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放心，我肯定會一直陪在我兒子身邊。”
    肖翊聽在耳裏，就像無數根刺長在心上，他覺得痛的慌。
    “媽就好好在這兒，享受你們母子時光，我忙得很，不聊了。”
    肖翊離開的腳步聲，讓程美茹閉起了眼睛。眼角的淚，暴露了她的心。
    昨晚，沈晴回到家後，她怎麽也睡不著。
    她把自己未來的生活都想了一遍，難道自己以後就是在家帶孩子，去醫院看望阿程？
    她和婆婆商量過，如果肖程一切指數都算穩定。
    她們希望把他接回家裏照顧，畢竟醫院裏不方便。
    可隻要想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就是這樣，沈晴有種窒息感。
    她有個想法一直不敢說，怕自己母親怪她，怕程美茹不同意。
    張欣來醫院看望肖程，她明顯比在公司見到時，人消瘦了不少。
    “你最近是身體那兒不舒服嗎？”
    沈晴還是問出了心裏想法，張欣久久沒有回應她。
    肖程病房裏，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
    剛才張欣過來時，佟霞與她打過招呼，就先行回家。
    自己老媽，每天都要跟著過來看看肖程，
    這會兒她急著回家照顧孩子。
    沈晴仔細打量起張欣，見她像是愣怔般，看著肖程。
    她這副模樣，讓沈晴更加確定心裏的想法。
    “你……”
    沈晴剛想說話時，自己的話被張欣打斷。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你。”
    張欣的話一出，讓沈晴愣住了。
    她很不解對方為什麽這麽說，“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空有一張皮囊，能幹什麽？”
    張欣說話太激動，人一下子站起身。
    她指著躺在那裏，就像熟睡般的肖程，厲聲質問沈晴。
    “我說錯了嗎，你能幹什麽？
    他睡著了，你能幫他做點什麽？
    我們公司裏人人自危，都不知道明天公司會怎麽樣。
    你呢，他的女人，你能把他的公司撐起來嗎？”
    張欣的話，正是沈晴最近一直想得問題。
    她也覺得婆婆那句“你什麽都不會，”說得沒錯。
    “張小姐，你今天來究竟是為什麽？”
    張欣輕蔑的笑了一下，隨即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
    像是要哭，又像是想笑。
    沈晴卻在這時，突然問出。
    “你喜歡阿程對嗎？”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她的心結，讓她人一下子就豁出去。
    “喜歡，怎麽了，我不能喜歡他嗎？
    我是他的第一個員工，從他在電腦城一間破辦公室裏，就跟著他一起創業。
    我們一起經曆的多了，那個時候雖然環境艱苦，可我和他都知道。
    我們有一天會改變環境，能擁有超大的辦公室，會有很多人跟隨我們，我們都做到了。
    他明知道我喜歡他，可他就是裝作不知。
    非要在外麵找你這個什麽都做不了，也幫不了任何忙的女人。
    他那麽聰明，怎麽在這個事上人就笨了呢？”
    她這話讓沈晴怎麽接？承認自己一無是處，還是讚成對方的想法？
    “張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阿程經曆什麽。
    可我知道，愛情這事，不是工作。
    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沒法強迫自己。
    有些人適合做愛人，有些人隻能做同事。”
    張欣紅著眼睛看向沈晴，她笑得很譏諷。
    “是嗎，既然肖總選擇了你做愛人，讓我做他的同事，那就自己承受結果。”
    她像是下定決心，對沈晴說。
    “我早就想換個環境了，今天過來，就是跟他說，我要離開了。”
    說這些話時，她眼睛看著肖程。人也跟著傾身到他身邊，聲音突然變得溫柔。
    “阿程，這是我第一次這麽叫你。
    以後我不能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
    我想了很多，我們也該到了各走各的時候。”
    說完這些話，她回頭對著沈晴說。
    “省著點花錢，別把他辛苦賺的錢，都揮霍完了。”
    這話裏真是滿滿的瞧不上，沈晴知道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的確沒有跟她鬥嘴的實力。
    她雖然對自己不客氣，卻是丈夫身邊真正得力的助手。
    這麽一個女人，她有資格傲氣。
    張欣轉身離開時，回頭對著沈晴說了最後一句。
    “沈小姐，阿程就交給你了。
    希望你看在他收下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也該對他好 。”
    沈晴沒有去相送，不是她氣量小，是她真得在思考。
    病房裏，她趴在肖程身邊，對著肖程說。
    “你聽到了，你的秘書把我罵了一頓。
    她其實也沒說錯，我的確是一無是處。
    我爸出事時，我媽知道擺攤撐起一個家。
    你出事了，我卻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的秘書來辭職，我沒能力可以幫你留住人家。
    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公司裏還會有人陸續離開。
    誰願意留在一個沒有發展的地方，是我無能，沒法把你的公司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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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晴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不知道該跟誰說。
    她之前聯係過徐嬌，電話裏徐嬌家裏鬧哄哄。帶孩子的她，已經被孩子們吵到精神崩潰。
    孩子的哭聲讓她知道，她們根本沒法細細聊天。
    現在的她隻能在肖程這裏，說說心裏話。
    “爸的公司，也讓大哥拿走了。
    媽嘴裏說著不管，我知道她是想管沒精力。你又睡在這兒，她心裏有苦說不出。”
    沈晴伸手摸著肖程的臉，她嘴裏一直念叨著。
    “阿程，你說我跟媽說。出去做事，她會同意嗎？”
    “你沒問我，怎麽知道我會不會同意？”
    婆婆的聲音傳來，嚇了沈晴一跳。
    程美茹被李姐推著，就在門外，這讓沈晴覺得很尷尬。
    “媽，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程美茹沒說，她急著趕過來，是怕自己這個傻兒媳婦吃虧了。
    剛才李姐來跟自己說，阿程秘書對自己媳婦說話不客氣。
    她急著趕過來，哪想到人已經走了，就聽到自己兒媳婦嘴裏嘟囔的話。
    李姐推著程美茹進來，她也對沈晴說。
    “你有話，就跟你媽說，現在一家人還有什麽不能說？”
    沈晴走到程美茹麵前，她蹲下身體，眼睛看著程美茹。
    “媽，我不是因為人家笑話我，覺得我沒用，才說自己想做事。
    我已經在家想了好些天，我還年輕，不該留在家裏做個帶孩子的女人。
    我想做事，也做房地產這塊，行嗎？”
    沈晴是第一次有勇氣在程美茹這裏，說出自己心裏話。
    “不是行嗎，是太行了。
    我早就想跟你說，出來做事。女人該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要當個家庭主婦。”
    程美茹的話，讓沈晴一下子破防。
    她心裏以為要很艱難的事情，沒想到婆婆一口答應自己。
    “媽，謝謝你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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