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沙漠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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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沙如海,豔陽似火燒”……
    正午時分,一支駝隊行進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漠之上。
    “叮鈴,叮鈴。”駝鈴清脆,悠遠而又漫長;“叮鈴,叮鈴。”駝鈴回蕩,仿佛來自過往的遠方;“叮鈴,叮鈴。”駝鈴依舊,是誰在這裏埋葬下千年的守望……
    駝隊或許是追尋著前人千百年來留下的智慧,辨別著太陽的方向,如一葉扁舟,孤獨的在這片沙海中漂流,在沙土上留下一排排短暫的痕跡……
    放眼望去,沙茫茫,恨無疆,亙古橫蒼連太荒!
    “快到了,要不是那片流沙,我們的隊伍早就可以瑪旺班迦了。”一個將自己裹在大片的麻布中的老者指著前方說道,顯然,他是這支商隊的帶路本地向導,也是這些駱駝的主人。
    “在太陽升起後在沙漠中行走,這真是一個錯誤了決定。希望沙漠中的神明可以庇佑他的子民……”說到這裏,老者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在駱駝上虔誠的低下了頭,對著籠罩在沙漠之上,比沙漠還要廣袤的蒼穹祈禱著。
    “別搞那一套神神叨叨的,快一點,等到了瑪旺班迦城有你的報酬。”一個大胡子臉的中年男子說道,“這批貨特別急,快一點兒到,少不了你的好處!”
    瑪旺班迦城——一座屹立在這片沙漠中近千年的古城,據說是上一個時代末期一支流亡者在大漠之中為了躲避災難而建造的產物。在這裏經過不知道幾千年的風化,也隻剩下了一片地基上的廢墟與城市輪廓。後來被強盜土匪作為在大漠中躲避抓捕或者在遊蕩時歇腳的據點,後來越來越多的逃犯,流亡者逐漸在這裏定居,重新建造了瑪旺旺迦城,這才有了如今的沙漠中的罪惡之都。
    這裏是大漠中的三不管地帶,一個混亂之地,是強大的流亡者最好的去處,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但是有這樣的一則傳聞:那座混亂的瑪旺班迦城有著一位絕對的統治者,鎮壓著瑪旺班迦城中所有人的罪孽,震懾著怪物的肆虐,統治著瑪旺班迦城的一切,的而至今卻沒人見過那城主的真麵目,甚至是姓名。有人說那隻是人們幻想出來的英雄,也有人說那就是瑪旺班迦城至今還沒有一個確定的“城主”的原因……
    ……
    “好,我會加快的,不要心急,沙漠之神是不會青睞輕蔑自然的人的……”老者對著遠方眯了眯眼,似乎在辨別著方向,“妄想怎麽征服自然,不如怎麽想著溝通自然……”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韁繩,駝隊再一次加快了腳步。
    跟在駝隊中間的一個少年想反駁老者的話,卻被旁邊的同行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一個小時後……
    領隊的老者看到了一棵屹立在沙丘上,三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古老枯樹,他就知道瑪旺班迦就在沙丘的那一邊了。
    “到了,到了。”老者懸著的心逐漸放了下來,漸漸讓駱駝們放緩了腳步,“翻過那座沙丘就是了。”
    “沙漠之神保佑……”老者輕聲低語。
    “人定勝天……”雷齊看到老者的模樣在隊伍中小聲嘀咕,“這會兒天這麽暗了下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別說了,要是那個怪老頭聽到了,說不定還要幹什麽呢,隊長請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他旁邊的人懟了懟他。
    “隻是那老頭張嘴閉嘴沙漠之神,什麽自然的樣子我真受不了。”雷齊嘟囔著,“還有那是什麽隊長啊,隊員啊,就是一群搶了不知道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然後觸了眾怒,被其他冒險者不容的敗家之犬罷了。”雷齊壓低聲音說著。
    “哎呦喂我的祖宗啊,你這話要是讓那個家夥聽到你可活不了啊。他沒殺咱倆,不就是咱倆認慫認的快嘛。”那人慌忙說道。
    “這不叫認慫,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雷齊騎著駱駝跟著眾人一同來到了沙丘上。
    但是!在這裏雷齊一行人已經完全看不見遠處的瑪旺班迦城了。
    出現在他們眼前並不是瑪旺班迦城,而是漫天煙沙,黃黑色的沙暴吞噬了龐大的城市……
    滾滾黑雲席卷了天空,遮蔽了日光。呼嘯的狂風如同憤怒的野獸,卷起地麵上的黃沙,煙塵四起。古老的沙暴如同大海中的蓄謀已久的海嘯般遮天蔽日,飛沙走石,天地間一片混沌。
    那仿佛永無休止的颶風打著旋渦,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龍卷,連通著天地,將無盡的黃沙,抽向天空的高處。站在這摧枯拉朽的沙暴前,人類才覺得自己才是那一粒塵埃,渺小的不能自主,生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識,他們的存在仿佛毫無意義。
    那是自然的天幕,是生靈的墳墓:隔絕了視野,也隔離了生死。
    ……
    “那是……死亡沙暴!死亡沙暴吞噬了瑪旺班迦城!”老者一時呆滯失神,差一點從駱駝上栽落下去。
    “不,不……不會的,沙漠之神我那麽虔誠,那麽忠誠,一切都是假的,對吧?”老者的眼中滿是絕望,他翻身下了駱駝,跪在地上,顫抖的俯下身前,雙手捧起一把沙土高高舉過頭頂,同時以嘴唇親吻著地麵上熾熱的黃沙,眼神逐漸由絕望變成了空洞,“不,沙漠之神的部分就在其中,那是他們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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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駝在不安的嘶鳴,四肢打顫的臥在了原地。眾人也是呆在駱駝的背上一動不動,他們已然被吞噬瑪旺班迦城的黑色死亡沙暴驚在了原地,雙目無神的看著向自己蔓延而來的黑色天幕,那是生命舞台的簾幕,一旦落幕——那就是生命的終結。
    “跑!”雷齊丟下駱駝,背起行囊,不顧一切的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跑不掉的……”眾人都聽到他的呼喊了,眾人都沒有移動,他們的腦海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句話。
    隻有了解沙漠,才知道它真正的恐怖!
    無知者無畏……
    沙暴淹沒了虔誠的老者,淹沒了眾人與駝隊,淹沒了百年的枯木,淹沒了沙丘……
    雷齊在沙海中不顧一切的奔跑著,他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腳下的沙子早已進入了他的鞋中,讓他痛苦萬分,但是他絕對不可以停下,絕對不可以。他在沙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磕磕絆絆的跑著,忘乎所以的跑著。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逃跑”二字。
    粗獷的沙礫打在他的身上,讓他露出衣物的身軀呈現出一片通紅。他跑著,直至狂沙遮蓋了他的視野。
    雷齊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但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突然他感覺狂風將他從地麵掀起,將他卷上了半空。他渺小的就像是一片漩渦中的樹葉,在沙塵暴中起起伏伏,隨狂風而舞。
    在雷齊的中,是真正的天旋地轉,他快不行了。“不行,我要活……”
    “嘭!”沙暴中的石頭打中了他的頭顱。
    雷齊眼前一黑,克製不住的昏了過去,隻剩下身體在沙暴中無力的隨風飄動。
    在雷齊昏過去的最後一刻,恍恍惚惚間,他仿佛聽到了古老蠻荒野獸的嘶吼,颶風流動的氣息在此刻也變得混亂不堪。
    “呼,啊嗚嗚嗚——!”
    這絕對不是風聲!雷齊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麽,但是下一刻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嗚———!”
    嘹亮的咆哮再次在沙暴中響起!
    “轟隆隆!”大地在劇烈的顫抖!接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陰影,在黑色的沙暴中一閃而過!
    “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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