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剛射中糧倉，屋頂突然潑下黑色液體。火勢非但沒蔓延，反而"噗嗤"全滅了！
    "這...這什麽妖術？！"
    元盛在塔樓大笑："火油裏摻了三分水，表麵浮層鬆脂騙你們玩的！"
    大祭司發狠搬來投石車："砸！給老子砸爛這些糧倉！"
    石彈剛飛出，空中突然炸開數道鐵絲網。裹著火油的石彈反被彈回，把夷軍陣地燒成火海！
    "這叫彈性防禦。"元盛吹了吹槍口的煙，"物理學，懂麽？"
    "報——！"探子連滾帶爬衝進大祭司營帳，"三輛投石車都燒沒了！"
    大祭司一腳踹翻銅爐，火星濺在羊皮地圖上："給我調三十車毒沙！今晚子時..."
    "祭司大人不可！"副將突然按住他手腕，"那元盛最善預判，不如..."他蘸著酒水在案幾畫了個半圓。
    與此同時，城頭了望塔內。
    "殿下，北牆排水溝發現新鮮苔蘚。"親衛遞上塊濕漉漉的青磚，"按您教的法子，弟兄們貼著地皮聽出空洞聲。"
    元盛把磚塊碾成粉末："讓火頭軍燒三十鍋辣椒水，地龍翻身的時候到了。"他忽然瞥見遠處山鷹盤旋的軌跡，嘴角浮起冷笑。
    戌時三刻，地道裏。
    "再挖五尺就能通到糧倉底下！"狄兵抹了把汗，鐵鍬突然撞上硬物。眾人湊近火把細看，竟是排倒插的犁頭尖刺。
    地麵突然傳來悶響，滾燙的赤色液體順著縫隙澆下，慘叫聲中被辣椒水燙熟的夷兵不會知道，他們頭頂正跑過二十頭尾巴著火的山羊。
    "報——！毒沙全被逆風卷回來了！"傳令兵跪地時，大祭司終於注意到案幾酒漬早被換成了蜂蜜，成群黑蟻正爬出個歪歪扭扭的"燕"字。
    城牆垛口處，元盛摩挲著柳玉燕送來的鎏金匕首。月光照亮刀柄新刻的蠅頭小楷：戶部八車精鐵改道青州。
    "該收網了。"他彈指震落城磚縫隙裏的螢火蟲，蟲屍在夜色中劃出幽綠的拋物線，"傳令，把南庫房那批受潮火藥搬到西市，就說...本宮要當街晾曬軍資。"
    報！親兵撞開房門時帶進一陣冷風，"西市火藥堆旁抓到三個摸黑靠近的！"
    元盛正用匕首削梨皮，果肉在刀刃下連成螺旋："可有人碰過引線？"
    "回殿下，按您吩咐，所有引信都換成浸過鹽水的老棉絮了"親兵突然壓低聲音，"但...其中有個瘸腿的，靴底沾著禦膳房的桂花油。"
    梨肉"哢"地斷開。元盛把匕首插在案頭羊皮地圖上，刀尖正紮在標注"青州"的紅圈："讓夥房今晚給巡夜的加餐，就說本宮賞的羊肉泡饃，記得用青州剛運來的鐵鍋燉。"
    五更天，後院廚房。
    胖廚子把鐵鍋顛得哐當響，忽然脖子一涼。陰影裏轉出個蒙麵人，短刀抵著他三層下巴："說！太子要往泡饃裏加什麽料？"
    "加...加這個！"廚子突然揚手，滾燙羊湯潑在刺客臉上。二十個金吾衛破窗而入時，正看見蒙麵人捂著臉往水缸裏紮。
    "殿下神了！"侍衛長扯下刺客麵巾，"這不是戶部李侍郎家的馬夫嗎？"
    "馬夫？"元盛蹲在哀嚎的刺客跟前，指尖掠過他虎口老繭，"這握韁繩的手繭子，倒像是使了十年狼牙棒的。"說著突然扯開刺客衣襟，心口處赫然有道陳年箭疤。
    親兵們倒吸涼氣："夷族鐵騎的貫胸箭！"
    卯時三刻，城東糧倉。
    柳玉燕派來的女官正在清點賬簿，忽然聽見糧垛後有響動。她捏緊袖中短弩靠近，卻見個雜役正往米袋裏倒灰白色粉末。
    "這是殿下調來防蟲的石灰？"女官聲音發顫。
    雜役堆著笑轉身："正是呢，您聞聞..."揚手就要撒粉。
    弩箭破空聲與糧袋爆裂聲同時響起。女官看著從糧垛後閃出的元盛，他手中火銃還冒著煙："石灰遇水能燒穿麻袋，姑娘下次該站上風口。"
    雜役癱在地上慘叫，方才撒出的砒霜全被回風拍在自己臉上。
    午時，城門校場。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兵部周侍郎正在訓話，忽然被個沙包砸中後腦。他暴怒轉身，正對上元盛似笑非笑的臉。
    "王大人，"元盛用刀尖挑開沙袋破口，黃澄澄的粟米混著沙粒傾瀉而出，"您這驗收的新糧，顆粒比箭樓上的了望孔還飽滿啊？"
    校場突然寂靜。二十輛糧車被護衛同時捅破。
    "邊軍斷糧三日，您倒是給耗子屯起過冬糧了？"元盛突然踹翻最近的糧車，藏在底層的密信飄落在地，火漆印上還沾著夷族圖騰。
    王侍郎轉身要跑，卻被自己倒出的米沙滑了個狗吃屎。元盛踩住他後頸時，遠處突然響起刺耳的號角聲。
    了望塔上嘶吼穿透雲霄："夷族重騎！距城門三十裏！"
    "踩著點來救人？"元盛靴底碾著王侍郎後頸，眼睛卻盯著地平線上騰起的煙塵，"晉蒙，帶人把西市晾著的火藥搬上城牆，記得用浸過尿的麻布蓋著。"
    晉蒙愣住："那玩意您不是說受潮就啞火了？"
    "要的就是啞火。"元盛扯下王侍郎的官袍擦刀，"混著辣椒麵撒下去，馬鼻子可比人嬌貴。"
    遠處悶雷般的馬蹄聲裏，他突然抬高嗓門："對了，給王大人喂三斤炒黃豆，拿鐵鏈拴在城門旗杆上！"
    同一時辰，大魏都城的大殿上。
    柳玉燕指尖拂過青州鐵礦賬冊，朱砂筆在"損耗三萬斤"上打了個旋兒。戶部尚書噗通跪下："鐵礦運輸難免遺撒..."
    "張大人。"皇後突然笑出聲，嚇得簷下鸚鵡撲棱翅膀，"上個月青州府尹呈上的暴雨折子，說官道被衝毀二十裏？"她甩出本泛黃縣誌，"可本宮翻到貞和三年記載，同樣的暴雨隻衝垮三裏路。"
    兵部侍郎剛想幫腔，柳玉燕已經踱到他麵前："聽說夷國上月得了批新式馬鞍？巧得很，跟工部"報廢"的鐵片尺寸對得上呢。"
    殿外忽然傳來喧嘩。宮女捧著帶血密信碎步急趨："北疆八百裏加急！元盛殿下親手射落的夷族信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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