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8點，全國各地很多水果店開門營業的時候，都豎起了一塊醒目的牌子。
    上麵用紅色粗筆寫著：“新品上市！國產大榴蓮——中華玉溪王，特價25元\斤，歡迎試吃！”
    街上溜達的人群似乎被啟動了開關，瞬間尋到了目標，水果店剛開門就湧了進去，直奔榴蓮攤位。
    幾乎是同一時間，全國不知道多少大中小城市同時上演類似的場景，大街小巷飄起了榴蓮特殊的香氣。
    就連很多路人或者早起買菜的人也不免稀罕，想要走過去看個明白。
    25元一斤似乎並不便宜，但也要看跟誰比。
    跟100大多一斤的貓妖王比，那簡直是便宜到腳脖子了。
    眾多榴蓮愛好者是懂得品鑒的，稍微一嚐就知道，國產的品質比東南洲貓妖王隻高不低。
    好吃又便宜，還不好好解解饞？平時隻舍得買一個的，買了兩三個。
    一個大榴蓮至少七八斤，幾十斤的分量不輕，但喜歡榴蓮的人們拎起來健步如飛，好似過年。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東南洲進口的榴蓮，不管是太國的還是馬來東亞的，不管是便宜的還是貴的，不管是金枕頭還是貓妖王，全都賣不動了，幾乎無人問津。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相近價位的，品質吊打你；相近品質的，價格吊打你！
    兩頭吊打！
    而且國產榴蓮的貨源看上去十分充足，購買榴蓮的食客絡繹不絕，但始終沒有限售或惜售的行為，更沒有缺貨。
    街上的水果店的銷量不好統計，但許家莊的鏈接上，銷量顯示已經超過600萬斤，數字還在不停地增加！
    網友們和榴蓮愛好者們紛紛驚呼：國產榴蓮真的來了！
    很多水果商卻不這麽看，他們不是歡呼，而是擔心，是以後的生意和抉擇。
    賈創鑫徹底絕望了，按照這個趨勢，全國加起來一天不是要賣出好幾萬噸？
    如果這都不算量產，什麽算量產？
    這個時候，賈創鑫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正是大老板的電話。
    賈創鑫聲音有點幹澀：“老板，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小賈，國產榴蓮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是的，老板。我已經關注了一晚上，這件事目前看來是真的。”
    大老板：“這麽說，我們在東南洲的投資算是打了水漂了？”
    大老板心裏非常不甘，但是這件事不能全怪在賈創鑫頭上，是他自己下的命令。
    要怪，隻怪賈創鑫這狗東西效率太高，為了將功補過，憋著勁買地，一年不到的時間竟然又搞了40萬畝！
    艸，以前咋沒發現他速度這麽快呢？
    這王八蛋要是慢一點，自己還能少賠點！
    賈創鑫果斷認錯攬責：“老板，對不起。”
    大老板內心恨極：“不能全怪你，這件事也超出了我的預料。
    “東南洲的榴蓮種植園你趕緊讓人盡快處理了吧，在榴蓮這件事上，到此為止。
    “現在你專心去處理佳禾的事情，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年底前上市。
    “不然，我們之間的情分就和榴蓮一樣，到此為止。”
    賈創鑫心髒重重跳了幾下，忍不住勸道：“老板，這才一天，說不定對方在虛張聲勢，或許還有轉機。”
    大老板道：“很多人都會這麽想的，那麽他們的榴蓮種植園就會無法順利脫手。
    “輸了，斷尾就要幹脆，現在立刻處理掉，或許還能剩點。
    “一天幾萬噸已經不算少了，即便全部隻有這麽多，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突破。明年呢？隻會更多!
    “我信奉一個道理，做買賣，手快有，手慢無，不管是買還是賣，都是這道理。
    “下決定要果斷，即使錯了，也比晚了強。”
    賈創鑫答應道：“老板教訓的是，我明白了，這就馬上讓人處理！”
    放下電話，賈創鑫明白了，老板可能真的要放棄他了。
    這麽多年來，他對老板的脾氣是有點熟悉的。
    如果暴跳如雷，劈頭蓋臉，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果好聲好氣，和藹可親，那麽這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賈創鑫往東南洲打了電話，讓人盡快把60萬畝榴蓮種植園處理掉。
    隻要快，價錢好商量，60萬畝太多了，慢一點就可能賣不完了。
    賈創鑫大致盤算了一下，累計超過100億的投資，其中20多億左右是到處打點、結交當地人脈的錢，這部分肯定是打水漂了。
    60萬畝土地，大部分是山地、坡地，基本不值多少錢，能收回來1520億就不錯了。
    至於其他設施和物資……二手的怎麽能和新的相提並論？能不能賣5億都是問題。
    這麽一算，能不能收回30億都要打個問號。
    這幾年賣榴蓮賺回來一些，但純賠也在四五十億左右！
    至於佳禾，現在的估值隻剩下300億不到了。
    就算能上市，減持的過程也需要好幾年，到時候能套現多少還說不準，都不一定能補上榴蓮的窟窿。
    辛辛苦苦七八年，連保本都做不到嗎？
    大老板真慘！
    或者說， 自己真慘！
    自己的下場一定比大老板慘！
    ……
    就在賈創鑫在計算自己“命運”的時候，全國各地的水果店開始兩極分化。
    銷售玉溪王的水果店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老板們賺得盆滿缽滿，喜笑顏開。
    而那些手裏囤了不少金枕頭、貓妖王的水果店則門可羅雀，生意慘淡，老板們神色陰鬱，心裏罵娘。
    一些個體戶水果店見機得快，忙把手裏不多的東南洲榴蓮低價處理掉，然後去尋找國產榴蓮的貨源。
    主打一個見機快，船小好調頭，吃不上肉也能喝口湯。
    漸漸的，水果店全都扛不住了，榴蓮全都開始打折——榴蓮不能放，幾天賣不出去，就砸手裏了。
    很快，網絡上都是榴蓮降價的新聞和視頻。
    不管是正經媒體還是自媒體，不管是吃榴蓮的還是不吃的，全都被吸引了。
    隻不過，不管這些東南洲榴蓮如何降價，國產榴蓮中華玉溪王都不降價，隻是實行買一送一、買一送二活動。
    到最後，買一送五、送六都出來了，跟白送也差不多！
    味道比你好，降價還比你狠，你憑什麽賣出去？
    賣不出去，東南洲榴蓮就隻能繼續降價，5折、4折、3折……很快就要跌破1折！
    個位數的價格，實在太香，總算能賣出去了。
    但賣得越多，虧得越多，很多水果店的老板心疼得直跳腳。
    下午的時候，“榴蓮價格世紀大戰”的詞條衝上了各大平台的熱搜。
    越東省嘉湖市兩家相鄰的水果店，幾乎都要把價格戰打成熱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