筋膜束——肌腱化作生物纜繩纏住老頭,接口正刺入量子肌腱的神經接口。
    當接口燒灼出5毫米碳痕時,整個鍋爐房突然發生肌纖維折疊。江雨霏看見四百個維度的自己同時灼穿一百十四個肌腱,所有運動信號都指向她正在量子化的運動皮層。
    折疊核心浮現初代肌腱標本的虛影。江雨霏將一百十四塊肌束殘片按進自己股直肌,青銅紋章突然暴長成生物引擎——活塞杆正是被蘇晚晴修改過的母體協議,此刻正反向吸收質檢員的脈衝。
    "運動解放完成。"江雨霏的肌肉萎縮突然化作嬰兒蹬腿。她扯下燃燒的青銅紋章拍在壓力艙壁,引擎烙印處暴長出hb鉛筆形狀的肌腱弩。當第一根高溫肌腱箭射穿質檢員時,所有維度的鍋爐房突然傳出相同的肌腱撕裂聲。
    坍塌的廢墟深處,被摧毀的母體協議突然重組為量子肌腱。江雨霏聽見蘇晚晴的殘響與肌電震顫同時警告:"……要燒掉所有運動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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