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在醫院裏過得那叫一個舒心，既然進了醫院，她也不客氣。
    該做的檢查一樣不少，若是放在以往，她為了隱瞞孩子的事。有些檢查會省下來，現在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媽，今天檢查結果出來，我明天就出院。”
    佟霞給女兒切水果，聽到女兒這麽說，她抬頭看著自己孩子，先把手裏的水果遞給她。
    “不想住了？”
    嘴裏吃著水果，沈晴“嗯”了一聲。
    “每天你都要跑來跑去，太累了。該做的檢查也做了。我想回家，哪兒都沒有自己家舒服。”
    “行，”佟霞沒攔著孩子，隻要自己的孩子孫子都無事，她怎麽樣都行。
    她還想再給女兒一塊水果，被沈晴攔著了。
    “媽，我不吃了。你每天總給我喂水果，你沒發現我都胖了？”
    佟霞看了一下，像是沒發現什麽，“沒有啊，沒胖。”
    沈晴給自己媽比了一下腰，“這兒，粗了。”
    佟霞無奈，“懷孕了，哪有不粗腰的？”
    老媽提到懷孕的事，沈晴把自己磋磨的事說了。
    “媽，我是不是該給孩子準備些東西了？”
    這是沈晴第一次像個媽媽，與自己的媽媽溝通孩子問題。
    佟霞猛然聽到女兒這麽說，人還有些恍惚了。
    這一瞬間她還沒能把自己的身份調整好，不過她很快明白女兒的意思。
    “你別操心了，我會準備。你又沒經驗，需要什麽隻管在家等著，我都會準備好。”
    撒嬌是女兒的專利，這會兒雖說快要做媽媽，沈晴依然是老媽麵前那個愛撒嬌的女兒。
    “媽，謝謝你，多虧有你。
    你都不知道我有個朋友，生孩子時那叫一個慘！。”
    沈晴跟老媽說話時，聲音嗲嗲的。
    可她說的話，卻是想起了遠在海城的“徐嬌。”
    她從來沒跟老媽提過徐嬌的事，不過是怕自己媽媽接受不了做“小三”的朋友。
    佟霞輕輕地拍打她，“你啊，別擔心。在家呢，怎麽也不會讓你慘。
    隻要身體好。給我生個壯壯的孩子，不論男女，健康就行。”
    沈晴懷孕這事，終究要紙裏包不住火！
    她回家有段日子了，從最初穿著羽絨服，現在已然春暖花開。
    脫下羽絨外套那天起，她肚子的秘密就不是秘密。
    一大早，機械廠家屬院外，三三兩兩的買菜人，見麵免不了熱情地招呼著。
    “出來了？”
    “哎，早上好呀，你今天也出來的早。”
    一個廠多年，少不了你認識我，我見過她。打招呼是在尋常不過的！
    李桃手挽著菜籃子，一路哼著小曲，出了家門。
    到底是要春暖花開的季節，家屬院裏樹枝開始發芽。
    一個冬季光禿禿的樹幹上，這會兒也能看到零星的綠。
    這樣的季節，趕走了冬季人們心裏的蒼涼，看著處處冒出的新芽，心情也跟著好了幾分。
    “軍港之夜”這首曲子還沒哼完，耳邊卻傳來打招呼的聲音。
    “桃，出來買菜？”
    李桃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眼見是愛姐，她咧嘴笑了。
    “愛姐，怎麽今天沒出攤，你也來買菜？”
    愛姐一臉笑容，看著就知道她今天心情極好。
    “是啊，今天不擺攤，有重要的事。”
    說著話的她，有些得意，似是等著李桃詢問她究竟什麽事讓她開心？
    李桃果然沒讓她失望，跟著就問出愛姐想要她問的話題。
    “啥事，你樂得合不攏嘴？”
    愛姐上前挽著李桃的胳膊，“走，咱倆搭伴一起買菜，咱們邊說邊走。”
    倆人看著就像親密的姐妹，挽著胳膊走在路上。
    “我啊，自從在商貿城開攤後，一直就操心著我家親戚的婚事。
    那孩子老實，人長得也不錯，工作又好，就是這親事一直沒個影。
    人家媽媽拜托我好幾次，我這邊就是給人家物色不了一個好的！
    這不，總算是讓我如願了。今天在我家見麵，我就出來趕早買些新鮮食材。”
    李桃不知道愛姐說的是誰，她跟著陪笑臉，一邊誇獎她這人。
    “你啊，也是個操心的命，這會兒還幹起媒婆生意了？
    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做不好，過去有個老話。
    【媒婆的嘴，騙人的鬼。】
    你是不成的，你太實誠，作假的話你是說不出。”
    李桃是會說話的，這看似不是好聽的話，實則抬舉了愛姐。
    愛姐一臉笑容，“就你說老實話，我是不能做媒婆。
    這是自家人，不存在弄虛作假。咱就實話實說，倆孩子都是好工作，就這一點就夠了。”
    倆人說著這個話題眼瞅著就進入菜市場，愛姐突然話鋒一轉，她說。
    “你知道沈晴懷孕的事嗎？”
    李桃心裏一驚，她早幾天就知道了。自上次自己的棉衣讓佟霞修補好，她也迷上這個手藝。
    她厚著臉皮跟佟霞說，“霞呀，我跟你學一學？”
    原本她也沒指望佟霞答應，這是人家吃飯的手藝，輕易教人也是不能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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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想到她一開口，佟霞連個磕絆都沒打，直接就同意了。
    最近這幾天她晚飯一吃完，人就跑沈家去。
    跟著佟霞學手藝，要麽說什麽是手藝？既要天賦，也要功夫。
    她這沒天賦的人，隻能用時間來換取經驗。
    就在前兩天，佟霞跟自己說，“桃姐，你晚幾天來，我家有點事。”
    她有些懵，以為佟霞不想教了。
    佟霞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忙著跟她解釋。
    “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家閨女有了，這幾天她不舒服，在醫院躺著。”
    李桃起初沒反應過來，她沒聽懂什麽意思。等她意識到，嘴巴張得老大了。
    “那，那孩子結婚了？”
    “沒，別的我也不說了，你知道就行。”
    佟霞之所以主動說了，那是因為天氣熱了。孩子身上的外套要脫掉，她和丈夫都知道，這事包不住了。
    李桃聽到佟霞這麽說，她怕自己的表現讓佟霞尷尬。
    她也刻意收著點表情，裝作一派輕鬆。
    “行，你好好照顧孩子。在那個醫院，我去看看？”
    “不了，小問題，住不了兩天就回家了。等她回來了，我打電話給你，你再來。”
    李桃自從知道這個事，她一直很留意外麵的傳言，還好沒聽到什麽。
    這會兒猛不丁愛姐說到這裏，她的警惕心一下子就起來。
    “不知道啊，你哪兒聽來的？可不敢胡說。”
    愛姐撇了撇嘴，“你別裝了，最近你沒少跑她家。沈晴什麽狀況，你能不知道？”
    李桃這會兒堅持不承認，“我知道什麽？”
    愛姐看她不承認，也不想跟她糾纏，她直接說。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沈晴在醫院住院，恰巧遇到熟人了。
    咱們廠的，她穿著緊身毛衣，在醫院裏散步，肚子都顯懷了。”
    話都到了這份上，李桃還是堅持自己不清楚。
    “算了，你知不知道，又能怎麽樣，我們都是不相幹的人。這佟霞夫妻要頭疼了，女兒沒結婚就懷孕，可成了咱們家屬區的笑話！”
    愛姐想到這裏，心裏暗自慶幸。
    當初自己還生氣，嫌棄佟霞兩口子不地道。這會兒想來，真是謝謝他們了。
    放過自己家的吳昊，否則還真把表侄一家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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