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仙蹤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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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白篇:青鸞泣血,仙途迷障
    雲海翻湧,鎏金冠冕下的眉眼凝著萬年不化的霜雪。穆白負手立於浮空舟首,衣袂間流轉的仙光映得雲海如碎玉平鋪——這是他離開仙界的第三十七日,亦是下界濁氣愈發濃重的第三十七日。懷中玉簡傳來灼痛,玉簡內封存的仙界預警早已泛黃:“魔煞鬼帝借人間業火煉魂,三日後血月當空,必掀屍山血海。”
    “仙君,前方是蒼梧鎮。”隨行仙侍的聲音帶著顫音,目光所及之處,鎮口槐樹正纏繞著縷縷黑氣,枝椏間懸著幾具風幹的屍體,皆是江湖正道打扮。穆白指尖劃過腰間青鸞仙劍,劍身嗡鳴如泣,忽聞街角傳來瓷器碎裂聲——青衫男子正抓著酒壇狠砸向說書人,眼瞳泛著妖異的紫黑,正是他在仙界時最器重的仙友清羽。
    “清羽!”穆白足尖輕點,浮空舟如流星墜地,袖中仙力卷開即將砸向說書人的酒壇。清羽猛然抬頭,昔日溫潤如玉的麵容爬滿紫黑咒紋,唇角勾起扭曲的笑:“穆白仙君……來審判吾等墮仙嗎?”話音未落,指尖已凝出魔炎,竟是仙界禁術“焚心業火”。
    仙劍出鞘如青鸞展翼,劍刃與魔炎相撞的刹那,穆白瞥見清羽頸間跳動的黑色咒印——那是魔煞鬼帝的“鎖魂契”,凡被種下此契者,魂魄皆受魔帝操控。他壓下心中鈍痛,劍招驟然變向,以“流雲十三式”卸去清羽攻勢,反手甩出三道縛仙索:“我帶你回仙界,解了這咒……”
    “仙界?”清羽突然發出尖銳的笑,咒紋在眉心匯聚成鬼麵虛影,“仙界早已將我們這些‘螻蟻’棄如敝履!你看這人間——”他揮袖掃過街角,幾個孩童正圍著一具屍體啃食,皮膚下鼓起蠕動的肉瘤,分明是中了魔修的“蝕骨蠱”,“仙界忙著修補三天界裂痕,可曾看過一眼人間煉獄?”
    穆白心間劇震,仙劍險些脫手。記憶閃回至三日前,他在南天門所見:仙界第三重天“玉虛境”已出現三道裂痕,金色仙光正從中漏出,宛如神隻流血的傷口。而此刻清羽眼中的瘋狂與絕望,竟與那日鎮守裂痕的仙將如出一轍——他們都曾堅信仙界永恒不朽,卻在目睹天道崩塌時墜入深淵。
    “清羽,你被魔修迷惑了!”穆白強行凝聚仙力,青鸞劍化作萬點流光困住清羽,“魔煞鬼帝要的是你的魂魄,是整個三界的……”話未說完,天際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十餘道黑影自雲端撲下,為首者手持骨幡,幡麵繪著猙獰鬼麵——正是魔煞鬼帝座下“無常七使”。
    “穆白仙君,好久不見。”骨幡一揮,地麵屍身皆化作血色傀儡,搖搖晃晃向穆白湧來。穆白護著清羽退至槐樹下,忽覺背後觸感異樣,槐樹主幹竟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魔修用來“借屍煉魂”的“百鬼噬心陣”。清羽趁機掙脫束縛,指甲暴漲成鬼爪,直取穆白麵門:“殺了我……殺了我!”
    仙劍被迫出鞘迎敵,穆白卻在劍鋒抵住清羽咽喉時生生偏了半寸。血珠滴落衣襟的瞬間,他突然福至心靈,以指尖血在清羽額間畫出逆生咒紋——那是仙界失傳的“替命禁術”,願以自身仙力為餌,引動鎖魂契共鳴。果然,清羽眼中紫黑驟退,露出片刻清明:“穆白……去寒潭底,找《太初淨魂錄》……”
    話未說完,無常七使的骨幡已至眼前。穆白橫劍劈開攻勢,懷中清羽卻如斷線木偶般墜落,頸間鎖魂契發出刺耳尖嘯,化作黑霧融入骨幡。他紅著眼握緊仙劍,青鸞虛影在身後顯形,劍招第一次帶上了殺意:“今日便讓爾等知曉,仙界之劍,不斬螻蟻,隻屠惡業!”
    劍光過處,血色傀儡盡數崩解,無常七使的骨幡也出現裂痕。為首者驚恐欲逃,穆白卻先一步掐住其咽喉:“魔煞鬼帝為何盯上清羽?”“因……因他曾是‘天道眼’宿主……”黑衣人在仙力碾壓下慘叫,“血月之夜,魔帝要以三百位天道眼宿主之魂,打開魔界大門!”
    話音未落,黑衣人化作飛灰。穆白望著手中殘留的黑霧,忽聞遠處傳來鍾聲——那是江湖正道“紫霄宮”的警世鍾,鍾聲三短一長,正是“魔修圍城”的訊號。他望向蒼梧鎮外蔓延的黑霧,終於明白清羽臨終所言:仙界裂痕、魔修肆虐、人間煉獄,原來早有一雙黑手在背後操縱。
    玄知篇:玉簡迷蹤,太初遺秘
    青銅燭台上,九盞引魂燈忽明忽暗。玄知盤坐在古遺跡中央,指尖撫過石台上的八卦陣圖,陣眼處嵌著半塊殘破玉簡,上麵刻著晦澀難懂的蝌蚪文——正是他在三天前從“不周山斷裂帶”撿獲的《太初道藏》殘頁。
    “天地初開,清濁自分,太初神鐵化形為器,太初靈木化形為醫,太初玄氣化形為法……”玄知喃喃念誦,忽覺玉簡震顫,陣圖中竟浮現出九座懸浮孤島,每座孤島中央都矗立著不同的器物:青銅鼎、玉葫蘆、赤焰刀……正是傳說中“太初九器”。
    “道兄,有客到訪。”洞口傳來仙鶴清鳴,玄知抬頭望去,隻見十八道黑影踏劍而來,為首者肩扛巨斧,斧刃上染著新鮮血漬——是吞天魔帝座下“血斧營”統領,專門掠奪各地寶物以供魔帝“吞天噬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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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出太初玉簡,饒你全屍。”巨斧劈下,氣浪震得洞頂碎石簌簌而落。玄知不慌不忙掐了個劍訣,八卦陣圖突然亮起,九盞引魂燈化作九道流光,在洞穴內布下“九宮困魔陣”。血斧營眾人陷入幻境,隻見四周皆是自己的屍身,傷口處不斷湧出黑霧,正是吞天魔帝吞噬修士精魄的“噬靈咒”。
    “雕蟲小技!”統領咬破舌尖,以血祭斧,幻境應聲而碎。玄知趁機將玉簡收入袖中,反手甩出三張“六甲鎮魔符”,符紙化作金甲神人,持劍抵住巨斧攻勢。他深知血斧營難纏,早在進入遺跡時便在洞口設下“天羅地網陣”,此刻陣眼處的引魂燈突然熄滅一盞——竟是有人從外部破陣!
    “不好,有援手!”玄知指尖掐算,麵色微變。吞天魔帝此次竟派了“血煞雙妖”前來,這對孿生兄妹擅長合擊之術,曾在一夜之間屠盡三大門派。他迅速召回仙鶴,讓其攜帶玉簡飛往紫霄宮報信,自己則取出“天機羅盤”,以精血催動羅盤中央的太極圖。
    “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羅盤旋轉間,洞穴地麵浮現出巨大的陰陽魚,玄知站在陽極位,衣袂無風自動:“爾等吞噬精魄,罪業滔天,今日便讓貧道送你們去陰司受審!”話音未落,陰極位突然爆發出強光,無數鎖鏈從地下鑽出,正是道家禁術“地藏縛魔鏈”。
    血煞雙妖見勢不妙,正要撤退,玄知已捏碎懷中“太初玉簡”——殘頁化作流光融入太極圖,陰陽魚竟活了過來,陽極金光大盛,陰極黑霧翻湧,形成巨大的漩渦。“不!我們是魔帝座下……”話未說完,十八道黑影便被吸入漩渦,唯有統領在最後一刻拋出一道血光,直指玄知眉心。
    玄知閃避不及,左肩頓時綻開一道血口。他靠著石壁喘息,忽覺袖中殘留的玉簡碎片傳來熱意,低頭看去,碎片上竟浮現出新的字跡:“太初九器,分鎮九淵,若集其三,可窺魔淵入口。” 結合穆白此前傳訊中提到的“血月之夜開魔界”,他突然意識到,魔修的目標根本不是普通寶物,而是要集齊太初九器,打破九淵封印!
    洞口傳來仙鶴哀鳴,玄知強撐著站起身,隻見仙鶴左翼染血,口中卻緊銜著半塊焦黑的玉簡——正是他剛剛送出的《太初道藏》。他小心翼翼接過,發現玉簡背麵竟刻著一幅地圖,九處標記分別對應九淵所在,而其中一處標記,正是穆白此前提到的“寒潭”。
    “看來,這場局,才剛剛開始。”玄知擦去唇角血跡,將兩塊玉簡碎片拚合,地圖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小字:“血月將至,九器共鳴,欲破魔淵,先尋青鸞。” 青鸞……不正是穆白的佩劍嗎?他望向洞外逐漸暗沉的天色,心中警鈴大作——三日後便是血月,而此刻,他與穆白甚至不知太初九器究竟為何物。
    雙線交匯:天機乍現
    蒼梧鎮廢墟上,穆白望著天邊泛起的血色霞光,手中傳訊玉簡突然亮起,正是玄知的字跡:“太初九器現,九淵封印危,血月之夜,寒潭見。” 他握緊劍柄,青鸞劍上殘留的清羽氣息讓他喉間發苦——那個曾與他共飲仙露、論道三天的仙友,如今可能隻剩一魄封在魔幡之中。
    而千裏之外的古遺跡裏,玄知將仙鶴托付給路過的江湖俠士,獨自踏上了前往寒潭的路。天機羅盤在掌心發燙,指針始終指向北方,那裏既是寒潭所在,亦是他在玉簡地圖上看到的“太初青鸞劍”封印之處。他忽然想起《太初道藏》裏的記載:“青鸞者,太初神鐵所化,主殺伐,亦主救贖,非心懷執念者不可禦。”
    暮色中,兩道身影朝著同一個方向疾馳。穆白衣袂上的仙血滴落在荒蕪的大地上,竟開出了潔白的曼陀羅——那是仙界聖花,隻在極致純淨或極致絕望之地生長。玄知袖口的道紋與羅盤共鳴,每走一步,衣擺上的八卦圖便亮起一分,仿佛在呼應某種古老的召喚。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血色雲層中,一雙布滿鱗片的巨眼正緩緩睜開。魔煞鬼帝的聲音混著骨裂聲在天地間回蕩:“穆白,玄知……你們以為搶到太初玉簡,便能阻止本座?別忘了,清羽的魂魄還在本座幡中,而太初九器——早已被本座種下噬心蠱!”
    風掠過廢墟,卷起半張殘破的輿圖。輿圖上,“寒潭”二字被朱砂圈住,旁邊用鮮血寫著:“九淵第一重,極寒之淵,青鸞劍塚,亦是……天道眼宿主的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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