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輕哼一聲，那臉上的表情笑得很勉強。
    “沈小姐這是幹嘛，咱們有事說事，原則性問題我可不敢犯。”
    這一語雙關，讓沈晴心裏開始揣摩他的意思。
    對方顯然給她思考時間，說完話。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細細地品起了茶。
    沈晴見對方這樣姿態，她原本想讓對方與自己外出，借個機會給他送張卡。
    這年月做生意不易，他們手裏握著權，你不低頭也不行。
    可人家給你擺出了清正廉潔樣，這可讓沈晴頭疼。
    在生意場上，她畢竟是個菜鳥，這一刻對方的態度，讓她不敢輕易說話。
    就怕自己那句話不合適，徹底把人給得罪了！
    李總見她半天沒了反應，這人也傲氣慣了，哪會給你細細思考的機會。
    隻見他起身放下茶杯，這是典型的送客姿態，沈晴也不好再繼續待著。
    “李總，您挺忙的，那我先回去。
    您得空了，不妨給我們留點時間，看看那些票據。
    要是您方便，改天賞臉出來吃個飯，也好讓我們盡點心，彼此多了解些。
    咱們公司裏一堆人也要吃飯，實在是不易，這才找到您幫幫我。
    知道您向來熱心腸，這點困難您是不可能見死不救。”
    她知道自己無論話說得多漂亮，對於這些人來說，都是白搭。
    可她總不能一聲不吭就離開，哪怕是這些話都成了屁話，還是要說出來。”
    就聽李總嘴裏打著哈哈，“哎呀，都不容易，個個都想我幫個忙，我還不累死了！
    你這邊的情況，我再問問，得空了再說。
    你就先回去，我這裏要忙的事真不少。”
    臨出門時，李總熱情的上前給她開門。
    身體擦身而過一瞬間，他抬手在沈晴肩膀處，輕輕地拍了下，嘴裏卻說著。
    “你一個女人不容易啊，真得不容易……”
    這一拍，沈晴心裏一震。這男人的行為出格，這是個信號，她心裏不是滋味。
    回到自己車上，她癱坐在駕駛座。
    這一刻她體會到，為什麽那麽多男人喜歡抽煙。
    喜歡喝點小酒，那是真他媽的憋屈！
    為了方便自己做事，沈晴早就考了駕照。
    現在外出，一般情況都是自己駕車。
    這會兒回到自己車裏，她心裏很不舒服。
    油然而生的委屈感，她明白這就是現實。
    你開不開心，都要適應。
    今天她要順道去公安局，阿程不能白躺在那裏，婆婆和兒子也不能白受罪。
    還有自家那些錢，想想她就肉疼。
    擱到以前，那些錢對她而言就是天文數，現在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像做夢，還是個噩夢！
    一路駕車駛向公安局，沈晴腦子裏全是剛才李總那一拍，她也在心裏分析此人做派。
    “他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嗎？”沈晴忍不住自言自語。
    公安局裏，接待沈晴的警官，是個年輕人。
    “沈小姐，你又來問案子進展？”
    麵對這位年輕警官，沈晴很客氣。
    “徐警官，我家男人現在那樣，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
    我們肯定希望案子早點有眉目，不然我們一家都覺得不安生。”
    她們的心情，警局裏的人也明白。
    可是案件保密，這是他們的職業素養。
    徐警官人雖年輕，底線是有的。
    他對沈晴的話，也是很讚同，但是……
    “沈小姐，咱們辦案有原則，該跟你交底時我們不會保留。
    可現在案子正在調查中，我們局裏很重視，大家都在努力爭取早點破了這案子。
    你理解一下，咱們彼此都體諒吧。”
    沈晴知道今天又是無功而返，她倒是無所謂。
    每次來，就是為了讓警方有緊迫感。不然案子沒著落，一家人也總是提著心過日子。
    臨出門時，徐警官給了她一句話。
    “你們不用太擔心，這事有點眉目了。”
    這算是個好消息，她要回去告訴婆婆。
    剛走進自家大門，門裏走出個陌生男人。
    對方見到沈晴，對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人一身便裝，看上去很不起眼。
    沈晴見他身後跟著李姐，她一臉莫名的看向李姐。
    再轉頭望向那男人背影，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李姐在她身後拍了一下，就聽李姐說。
    “進屋吧，你也累了一天。”
    沈晴本想問問李姐，這人是幹嘛的？
    可見李姐沒打算跟自己說，她隻得先回去。
    她去了婆婆房間，就見程美茹坐在沙發處，人似是在想些什麽。
    “媽？”
    她叫了聲婆婆，把程美茹從愣神中叫回神。
    她對著沈晴笑了，“回來了，今天順利嗎？”
    沈晴將今天的事，一一跟婆婆複述。
    她隱瞞了對方拍自己這件事，不是她不想說，是不敢說。
    她知道這個問題上，程美茹與肖程一樣，容不得半點這種事。
    可他們跟自己不同，程美茹和肖程自帶光環。而自己雖是肖家人，這會兒在外麵人心中，位置自然不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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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今天把這事說給婆婆知曉，她一定會跟對方徹底翻臉。
    開門做生意，這也不做，那樣不做，以後還怎麽在商場上行走？
    程美茹對李總的反應，一點不意外，她說。
    “這些人，慣會拿架子，手裏屁大點權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看了眼自己兒媳婦，安慰她。
    “你也不用太急，這事你急了沒用。
    你越是想早點拿到錢，他就越是拿捏你。
    咱們要想拿到錢，的確要想想辦法了！”
    程美茹也就是這麽一說，她沒指望短期內拿到貨款。
    可是沈晴心裏一直在盤算，她既然接手了生意。
    不能這裏欠款不收，那裏欠賬要不回，自己這個老板還有什麽用？
    這個話題她不再和婆婆討論，既然自己管理工廠，這些事該是自己做主和心煩。
    她想到剛才那男人，就開口問婆婆。
    “媽，我剛回來時，在門口見到個男人。
    這人以前沒見過，他是誰？”
    程美茹沒想瞞著她，她對沈晴說。
    “這人是海城有名的私家偵探，我叫他來，是為了咱家的事。”
    沈晴聽她這麽說，趕緊把剛才在公安局聽到的話，也轉述給婆婆。
    “媽，公安局在查這事。咱們再找私家偵探，合適嗎？”
    程美茹聽到兒媳婦這麽問，她笑著說沈晴。
    “你可真傻，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公安局裏每天案子多了，雖然有專案組，可畢竟每天要處理的案子不少。
    他們能在咱們的事上，盡多少心？
    再說了，我找私家偵探。要是有了新證據，也是對他們多了幫助。
    咱們就是花些錢，我心裏有些問題，真得需要有人來解。”
    “媽，你心裏有什麽事，能跟我說嗎？”
    沈晴不知道婆婆的心思，她就是想讓婆婆，什麽事情別都悶在心裏。
    程美茹知道她善良，她說。
    “這些事我還沒得到求證，不能說。”
    她不能跟沈晴說，自己已經有懷疑的人，而這人是她不想承認的存在。
    她希望自己找來的私家偵探，能給自己帶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多想。
    畢竟這事一但證明是“那人”所謂，她的心，老肖的心，恐怕都是不能接受。
    她將自己出事後，一係列的問題，在腦子裏複盤了很多次。
    越想越懷疑，越懷疑，就想讓證據證明“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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