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渡鴉眼中浮現出一片亮著火光的營地，它斜斜落了下去。
    “幫大忙了煤球！”
    李撤從爪子上接過小葫蘆，摸了摸煤球。
    葫蘆裏麵裝的正是七十年份的猴兒酒，雖然不多，但至少讓李撤在關外也有靈韻可以煉化了。
    “草！”
    “噓——”
    李撤趕緊掐住煤球的鳥嘴，“別說話，讓人發現了我沒法解釋。”
    煤球眨眨瞬膜。
    “回去吧，關外不安全，幫我看好小林子。”
    李撤抬手一送。
    煤球不舍得繞著主人飛了兩圈才飛上夜空。
    李撤微微一笑，轉身進入營帳，結果被立著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他氣急敗壞。
    “童公公！”
    “你半夜不睡覺站門口嚇死個人啊你！”
    打扮成侍衛的童破一笑，“這不是被伯爺的靈寵勾起好奇心了嘛。”
    他鼻子動了動，“這莫非是猴兒酒？”
    李撤眼睛睜大。
    “童公公喝過？”
    童破點點頭，“高祖曾經讓我嚐過一杯，那味道可真是畢生難忘。”
    “哎呀，如果有人能再讓我喝一口，我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像保護高祖那樣護他周全呐！”
    李撤嘴角抽抽。
    猶豫再三，忍痛遞出葫蘆，童破拿住後，他卻沒有鬆手，叮囑道。
    “一小口！”
    童破連連保證，“一小口，絕對就一小口！”
    李撤這才鬆手。
    童破開心地笑了，對準葫蘆嘴，仰著頭灌！
    我靠！
    李撤趕忙去搶，可童破乃是凝煞境修為，他怎麽也掰不動他的胳膊！
    “哈！”
    “爽！”
    童破舒爽了。
    李撤欲哭無淚了。
    他搖了搖葫蘆，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他剛拿到的七十年猴兒酒啊！
    “友盡了。”
    “別呀，我還覺得伯爺挺對我胃口的。”
    “那你賠我酒。”
    “你要什麽？”
    李撤眼神一亮。
    真賠啊？
    “上等寶藥！”
    童破搖頭，“出征在外哪來的寶藥？”
    “仙丹也行！”
    “開脈境療傷丹，本來就是給伯爺準備的。”
    “武學總有吧！”
    “有，隻不過，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李撤嚇退半步，連連擺手，“不敢奢求公公絕學，我隻是一般人，一般人能練的那種就行！”
    童破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開脈境上乘武學有幾本，伯爺挑挑？”
    “開脈境啊......”
    李撤不太想要，畢竟他手頭都還有兩本沒學。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童破拿出幾本秘籍，一溜兒展開還挺唬人，李撤假模假樣的在燈下瞧了瞧，最後選了本雙骨朵。
    “雙骨朵？”
    童破不解，“伯爺還使用雙手重兵？”
    李撤得了便宜，有點不好意思笑道，“不是我用的，給家將用。”
    雙骨朵和雙鐧差不多，給樊虎威用正合適，上乘武學可不多得。
    童破並沒有在意，反而更欣賞李撤。
    “我當年也是高祖家將，伯爺為了兄弟能放棄上乘武學著實令人傾佩，要不我再送你一本？”
    “夠了夠了。”
    “真不要了？”
    “真不要了。”
    童破豎起大拇指，“伯爺實誠人！”
    李撤收好秘籍，示意童破坐下，請教道，“公公，王拓這人怎麽樣？”
    王拓是他跟隨的這支兩萬大軍的將軍。
    他們出關數日，今天才安營紮寨，接下來會加固防禦工事，等魚上鉤。
    一旦魚兒鑽進來網便會收緊，將其殲滅。
    當然，對外說的是他們作為後翼，保障主力軍的糧草運輸，誘餌的事隻有王拓及少數將領知道。
    李撤的借口也是受陛下恩典隨軍出征，觀摩學習行軍布陣。
    雖然有童破暗中保護，可李撤還是難安心。
    這可是數萬大軍的戰爭，萬一王拓指揮失誤，不是沒有失敗的可能。
    童破笑道，“別擔心，王拓是個老將了。”
    “之前在你永泰州的隔壁州任指揮使，對西涼很是了解，不會出差錯。”
    李撤緩緩點頭。
    天明。
    雖然是借口，但隨軍學習的機會確實難得，李撤離開營帳，到營地邊緣觀摩民夫構築兵事。
    民夫比兵卒多一倍，他們才是幹苦活的。
    李撤正看的入神。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王拓走了過來，“難怪伯爺能作出如此佳句，原來是身體力行。”
    李撤一驚，趕忙朝中年壯漢作揖。
    “將軍折煞我了。”
    王拓能做到正三品指揮使，除了會指揮打仗，個人實力自然也不差。
    這是個聚罡境。
    隨後他又向王拓身後的幾位開脈境偏將見禮。
    幾個偏將神色各異。
    參差不齊的回禮。
    王拓笑道，“伯爺自謙了，現在天下誰人不知寧遠伯一門出雙傑？”
    “蓬萊聖女天罡第三，伯爺的武道之體也排進了天罡之列，兩位不止是佳話，也是大乾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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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所有人都期待著，伯爺能在明年的武舉上大放異彩呢。”
    李撤搖搖頭。
    “武舉除了修為，還考驗兵法攻略。”
    “不瞞將軍，我出身低微，今年才開始習字讀書，兵法一道積累尚淺。”
    “別說大放異彩，能不能中舉都難說。”
    王拓哈哈大笑。
    “伯爺都跟著我出征了，還怕不通兵法？”
    “這兵營伯爺盡管隨意走動，有什麽不懂之處，隨時可以來找我！”
    李撤大喜過望。
    “謝將軍！”
    王拓點頭笑了笑，又聊了會兒，帶著偏將們去其他地方巡視了。
    李撤是真不客氣。
    接下來幾天，他天天找王拓問東問西。
    四萬多人的上廁所問題怎麽解決？吃飯怎麽解決？喝水怎麽解決？
    車營圍陣、暗溝防襲、夜間換班等怎麽做？
    俗話說，善紮營者，未戰已勝七分；亂安營者，未敗先亡三成。
    這些看上去很小的事兒在行軍紮營時至關重要，而且並不簡單，非常考驗主將的統籌能力。
    王拓倒也沒不耐煩，耐心地一一指導李撤。
    李撤受益匪淺。
    白天學習兵法，晚上他也沒忘記修煉。
    營帳外，童破連續幾天看著李撤的修為猛漲，心驚不已。
    天罡級體質他不陌生，畢竟明凰公主是他看著長大的，修煉起來是什麽樣難道他還不清楚？
    可天罡第七的鳴凰之體帶給他的感覺，竟然不如李撤這小子來得猛！
    妥妥的天罡前五了！
    “明明這麽快，怎麽半年才修煉到六脈？”
    童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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