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禦史顫聲問："若是...若是世家大族..."
    "第七條。"元盛一字一頓，"王公貴族涉案，罪加一等。"
    各州府衙，新令張貼當日，百姓蜂擁圍觀。一個老秀才熱淚盈眶："蒼天有眼啊！寒門終於..."
    旁邊商賈打扮的男子突然轉身就跑，被差役一把按住："跑什麽？莫非你就是那個賣"保中卷"的？"
    茶樓雅間，幾個官員打扮的人竊竊私語："聽說太子要派"觀風使"..."
    "不止。"另一人壓低聲音，"還要在各地設"清議堂"，專聽士子議論。"
    禦花園，元盛邊走邊交代："觀風使必須選寒門出身，三年一換。"
    周銳遲疑："若是有人收買..."
    "所以第八條。"元盛折斷一根樹枝，"觀風使需帶家眷赴任，其子弟必須入當地官學。"
    在核查考試後的重新放榜日，一個布衣學子喜極而泣："中了！我真的中了！"
    旁邊老者感慨："如今這科舉，真是..."
    "真是清如水啊！"學子向著皇城方向深深一揖。
    遠處閣樓上，元盛放下千裏鏡："周銳，你說這些人裏..."
    "殿下放心。"周銳笑道，"新規之下，沒人敢再動歪心思了。"
    元盛搖頭："永遠不要小看人心的貪婪。傳令，明年起增加"複試"環節。"
    防弊之路，永無止境...
    同時元盛望向遠方，"去查查那些買了功名的人，現在都在哪當官。"
    元盛翻看著周銳查到的各地官員名冊，突然手指一頓："這個青州通判，去年中的進士？"
    周銳湊近查看："正是，據說是寒門出身..."
    "寒門？"元盛冷笑，"查查他上任後置辦的宅子值多少銀子。"
    周銳呈上調查結果："殿下明鑒，那通判在青州買了三進大宅，價值..."
    "價值他三十年俸祿？"元盛將茶杯重重放下，"去查查青州最近有什麽工程。"
    青州碼頭，新任觀風使扮作商賈，與工頭閑聊："這碼頭修得氣派啊。"
    工頭醉醺醺地："那可不，花了二十萬兩..."
    "這麽多？"觀風使故作驚訝，"誰經手的？"
    工頭壓低聲音："新來的通判大人...聽說給上麵送了不少..."
    吏部審訊室，青州通判滿頭大汗："下官冤枉！那些銀子是..."
    "是你嶽父給的？"元盛甩出一本賬冊，"可你嶽父去年還在賣豆腐。"
    通判癱軟在地："殿下饒命！是...是有人讓下官這麽做的..."
    "誰？"
    "一個叫"老槐"的中間人..."
    城南陋巷，周銳帶人踹開一間破屋，裏麵隻有個瞎眼老婦："大人找誰？"
    "你兒子呢？"
    老婦搖頭："老身獨居十年了..."
    周銳突然掀開牆角柴堆，露出一個地洞："殿下猜得沒錯，有密道！"
    追捕途中，元盛看著繳獲的名冊："好一個"老槐"，竟然給十二個州府的官員牽線。"
    周銳翻看名冊："殿下，這些官員有個共同點..."
    "都是近三年中的進士？"元盛眼中寒光一閃，"去貢院，查這三年的所有中舉者！"
    貢院檔案庫，老文書指著幾份卷子："這幾份確實可疑，但當時..."
    "當時誰負責審核？"
    "是...是已經致仕的趙大人..."
    趙府，元盛看著靈堂上的牌位："死得真是時候。查查他生前和誰往來密切。"
    周銳從管家處得知："趙大人最後見的，是...司大人。"
    元盛踹開司大人家的暗室，裏麵堆滿銀箱，司大人麵如死灰："殿下，下官..."
    "你很有創意。"元盛拿起一個特製墨盒，"用這種顯影墨水在考卷上做記號？"
    司大人渾身顫抖："下官...也是被逼無奈..."
    元盛冷笑："被逼無奈？，科舉乃國家大事，不容有絲毫玷汙。"
    周銳上前，將司大人押下。
    翌日，皇宮內，柳玉燕詢問"科舉舞弊案查得如何了？"
    站在武將隊列中的周銳出列："回娘娘，已經查明司大人收受賄賂，在科舉中為特定考生提供便利。涉案的七名考官和十二名考生均已收押。"
    皇後義正言辭道："科舉乃國家選才之本，豈容此等蛀蟲玷汙。傳我旨意，涉案官員一律革職查辦，考生永久取消功名。另外..."
    柳玉燕看向元盛："元盛，你覺得該如何改革科舉製度，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元盛略一思索："首先應當實行糊名製，閱卷官員無法看到考生姓名；其次，增設複試環節，由不同考官分別評判；最後，允許落第學子查閱自己的考卷，以示公正。"
    柳玉燕眼中閃過讚賞："好！就這麽辦。另外，我建議增加實用科目，比如算術、農學等，不能隻考詩詞歌賦。"
    "殿下英明。"元盛微微頷首，"我會擬出詳細方案。"
    退朝後，元盛和柳玉燕並肩走在禦花園中。初夏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兩人卻各懷心事。
    "皇後，你看這份奏折。"元盛將手中的竹簡遞給坐在對麵的柳玉燕，眼中帶著幾分讚許，"你處理的江南水患方案，比我想的還要周全。"
    柳玉燕接過竹簡："殿下過獎了。"
    元盛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漸落的夕陽，他穿越到這個大魏廢太子身上時，朝堂內外危機四伏，如今在柳玉燕的輔佐下，國家已是一片欣欣向榮。
    "皇後，"元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我想把朝政大權正式交給你。"
    柳玉燕手中的茶盞差點跌落，她猛地抬頭："這...這不合禮製！"
    元盛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前："什麽禮製不禮製的。這些日子，實際上大部分政務都是你在處理。你比我更適合坐這個位置。"
    "可是..."
    "沒有可是。"元盛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打算雲遊民間，真正體察百姓疾苦。朝中有你坐鎮，我放心。"
    柳玉燕站起身："為何突然要離開？"
    元盛微微一笑："恰恰相反。你做得太好了，好到讓我覺得這個國家不需要我也可以運轉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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