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陵人密卷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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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皮卷在陳默指尖展開時,墓室的星圖浮雕突然亮起,七道光束在穹頂投出旋轉的北鬥。泛黃的羊皮上,前半段是用精絕文寫的楷書,字跡工整如刀刻,後半段則是用紅筆倉促補寫的簡體字,墨跡滲入纖維,凝成暗紅的血痂。
    “貞觀二十三年,陳玄策攜星圖歸唐,”蘇璃湊近細看,指尖劃過精絕文旁的小楷注釋,“太宗皇帝令其鎮守西域三關,遂於精絕建地宮,以隕鐵為骨,星圖為脈,設守陵人三脈:陳氏掌羅盤,蘇氏掌唐刀,阿木家的畢摩一脈掌甲骨占卜。”
    江遠的平板掃描著羊皮卷,紫外線燈照出夾層裏的隱文:“精絕文部分記載地宮星圖需九星連珠之力維持,每三百年需陳姓族人血祭星核,”他聲音發顫,“而紅筆字跡是1983年科考隊寫的,這裏——‘我們在星核區發現陳振海的筆記,他說三叔陳振江早已投靠黑狐,企圖用現代技術破解星圖鎖’。”
    陳默的手指停在“血祭”二字上,羊皮卷邊緣的圖騰突然發出微光——那是七隻首尾相連的蠍子,斷了尾的那隻正對著“陳”字。阿木突然低吟,從懷裏掏出半片甲骨,上麵的灼紋竟與羊皮卷上的星圖完全吻合:“畢摩經裏的‘斷尾蠍’,是守陵人背叛者的標記,1983年科考隊就是被這樣的人引入地宮。”
    羊皮卷翻到最後一頁,精絕文下方用凝血畫著簡易地圖,中央標著“巴琅山守陵村”,旁邊注著:槐樹洞第三塊磚下藏著初代腰牌,持牌者可啟地宮二層星門。而在地圖角落,用紅筆圈著個坐標,正是陳默母親金屬棺上的“073”——那是1983年科考隊給精絕地宮核心區的編號。
    “看這裏,”蘇璃指著羊皮卷邊緣的星圖缺口,“三個紅點分別對應我們後頸的胎記,陳默是天樞,我是天璿,阿木……”她突然頓住,老人後頸的青胎記竟在羊皮卷的投影下顯形為完整的北鬥,“畢摩一脈才是守陵人三脈的核心?”
    阿木搖頭,骨針在羅盤上劃出火花:“畢摩隻掌占卜,真正的血祭者是陳氏,”他看向唐棺裏的將軍骸骨,“陳玄策的後人每代都要在九星連珠時以血為引,維持星圖運轉,直到1983年你父親那代……”
    羊皮卷突然發出蜂鳴,陳默掌心的羅盤殘片與之共振,在地麵投出立體星圖。江遠的平板捕捉到異常波動:“是次聲波,頻率和地宮星圖的震動一致,”他盯著屏幕,“三十公裏外有金屬反應,正在向我們移動,速度很快,像是……”
    “黑狐的人。”陳默打斷他,羊皮卷上紅筆寫著的“黑狐團夥掌握現代爆破技術”讓他脊背發涼。母親金屬棺上的密碼鎖結構,分明是70年代軍工產品,而無人機拍到的“另一個自己”使用的膠片機,正是三叔當年在科考隊的裝備。
    蘇璃的護腕突然發燙,銀飾投影出地宮二層的平麵圖,中央位置標著“青銅神樹”,樹下刻著彝族火葬經文。羊皮卷的精絕文部分提到,神樹是地宮星圖的“脈眼”,需三脈守陵人的血同時澆灌才能開啟。
    “1983年科考隊進入地宮核心,”陳默指著羊皮卷上的潦草筆記,“他們發現星圖正在失效,原因是陳氏血脈斷絕——我父親是獨子,沒有完成傳宗接代,所以三叔才會……”
    話未說完,青銅門外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流沙從門縫滲入的速度加快,夾雜著零星的電火花。江遠的平板顯示,十七號陪葬坑上方出現多個熱源,裝備信號正是黑狐團夥特有的軍用頻段。
    阿木突然將甲骨按在星圖浮雕上,七道光束中,“天樞”“天璿”“天璣”三顆主星亮起,暗門在唐棺後方緩緩開啟:“走,二層星門隻能開三分鍾,”他看向陳默,“羊皮卷上說,神樹葉片能解青銅藤蔓的毒,而你母親的銀鐲……”
    “能喚醒守陵人機關。”蘇璃接過話,護腕銀飾與暗門上方的星圖共鳴,露出向下的石階。陳默將羊皮卷塞進防水袋,臨轉身前,他看見唐棺內的青銅劍鞘上,父親的留言又顯形出半句:若見三叔,勿信其羅盤。
    石階盡頭是道青銅門,門上刻著三脈守陵人的浮雕:陳氏持羅盤,蘇氏握唐刀,畢摩舉甲骨。當陳默的羅盤殘片、蘇璃的護腕、阿木的甲骨同時貼近門扉時,青銅門發出龍吟,門縫裏溢出的氣流帶著鬆木香,混著某種古老的呼喚。
    “溫度上升三度,”江遠的平板恢複正常,“檢測到負氧離子,說明前方有通風口,可能連通地表……”
    話突然哽在喉間,門後的空間亮起點點幽光,成千上萬片青銅葉片在穹頂懸垂,每片都刻著星圖與經文,而在中央位置,一株三人合抱的青銅神樹拔地而起,樹幹上纏繞的藤蔓泛著藍金雙色,正是十七號陪葬坑那些致命藤蔓的“母體”。
    蘇璃的唐刀突然指向神樹根部,那裏倒著具風幹的屍體,右手握著半張照片——1983年科考隊的合影,父親站在最左側,旁邊的中年男人左眼角三顆淚痣,正是無人機裏“另一個自己”的模樣。
    “那是三叔,”陳默撿起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6月12日,振江私藏青銅羅盤殘片,企圖重啟星圖。日期正是母親金屬棺記載的“073”核心區進入日。他突然注意到,神樹根部的星圖浮雕上,“天樞”星位的凹槽,恰好能嵌入母親胸前的羅盤殘片。
    阿木的骨針突然指向神樹頂端,那裏有片泛著血光的葉片,葉脈竟組成“巴琅山”三個字:“畢摩經說,神樹知過去未來,”老人聲音發顫,“葉片上的血,是守陵人代代相傳的警示——當神樹流血時,九星連珠將至,地宮即將封閉。”
    青銅門突然發出悶響,門外的流沙聲中,混著自動步槍上膛的哢嗒聲。陳默將母親的銀鐲戴回腕間,羅盤殘片與神樹共鳴,葉片上的經文顯形為現代漢字:三脈歸一之日,星圖重開之時,陳氏血祭,萬劫不複。
    而在神樹陰影裏,有片葉片正緩緩轉向他,葉脈間滲出的血珠,在地麵匯成箭頭,指向神樹根部的暗河——那裏漂著半截科考隊的工作證,姓名欄寫著:蘇若蘭,1983年6月15日失蹤於精絕地宮二層。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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