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元泓暴喝打斷，臉上那道疤變得血紅，"這是構陷！"
    元盛不慌不忙撿起飄落的信封："皇叔，您家書童寫字有個習慣——"泓"字最後一筆總喜歡往上挑。"他舉起信封對著陽光，"這字跡，要不要請翰林院的老學士們鑒定下？"
    幾位白發老臣立刻湊上前去。須發皆白的李閣老眯眼細看，突然倒吸涼氣："確是平王府筆跡！"
    元泓眼中殺機暴漲，突然拍案而起："就算如此，太子私造震天雷又當何罪？！"他猛地掀開袍角，露出塊焦黑的鐵片，"邊關將士的血淚證物在此！"
    元盛心頭一震，這是霹靂車的殘片！看來軍中有叛徒。
    "皇叔說笑了。"他忽然從袖中掏出一卷絹布，"這是工部批文，白紙黑字寫著"奉旨研製守城利器"，上麵還有..."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滿朝文武："還有平王您當年兼任兵部尚書時的畫押！"
    元泓臉色瞬間鐵青。柳玉燕適時開口："平王莫非忘了，十年前邊塞告急，正是您親手批的這道公文？"
    朝堂上一片死寂。元盛看著元泓抽搐的嘴角，知道這老狐狸被將了一軍，否認就等於自打嘴巴，承認則坐實了知情不報。
    "陛下明鑒！"刑部侍郎突然出列，"太子所言句句屬實！"這牆頭草轉得比陀螺還快。
    元泓突然陰森森笑了："盛兒啊，你可知楊烈臨死前說了什麽？"他拍拍手，殿外立刻押進個五花大綁的少年，"認識他嗎？"
    元盛渾身血液瞬間凍結，那是楊烈年僅十四歲的獨子楊小虎！孩子滿臉血汙，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
    "畜生！"周則拔刀就要衝上去，被元盛死死按住。
    "皇叔這是何意？"元盛聲音冷得像冰。
    元泓慢條斯理地撫摸著孩子的頭頂："這孩子說，見過太子在軍帳裏藏了件龍袍..."
    "放屁！"周則暴怒，"楊小虎根本不在邊關！他在京城白鹿書院..."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元泓露出得逞的獰笑："周將軍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莫非..."
    "是本宮安排的。"柳玉燕突然開口，"楊烈將軍臨終托孤，太子轉呈本宮安置。怎麽，平王連這也要管？"
    她緩步走到楊小虎跟前，突然揚手"啪"地給了押解楊小虎的侍衛一記耳光！滿朝文武嚇得集體後退三步。
    "這一巴掌，打你欺淩忠烈之後。"皇後鳳目含威，"金吾衛！把平王請去偏殿醒醒酒！"
    元泓雖想繼續相比，卻不敢公然反抗禦前禁軍。臨走時他陰毒地瞥了眼元盛，嘴唇微動說了三個字。元盛讀懂了唇語，"你等著"。
    待平王離殿，柳玉燕突然身子一晃。元盛箭步上前扶住，觸手一片濕熱，皇後後背竟已被鮮血浸透！
    "娘娘！"
    "無妨。"柳玉燕強撐著站直，"你即刻持兵符赴邊關，平王在京城的黨羽..."
    她突然壓低聲音："小心周君儒，他書房暗格裏藏著平王的調兵手令。"
    元盛心頭巨震。周君儒表麵上是平王心腹，實則是皇後的人？這水比想象中還深！
    當夜，太子府密室燭火通明。
    "查清楚了。"周則攤開地圖，"平王在三大營和軍械庫都埋了火藥，引線全部通向..."
    他手指停在皇城西南角。元盛瞳孔一縮："周君儒家？"
    "正是！那老狐狸宅子底下有條前朝密道，直通各處要害！"
    元盛突然笑了："有意思。周則，你帶人去辦三件事。"他湊近耳語幾句，周則眼睛越瞪越大。
    "殿下，這...這也太險了！"
    "險？"元盛把玩著震天雷模型，"平王敢拿孩子要挾，就別怪我掀桌子。"他突然捏碎模型，"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現代戰術。"
    五更時分，元盛帶著三百親兵悄然出城。周則回頭望了眼還在沉睡的京城，低聲道："殿下，咱們真就這麽走了？平王在軍中那些暗樁..."
    "急什麽。"元盛從馬鞍袋裏掏出個油紙包，取出塊黢黑的肉脯咬了口，"傳令下去，全軍換裝。"
    "換裝？"周則一愣。
    元盛踹開腳邊木箱，露出滿滿一箱粗布衣裳："全部換成販夫走卒的打扮，分批往邊關走。"
    "這...這不合規矩啊！太子儀仗..."
    "規矩？"元盛冷笑，"你信不信咱們按正常行軍走，不出三日就會"偶遇"山匪？"
    周則突然明白過來："平王會在路上設伏！"
    "聰明。"元盛抹了把嘴上的油，"讓玄甲軍扮成商隊先行，沿途留暗記。記住——"他壓低聲音，"特別注意沿途驛站換馬的情況。"
    三日後，黑鬆林。
    "殿下！"樵夫打扮的哨兵飛奔而來，"前方十裏發現埋伏！至少五百弓弩手！"
    元盛正蹲在溪邊洗臉，聞言頭也不抬："哪家的旗號？"
    "沒旗號，但用的都是軍製角弓，領頭的穿著..."
    "穿著牛皮鑲鐵護腕是吧？"元盛突然笑了，"虎賁軍的標配。"
    周則"噌"地拔刀："虎賁軍都指揮使是平王的小舅子！我這就..."
    "急什麽。"元盛甩著手上的水珠，"去，把第二隊的"貨物"打開給他們瞧瞧。"
    半個時辰後，黑鬆林裏響起連片慘叫。幾個渾身是血的虎賁軍連滾帶爬逃回官道，卻被早已守候的玄甲軍逮個正著。
    "說說吧。"元盛蹲在俘虜跟前，用匕首拍打對方臉頰，"趙指揮使給你們多少賣命錢？"
    那軍漢咬牙不語。元盛也不惱，轉頭問周則："咱們從京城帶出來的"小玩意兒"呢？"
    周則會意，立刻捧來個鐵匣子。元盛慢條斯理地戴上鹿皮手套，取出個琉璃瓶晃了晃："認識這個嗎？西域"百日笑"，沾上一點，能讓人笑到腸穿肚爛..."
    "我說！我說！"俘虜瞬間崩潰，"趙大人說...說太子私通邊塞國，奉平王令格殺勿論..."
    元盛與周則對視一眼。果然如此！
    七日後，邊關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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