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知道瞞不住了，她一臉難色看向程美茹。
    誰知程美茹突然提高聲音，“說，到底怎麽了，別在這兒磨磨蹭蹭。”
    “就是……就是阿程拿錢去贖你們……”
    李姐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到了最後，她說到肖程現在情況時，話未出口，人先流淚。
    “美茹，我沒用，沒能幫你把家看好，讓你們一個個出事，這可怎麽辦呀！”
    程美茹聽到兒子的事，她人一下子像是泄了氣。
    躺在床上，若不是看到身體略微起伏著，知道還有呼吸，真像是死了過去！
    李姐就怕這樣，她忙上前去。
    幫程美茹順氣，一邊用手順著她的前胸，一邊說。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憋著不好。
    現在這一家人都等著你給個主意，你可不敢有什麽！”
    許久後，程美茹推開李姐的手。
    “你先去吧，我想睡會兒。”
    沈晴抱著孩子整整兩天，這兩天她是怎麽都是不肯放下孩子，一直就這麽抱著兒子。
    連自己媽媽佟霞，想讓她歇會兒，換她來抱抱，沈晴都不肯。
    “晴晴，別抱了，孩子睡了。
    你要是不放心，媽在孩子這兒守著，你睡會吧。”
    看著自己女兒，熬紅的雙眼，眼圈烏青，她已經幾天都沒怎麽合眼。
    見女兒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佟霞急了。
    “沈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就這樣戳我和你爸的心。
    就是想死，也想想你懷裏這孩子怎麽辦？
    誰讓你當初不聽話，非要生下他。
    現在你想死，也要想想把他留給誰？”
    佟霞不是嫌棄孩子，她越來越覺得女兒有了死心，這讓她很不放心。
    沈晴的眼淚滑了下來，她嘴裏淡淡地說著。
    “媽，你不用激我。
    不管我怎麽樣，你和我爸也不會不管這孩子。”
    佟霞沒想到女兒會這麽說，她被女兒氣笑了。
    “你別想甩鍋給我和你爸，這孩子你要是不要了，我們也不要，你趁早扔遠點。”
    她話說完，心都是疼得。
    心裏暗想，“好孩子”別怪姥姥這麽說你，你媽不想活了，姥姥想罵醒她！”
    沈晴聽了自己媽媽這麽說，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怎麽就不能死呢，你們都不管我了！”
    說完她放聲大哭，這一哭，佟霞反而放心了。
    她走上前摟住女兒和外孫，嘴裏念叨著。
    “媽當初不想你找太有錢的男人，就是怕你進門受委屈。
    可你們有孩子了，阿程也是個好孩子，我不能再反對。現在發生的事，誰也想不到，也沒辦法。
    閨女，這是咱的命，就要認。
    可你不能倒下，不管以後阿程怎麽樣，這孩子你必須好好帶大他。
    你是媽，是他的媽。
    你不能有那不該有的想法，要是那樣，你當初何必生下他？
    這不是坑孩子嗎？”
    沈晴心裏都明白，她隻是慌了。
    從小到大，她沒經過什麽大事。
    要說第一件當屬老爸車禍，可那時她在海城，人並不在平城現場。
    最後隻是給老媽匯款，現在事情到了自己頭上，她徹底懵了。
    佟霞自然知道女兒現在六神無主，一邊是植物人老公，一邊是以後生活怎麽辦？
    孩子這麽小，似乎全是要考慮的事兒。
    她狠了狠心，“沈晴，你給我聽著，堅強起來，這個家你給我撐起來。
    沒有阿程，難道你日子就不過了？”
    佟霞在想這些事時，程美茹要見沈晴。
    沈晴自出事後，第一次來見她。
    雙方在看到對方時，心裏都咯噔一下，“她瘦了。”
    程美茹先開口，“阿程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你是怎麽想的，跟我直說吧。”
    程美茹在等沈晴與自己辭行，畢竟他們沒有領結婚證，從法律層麵還不算是夫妻。
    沈晴沒有義務留下來照顧肖程，她就算說要走，程美茹也能想的通。
    沈晴看著程美茹，她問。
    “你這是打算趕我們了？”
    她的話讓程美茹一愣，她隨即說出。
    “誰趕你了，我是怕你以後，後悔了。”
    沈晴眼含淚水，她搖著頭。
    “我不走，哪兒我也不去。我男人還沒醒，這兒還有我孩子。”
    程美茹聽了她的話，人一下子繃不住，跟著流淚。
    她哭著說，“你別傻，還年輕別再這兒浪費時間。
    以後還能遇到更的，沒必要陪著個植物人。
    你要是不放心孩子，我讓你帶走，我現在兒子都照顧不來，孫子我就是想留，也有心無力。”
    沈晴還是搖頭，“我不走。你身體不好，自己已經很艱難。
    阿程我要自己來照顧，不用你管。
    你把自己顧好，其他事，讓我來做。”
    沈晴這番話，直接讓程美茹泣不成聲，她捂著臉哭的不行。
    沈晴猶豫片刻，她走了上前，伸手摟住了程美茹。
    “別趕我走，我哪兒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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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美茹抬起臉看向沈晴，她臉上滿是淚痕。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我怕你父母會覺得我拖著你，怕阿程永遠醒不過來！”
    “不會，他會醒過來，他還沒娶我呢，他欠我的。”
    聽到沈晴這麽說，程美茹哭得更傷心。
    她說，“不是他一個人欠你的，是我們一家人都欠你的。
    媽對不起你……”
    這是程美茹第一次，承認沈晴是她兒媳。
    這句話出口，站在門外的李姐，跟著抹淚。
    程美茹對沈晴說，我想見見親家，可以嗎？”
    沈晴點頭，她出門去叫媽媽來。
    佟霞第一次見到親家，居然是在醫院病房裏。
    程美茹對著佟霞說，“親家，對不起，我家做得不厚道。”
    說完這話，她露出個苦笑。
    佟霞被她的話說得愣住了，不過她很快調整心情。
    “是啊，你家的確對不住我閨女。
    當初孩子懷孕回來，她沒打算賴上你家，是阿程找來非要帶她回海城。
    從我心裏，不想閨女嫁的遠，更不想他嫁的太好。
    不是我見不得閨女好，是你們大宅門裏規矩多。
    我閨女沒見過多少世麵，那些人情算計，她不會。
    可架不住它懷了你們家孩子！
    結果，人被阿程帶走了，婚事遲遲沒著落。
    我就知道，這是被嫌棄了！
    你既然叫我一聲親家，我也叫你親家。
    我家閨女要是不合你心意，我帶走。
    連同孩子一並帶走，可如果你把她當兒媳婦，我們也不會把阿程扔在這兒不管。
    他是我閨女男人，是我外孫的爸爸，我們不會不管。”
    聽到這裏，程美茹臉上早就愧不成色。
    “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聲道歉，“親家，都是我，是我不該嫌棄孩子，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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