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茹心裏雖然糾結，該她做得事情，她還是會做。
    自己經曆過禍事，這種事不能讓家裏再次發生。
    她深知自己這個大兒媳婦已經癲狂，自己必須有些防備。
    現在還有什麽比自家人，安全更重要。
    一想到躺在那裏的阿程，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跟沈晴說清楚。
    沈晴下班回來，李姐叫她來婆婆房間。
    她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她問婆婆。
    “媽，怎麽了？”
    房間裏隻剩下她和婆婆兩個人，程美茹麵有難色。
    “曉晴，媽對不起你。”
    “媽，這是哪兒的話？家裏有什麽事？還是別的？”
    沈晴聽到婆婆這麽說，她吃了一驚。
    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說對不起，隻得開口問道。
    程美茹見兒媳婦一臉緊張，怕她誤會。
    現在家裏人人都變得緊張，還不是之前的事，對她們傷害太大！
    她歎了氣，“罷了罷了，就是自己再怎麽糾結，禍事已經闖下。
    該誰負責，誰擔著！”
    這會兒看著眼前的小兒媳婦，她越發覺得對不住她。
    若是自己之後的話，讓她生氣？
    自己也是活該，誰讓自己心裏顧忌太多！
    “阿程出事時，我跟你說過。
    以後家裏的事都不瞞著你，可媽食言了！
    媽知道下麵要說得話，你聽了後會氣，會恨。
    那些情緒我都理解，最初我聽到時，也是這個心情！
    沈晴看著婆婆，她不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但她能感覺到事情不小，否則婆婆不會這麽講話。
    就聽婆婆說，“阿程出事後，我找了私家偵探。”
    說到這裏程美茹又尷尬起來，她看了眼沈晴。
    “不瞞你，當初我知道你時，也請這人調查過你和你家。
    才有了後來，我直接跟你通話，約你見麵。”
    想到以前自己的行為，她覺得更加愧對眼前這個兒媳婦！
    沈晴點點頭，她說。
    “媽，都過去了，你現在對我很好。”
    聽到兒媳婦這麽說，程美茹都要羞死。
    “跟你比起來，我這個做婆婆的。
    太小心眼，太勢利……”
    沈晴搖頭，“媽，別這麽說。
    過去我也不理解你，可現在我懂了。
    要是我兒子長大，擇偶時，我也會操不完的心！”
    程美茹知道她說得是真話，女人們做姑娘和做婆婆那是兩種心態。
    她看著沈晴這麽平靜，貼心。
    她感到很欣慰，這個兒媳婦有涵養。
    就聽沈晴又說，“這段日子我出來做事，經曆的事情多了，見得人也多了。思想也就跟著變，我發現這世上的事。
    人真得不敢想得太少，太簡單。
    現在我理解你，理解你的做法。”
    程美茹笑得苦澀，可她真得是開心。
    媳婦越來越穩，對他們家是好事。
    她接著對沈晴說，“我在調查我和孩子出事，人家拿來的資料。
    你大嫂和那個曹慧茹都有問題！”
    程美茹給沈晴說出這些話，她也是徹底交了底。
    這件事不是小事，那孩子當日和自己差點沒了。
    還有阿程現在的狀況，沈晴聽到這些，對孫羅薇會是什麽想法？
    她這幾天，一直在心裏來回掂量。
    不說這些事，自己若是瞞下。
    兒媳婦以後知道，會不理解，會生氣。
    說了這些事，那就是撕破了兩兄弟的最後那點關係。
    她不清楚自己大兒子是否參與，若是真得有份，那麽以後那兩個孩子怎麽辦？
    有了這層恩怨，他們以後進去了。
    孩子該怎麽撫養？這是她頭疼的問題！
    她和老伴身體成了這樣，照理該指望老二來照顧。可偏偏老二一家才是最大受害者，她怎麽開口說托付的話？
    這幾個晚上，她輾轉難眠。
    現在她說了，一切全看兒媳婦怎麽想？
    沈晴久久未開口，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該拎著菜刀，去那邊好好砍一砍孫羅薇？
    還是該跑去警察局，讓他們將那個惡毒女人抓起來？
    她相信警局那邊該也有了線索，之所以未抓人，定是等信息全了。
    她是肖程的妻子，是孩子的媽媽。
    自己好好的一家人，被她搞成這樣！
    看著兒媳婦一聲不吭離開自己房間，程美茹也很痛苦。
    她知道這姑娘來自家，還沒享過福，遇到的全是事兒。
    要說過去她覺得對方就是想高攀，可現在自家這樣。
    老的老，傷的傷，小的還要人照顧，這算是什麽高攀？
    不管兒媳婦做什麽樣的決定，她都不能幹涉。
    這是她欠她的，是她們家欠下的。
    沈晴坐在肖程身邊，她痛哭流涕。
    “我後悔了，後悔當初該聽我媽的話，不要孩子。
    我要是當初拿了錢，打掉孩子。
    最多以後找個普通人家嫁了，不富裕但安生。
    可我偏偏和你回來，這段日子我經曆多少事？
    有錢是有錢，可這錢拿的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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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我的男人，你們全都是受害者。
    阿程，怎麽你們這些有錢人家，親情就沒有？
    誰要跟他們搶家產？她怎麽都不問問，就下黑手。人可以惡毒成這樣！”
    她捂著嘴巴不敢大聲哭泣，隔壁就是公公房間，她怕驚動他。
    吸著鼻子，抹去了眼淚。
    她像是下定決心，“阿程，別怪我。
    我是個媽媽，不能原諒對我兒子下毒手的人，更何況你也成了這樣。
    你大哥兩口子沒有一個好人，那個都不冤枉。
    我沒有孫羅薇心思歹毒，不會像她那樣傷害人。
    可我也不會放過她，她這樣的人做過的壞事，肯定不止這些。”
    沈晴這個晚上，她一夜未眠。
    她滿眼紅血絲，來到婆婆房間。
    程美茹知道她會來，知道她有話說。
    “媽，我想讓我爸媽帶著孩子回平城。
    這裏事情沒解決前，我擔心孩子安全。”
    “好，”這次程美茹沒有阻止，她也再考慮孩子安全問題。
    不過她說，“小晴，孩子回去我不反對，可我有個要求，讓她們住到我們的老家。
    我父母退休後，就在平城附近養老，哪裏有房子，重點是安全。”
    沈晴點頭，她同意。
    “你放心，等事情有了結果，孩子馬上回來。”
    沈晴說服父母，沒花時間，佟霞和沈家昌也想回去。
    她帶著孩子，與自己男人聊天。
    “你啊，總這麽睡著，兒子都要回平城了，你是一點都不知道。”
    孩子的口水，流到肖程臉頰。
    沈晴忙著拿紙巾擦拭，孩子嘴裏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她說，“時間真快，都不敢想，你接我們回來都過去這麽久！”
    想到這段日子，發生這麽大變故，她都覺得人生如大夢一場。
    肖程的手指輕微動了動，偏偏抱著孩子的沈晴，並未覺察。
    她對兒子說，“你啊，可看清楚了。
    這是爸爸，你爸爸。
    不能忘了他，也不能忘了媽媽。”
    說著說著，她流下眼淚，那個媽媽舍得孩子離開自己，這不是沒辦法，想到這些都是那個“女人”造成。
    她沈晴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甩手掌櫃。
    以後的日子，她要是自己孩子的依靠，是這個家的依靠。
    寶寶離開時，程美茹在房間裏失聲痛哭。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這會兒卻發現自己也是個普通女人。
    肖宇峰知道了，這是程美茹告訴他。
    他閉著眼睛，許久後對她說。
    “誰作孽，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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