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墜淵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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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的陰影如同從天而降的巨蓋,在守衛巨爪撕碎星鏈力場後的猙獰姿態下,將林小滿、史密斯以及那枚懸浮於生死之間的密鑰懷表完全籠罩!刺耳的金屬尖嘯聲帶著破滅的死亡氣息轟然壓頂!
    在巨爪拍落的億萬分之一秒前——
    嗡!
    一聲細微卻穿透靈魂的蜂鳴,突兀地在史密斯緊握的戰術腕表深處響起!那正是之前被周綰綰暗中植入後門、曾短暫掃描過古劍碎片、此刻已經碎裂的腕表!破碎的表盤下,一粒如同燒紅炭火的細微光點猛地亮起!緊接著瞬間爆發、消散!如同超負荷燒毀的熔絲!
    幾乎在腕表光點爆燃的同時!
    滋啦啦——!!!
    史密斯那隻抓住林小滿手臂、正準備發動致命一擊的金屬化畸變左臂,其肩膀連接處厚重的金屬護甲縫隙裏,以及他頸部動脈附近剛剛注射源髓的區域,突然不受控製地迸射出大股幽綠色的電弧!
    “呃啊啊啊——!!”史密斯臉上的猙獰瞬間被極致的痛苦扭曲!他那雙泛著金屬綠芒的獨眼猛地翻白!源髓強化的身體如同突然被拔掉電源的機器,協調性瞬間瓦解!狂暴的力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千萬根鋼針同時戳刺神經核心的劇痛!他鉗製林小滿的力道驟然一鬆!
    就是這稍縱即逝的鬆動!
    林小滿眼中血絲密布,求生的本能被劇痛和憤怒點燃,爆發出撕裂肌肉的力量!被史密斯製住的右手腕猛地旋轉反扣,用指骨狠狠頂撞史密斯手腕內側脆弱的人體筋腱三角區!
    “呃!”史密斯悶哼一聲,劇痛讓他金屬利爪的握力再次衰減!
    林小滿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空隙,拚盡全力向側後方猛地一拽、一抽!
    嗤啦!
    粘稠的血肉撕裂聲響起!
    林小滿被貫穿肩膀的槍傷因為劇烈動作再次撕裂!但她的右手——那隻緊握著六芒星密鑰懷表的手——成功從史密斯鉗製下掙脫出來!
    “休想——!!”史密斯目眥欲裂,強忍著體內的撕裂劇痛和手臂的失控,完好的左手如同毒蛇般再次抓向林小滿手中那閃爍著金光的懷表!同時他金屬化的右臂因為電弧失控而瘋狂痙攣抽搐,如同一條廢鐵掛件般甩向林小滿的腦袋!試圖用蠻力直接砸暈她!
    頭頂上方!
    轟!!!
    守衛巨爪再無阻擋!覆蓋著厚重青銅苔蘚與能量結晶的毀滅之爪,帶著碾碎空間的恐怖威壓,終於結結實實地拍落在地!
    狂暴到無法形容的衝擊波率先抵達!如同萬噸重錘狠狠轟在兩人身上!
    砰!砰!
    林小滿和史密斯如同狂風中的落葉,瞬間被高高拋起!再被巨爪落地炸開的毀滅氣浪裹挾著,狠狠砸向旁邊翻滾沸騰的光池邊緣區域!
    噗通!噗通!
    翻滾的、粘稠如熔漿的藍色能量液濺起數米高的巨浪!
    林小滿隻覺一股冰冷沉重無比的力量狠狠裹住了她的下半身,粘稠的液體如同鉛汞般沉重,瘋狂拖拽著她向深處沉去!冰冷刺骨的能量順著傷口和毛孔鑽入,灼燒著她的神經!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隻有右手掌心那塊懷表金屬邊角硌進皮肉的銳痛!
    她猛地一蹬腳,試圖借助靴底的力道向上浮!但下方粘稠的能量凝膠拖拽力驚人!視線被翻騰的熒藍色流體遮蔽!
    嗡——!!!
    懷表芯片似乎感應到了環境的驟變!散發出的暗金光芒驟然穩定!一股熟悉的共鳴從林小滿胸前的青銅羅盤傳來!被拋起又砸入光池時,她腰間的羅盤正死死貼著她的肋骨!
    當懷表的暗金光輝與羅盤的共鳴能量再次接觸融合的瞬間!
    咻——!
    一道比之前清晰百倍的淡金色能量光束從懷表芯片的六芒星核心射出!不再是虛無的投影,而是如同實質的金屬絲線,精準地擊中了距離她落水點不到三米處、那光池邊緣依舊旋轉流淌著的青銅星光漩渦通道!
    噗嗤!
    通道入口那原本穩定的漩渦光芒驟然變得刺目而劇烈!原本直徑不到一米的漩渦猛地向內塌縮、撕裂!瞬間擴張成一條直徑超過三米的、邊緣極不規則的、散發出狂暴吸力與冰冷氣息的巨大通道豁口!幽深、黑暗、不知通往何方,但卻是絕境中唯一清晰的生路標記!
    “通道……撐不住了!快走!!!”林小滿嗆了一口冰冷腥鹹的能量液,朝著不遠處同樣在能量池中掙紮的老槍嘶聲呐喊!她拚命甩動雙腿,朝著那剛剛擴張的漩渦入口遊去!右手中的懷表如同燃燒的烙鐵,指引著方向。
    在她旁邊不遠處,被巨大衝擊波震入光池的史密斯,因為源髓異化和周綰綰引爆的後門幹擾,身體機能嚴重衝突!金屬化部分瘋狂抽搐排斥著肉體的本能,讓他如同溺水的巨獸般在粘稠凝膠中劇烈掙紮!但他那隻完好的左眼依舊死死鎖定著林小滿手中發出的暗金光束和那擴大的漩渦通道!
    “抓住她!那是路!”史密斯在粘稠流體中發出模糊不清的狂吼,他僅存的最後一名手下就在不遠處的光池邊緣掙紮,被眼前的天崩地陷驚呆了。聽到隊長命令,那隊員猛地一激靈,眼中閃過狠色,抽出插在靴筒裏的軍用匕首,借著一次衝擊波餘浪的推動,手腳並用地朝著正在撲向通道的林小滿後心方向狠狠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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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在幽藍的光池中一閃!
    林小滿後頸汗毛倒豎,多年生死磨礪的本能讓她在感知殺氣的瞬間猛地向右側擰身下沉!
    嗤啦!
    匕首擦著她的左臂外側劃過,將堅韌的作戰服撕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但更重要的是,這一下阻礙,讓她撲向通道的速度驟然減緩!
    “滾開!”已經拖著受傷的腿撲到漩渦邊緣、正奮力將醫生留下的半截斷臂塞進腰包的老槍爆吼一聲!他那僅存的、沾滿血汙的軍靴狠狠蹬在那名撲過來的史密斯隊員臉上!力道之大,讓對方鼻梁骨瞬間塌陷,慘叫著向後翻倒入光池深處!
    嘩啦——!
    林小滿趁機掙脫出來,強忍手臂和肩背的劇痛,再次全力撲向那散發著幽幽冰冷氣息的漩渦入口!老槍緊隨其後!
    就在他們距離通道入口隻有幾步之遙時——
    咻!咻!
    兩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混亂的空氣!
    是史密斯!他勉強用那條沒有金屬化的腿踩在一處稍稍凸起的青銅殘骸上穩定住身體,完好的左手抓著一把大口徑手槍!剛才掙紮中他丟失了主武器,這是最後防身用的!此刻被怒火和絕望驅動,他對著近在咫尺的生路入口,更對著林小滿握緊密鑰的手,毫不留情地連開兩槍!
    噗嗤!
    第一顆子彈擦著林小滿的後腦勺飛過,打進了翻滾的光池能量液,濺起一溜熒光!
    第二顆子彈則凶狠無比地射向林小滿緊握懷表的右手手腕!
    避無可避!
    林小滿瞳孔驟縮!身體在空中根本無法閃躲!一旦手腕中彈,密鑰必然脫手!
    就在這毫厘之間!
    一道渾身濕透、染滿熒光與血跡的身影,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從旁邊翻滾的熒光粘液中竄起,死死擋在了林小滿的身側!
    是意識混亂、如同夢遊般滾到通道邊緣的周綰綰!仿佛受到某種無形的牽引(或是楚河意誌碎片的微弱感應,或是求生的本能?),就在子彈射來的瞬間,她僵硬的身體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舉動!
    噗!
    子彈狠狠貫穿了周綰綰的右肩,巨大的衝擊力帶著她的身體猛地撞在林小滿身上!
    “呃啊!”周綰綰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那雙空洞翻白的眼睛在劇痛之下似乎恢複了一絲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的清明!她抬頭撞上林小滿滿是血汙汗水、寫滿震驚與錯愕的臉龐!那一瞬間,無數破碎的畫麵——黃昏法庭的操控、記憶碎片的掠奪、古墓中的背叛、熔爐口的冰冷凝視,以及…楚河推開她、被子彈射中後心時那雙決然的眼睛——如同最後的風暴在她識海炸開!
    “走…”周綰綰被子彈動能撞得向側後方踉蹌的瞬間,沾滿血汙和熒光液的手,似乎無意識地、又帶著一絲解脫的力道,輕輕推了林小滿的後腰一下!
    這一下力量不大,卻給林小滿那被衝擊後向下墜落的勢頭增添了一點點上升的力道!恰好抵消了部分下墜的趨勢!
    林小滿眼中瞬間充滿了複雜的震驚與難以言喻的情緒,身體卻已借勢前衝!
    噗通!噗通!
    她和老槍幾乎同時,翻滾著撞入了那冰冷徹骨、散發著強烈空間牽引力的漩渦通道豁口!身影瞬間消失在翻騰的幽暗深邃之中!
    史密斯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在通道口,憤怒到爆炸!“不——!!!”他舉起手槍對著那劇烈震蕩、邊緣開始扭曲塌縮的漩渦入口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噗噗地射入通道的黑暗中,如同石沉大海!
    轟隆隆——!!!
    失去了星鏈力場的幹擾,後方那隻守衛猩紅巨眼徹底失去了所有束縛!它那巨大冰冷的瞳孔猛然收縮,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讓靈魂冰封的死寂意誌匯聚!巨眼中心的核心光點如同超新星爆發般亮起!一道純粹到極致、如同凝固黑墨般的暗色光束悍然射出!
    這道光束不同於之前的光束,它充滿了極致的死亡與湮滅氣息,所過之處,連翻滾的光池能量液都似乎被瞬間“凍結”、“石化”,失去了所有流動的光澤!
    噗——!!!
    暗色光束精準地擊中了那正在劇烈震動、邊緣極速塌縮擴張的漩渦通道入口!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令人牙酸的空間湮滅的“滋啦”聲!
    暗色光束與漩渦通道接觸的瞬間,通道扭曲的光影像是被投入濃硫酸的海綿,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溶解”、“崩壞”!構成通道穩定結構的空間力場如同暴露在強酸下的金屬箔片,層層剝蝕、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
    通道的直徑以恐怖的速度銳減!
    更加致命的是!
    被暗色光束掃過的漩渦光幕後方,原本穩定的空間結構正在被這種湮滅力量瘋狂蠶食!一道巨大的、邊緣不斷蔓延著黑色裂紋的空間斷層如同迅速擴散的致命癌斑,在通道入口後方瘋狂生長!
    轟!
    剛剛被史密斯甩入光池的最後一名隊員,身體被一道急速擴張的黑色空間斷層邊緣掃過!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整個下半身就瞬間消失,如同被某種無形的規則徹底抹除!上半身保持著驚愕的表情滑入沸騰的光池,鮮血被染成詭異的墨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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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正在被這湮滅光束從物質與空間雙重意義上徹底摧毀!
    史密斯看著那道急速擴張的空間斷層和快速溶解崩塌的通道入口,再低頭看著自己那條因為電弧反噬而瘋狂抽搐、幾乎失去控製的金屬左臂,臉上那因為源髓帶來的貪婪與狂躁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極致冰冷和…絕境中的最後瘋狂!
    他獨眼死死盯著那被空間斷層和暗色光束雙重摧殘、隻剩下一米多寬、扭曲晃動得如同狂風殘燭的漩渦入口!
    “沒路了…那就一起死吧!!!”史密斯喉嚨裏擠出如同地獄惡鬼的咆哮!他那金屬化的左臂不顧一切地燃起最後、最狂亂的綠芒!同時,僅存的、完好的左手從戰術腰帶上猛地拔下最後一枚高爆燃燒手雷!
    他用牙齒咬掉保險銷!
    在綠色源髓光芒包裹下,金屬左臂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將手雷狠狠按進了自己胸腔下方那被猩紅光球燒焦剝落的傷口深處!那位置靠近他那顆被源髓強行激化的、正在瘋狂搏動的心髒!
    噗嗤!血肉被強行塞入異物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青銅的力量……終將歸於我!!!”
    史密斯那雙充血的獨眼死死鎖定著即將徹底崩解的漩渦通道入口!他猛地屈膝,金屬左臂的推進裝置爆發出最後的推力!身體如同撲向熔爐的瘋狂飛蛾,帶著那枚即將引爆的自毀炸彈,裹挾著一身閃爍綠芒、如同熔岩流動的肌肉血管,拖著那條失控抽搐的金屬右臂,悍然撞向那最後的、被黑色空間斷層包裹的通道裂口!
    他要衝進去!
    或者,引爆手雷,將通道連同裏麵的所有人……一起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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