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集:落星崖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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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星崖煞劫
    落星崖的碎石在腳下發出細碎的呻吟,淩雪的靴底結著薄冰,每一步都在崖壁的黑色岩石上留下半透明的足跡。風痕的衣袂被穀中亂流掀起,獵獵作響如同未係緊的戰旗,他指尖縈繞的風旋將撲麵而來的煞氣絞成淡黑色的霧縷——那是混雜著怨毒與絕望的氣息,吸入肺腑時仿佛有無數細針在紮刺。
    墨塵的骨鳥在頭頂盤旋,殘破的翼膜掃過低垂的雲層,發出類似破風箱的聲響。這隻由煞氣與枯骨構成的奇獸此刻卻異常焦躁,空洞的眼眶裏跳動著金紅色的微光,那是墨塵殘存的靈力在預警。淩霜拽了拽被罡風扯得歪斜的黑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磨破的邊緣,那裏還沾著玄陽子的血漬,在黑色布料上凝成暗褐色的斑塊。
    “他把整個落星崖都變成了祭壇。”淩霜的聲音裹著寒氣,順著風痕掀起的氣流飄到兩人耳中。她指向崖底那片蠕動的黑影,原本該是衝積平原的地帶此刻像被打翻的墨池,黑色煞氣正從數十道地縫中噴湧而出,在半空聚成翻滾的烏雲。那些從裂縫裏爬出的煞影已經初具形態,有的像扭曲的蛇,有的拖著殘破的人形輪廓,最密集的地方甚至凝結成半透明的牆,將遠處的村莊徹底圍困在中央。
    淩雪的指尖在承影劍的劍柄上劃出冰痕,這柄母親遺留的古劍正在發燙,劍鞘上的雲紋仿佛活了過來,順著她的手腕攀援而上,與守窟者印記連成一片淡藍色的光網。印記的灼痛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像是有團火在皮膚下遊走,每一次脈動都與崖底的煞氣形成詭異的共振。
    “村口的桃樹……”她忽然低聲說。記憶裏那株在暮春會開滿粉花的老樹此刻正被三條煞影纏繞,粗壯的樹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花瓣落得滿地都是,接觸到煞氣的部分瞬間化作焦黑的粉末。樹下蜷縮著幾個孩童,他們的父母用門板拚成臨時盾牌,卻擋不住煞氣無孔不入的侵蝕——有個穿紅棉襖的小女孩已經開始咳嗽,咳出的痰裏帶著血絲。
    風痕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傳來穩定的力量。“先解決源頭。”他的風旋突然暴漲,將靠近的一縷煞氣劈成齏粉,“玄陽子在引煞核碎片的力量,那些地縫是他用控煞令強行撐開的靈脈節點。”
    淩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崖底最深處的裂縫足有丈寬,玄陽子正站在裂縫邊緣的巨石上,灰袍在煞氣中獵獵作響如同不祥的幡旗。老人手中的控煞令已經插入岩石,令牌上的符文亮起妖異的紅光,每閃爍一次,地縫中湧出的煞氣就粗壯一分。那些原本零散的煞影在紅光指引下開始匯聚,在半空凝成模糊的手掌形狀,指節的位置甚至能看到嶙峋的“骨骼”——那是由無數細小煞影堆疊而成的結構。
    “淩雪小姐,別來無恙啊。”玄陽子的聲音穿透煞氣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他緩緩轉過身,兜帽滑落露出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左眼已經變成純粹的黑色,瞳孔裏跳動著與控煞令同源的紅光,“老夫還擔心趕不上這場盛事,看來是多慮了。”
    他抬起沒握令牌的左手,五指張開。隨著這個動作,半空的黑手猛地攥緊,村口那麵門板盾牌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木屑混著煞氣的黑霧簌簌落下。有個漢子試圖用斧頭劈開纏繞的煞影,卻被反震的力量彈飛出去,撞在斷牆上咳出鮮血。
    “你在做什麽?”淩雪的聲音帶著冰碴,承影劍已經出鞘半寸,露出的劍刃反射著天光,在煞氣中劃出一道清亮的弧線。“寒淵封印一旦徹底崩壞,整個北境都會被煞氣吞噬,你瘋了嗎?”
    “瘋?”玄陽子突然笑起來,笑聲在山穀裏回蕩,驚起無數被煞氣汙染的飛鳥。它們盤旋著衝向村莊,翅膀掃過的草垛立刻燃起幽藍色的火焰。“守窟者的小丫頭,你懂什麽叫新秩序嗎?寒煞的力量本就該屬於能掌控它的人,那些被嚇破膽的老頑固才該被淘汰!”
    他猛地將控煞令往深處按去,令牌沒入岩石的部分發出刺啦聲響,像是燒紅的烙鐵插進水裏。地縫中傳來沉悶的咆哮,仿佛有巨獸正在蘇醒,黑色煞氣突然變得粘稠如墨,半空的黑手瞬間凝實,指甲的位置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
    “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玄陽子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那些洶湧的煞氣,“隻要集齊煞核碎片,老夫就能成為寒淵新的主宰,到時候別說一個小小的守窟者印記,就算是九天之上的仙神,也要看老夫的臉色!”
    黑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朝村莊抓去,所過之處,地麵的積雪瞬間融化成黑色的泥水,石頭被碾成粉末。有個老婆婆試圖抱起孫兒逃跑,卻被黑手邊緣的煞氣掃中,半邊身子立刻蒙上灰敗的顏色,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動手!”風痕的聲音與淩雪同時響起。
    風係靈力在瞬間爆發,風痕的身影化作淡青色的流光,他掠過之處,原本混亂的氣流突然變得有序,如同被梳理過的綢緞。這些氣流在他掌心凝聚成螺旋狀的風刃,不是一道,而是上百道,密密麻麻地組成旋轉的風牆,朝著黑手的手腕斬去。風刃切開煞氣的聲音像是無數玻璃碎裂,黑色霧氣被攪成細密的顆粒,在天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幾乎在風刃接觸黑手的同時,淩雪的承影劍已經完全出鞘。冰藍色的劍光衝天而起,不是直接攻擊黑手,而是在半空劃出複雜的軌跡,隨著劍尖的移動,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形成巨大的冰網。這張網的網線是由純粹的極寒靈力構成,接觸到煞氣的瞬間就發出滋滋聲響,將黑手周圍的煞氣凍結成透明的冰塊。
    “雕蟲小技。”玄陽子冷笑一聲,左手捏了個法訣。黑手突然加速,硬生生撞碎風牆,雖然被風刃削去數根指骨,剩下的部分卻更加凝實,帶著破網而出的勢頭繼續衝向村莊。冰網在黑手的撞擊下發出哢嚓脆響,無數裂紋順著網線蔓延,眼看就要徹底崩碎。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流光從側麵撞向黑手,如同投入湖麵的墨滴,瞬間在黑手表麵暈開。是淩霜,她不知何時已經衝到半空,黑袍在疾馳中獵獵作響,雙手結印的姿勢與淩雪有七分相似,隻是她指尖縈繞的不是冰藍靈力,而是純粹的黑色煞氣。
    “你的對手是我,老東西。”淩霜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她操控的煞氣並非無序的破壞,而是形成鋒利的旋刃,沿著黑手的脈絡遊走,所過之處,那些凝聚的煞影竟開始潰散。
    玄陽子的臉色第一次變了:“雙生煞體?不可能,守窟者的血脈怎麽可能……”
    “托你的福。”淩霜的旋刃突然轉向,從黑手內部炸開,將那隻巨大的手掌炸成漫天黑霧。她借著反衝力退到淩雪身邊,黑袍下的肩膀微微起伏,“化煞派的‘改良’,讓我既能用煞氣,又不會被它吞噬心智,是不是很驚喜?”
    淩雪注意到她嘴角的血跡,還有緊握的右手指縫間滲出的黑血。剛才那一擊顯然對她消耗極大,手腕上與自己同源的印記正在隱隱發光,隻是顏色偏暗,像是蒙著一層灰。
    “可惜,太晚了。”玄陽子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他沒去管那些重新開始凝聚的煞影,而是死死盯著地縫深處,“你們以為阻止一隻手就有用嗎?看看下麵吧,真正的驚喜才剛要開始。”
    三人同時看向那道最寬的地縫,原本漆黑的裂縫深處此刻亮起紅光,像是有岩漿正在湧動。更可怕的是,裂縫兩側的岩石開始滲出黑色的紋路,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所過之處,堅硬的岩石竟開始軟化,變成類似泥沼的狀態。
    “他在喚醒地脈裏的煞氣本源。”淩雪的印記突然劇烈發燙,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腦海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崩塌的冰川,哀嚎的生靈,還有一個被黑色霧氣包裹的女子背影,那背影在轉身時,露出了與她和淩霜都相似的麵容。
    風痕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一股溫和的風係靈力注入她體內,緩解了印記的灼痛。“別分心。”他指向地縫邊緣那些正在蠕動的黑色紋路,“那些是煞脈,一旦連接成網,整個落星崖都會變成煞核的容器。”
    玄陽子的笑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明顯的癲狂:“沒錯!落星崖本就是寒淵靈脈的末梢,老夫五十年前就發現了這裏,隻要將煞核碎片的力量導入地脈,這裏就會成為新的寒煞之源!”
    他猛地扯斷自己的灰色胡須,將帶血的斷須撒向地縫,那些胡須接觸到煞氣後立刻化作黑色的觸須,朝著紅光深處延伸。地縫中傳來更加清晰的咆哮,這次不再是模糊的聲響,而是帶著明確意誌的怒吼,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淩霜,用你的煞氣引開他的注意力。”淩雪突然說道,承影劍在她手中微微震顫,劍身上的雲紋開始流轉,“風痕,你能製造強風暫時壓製煞脈蔓延嗎?”
    風痕點頭,指尖的風旋已經變成青白色:“可以維持一炷香,但需要絕對專注。”
    “足夠了。”淩雪看向淩霜,目光堅定,“母親的日記裏說過,雙生之力能逆轉煞化,你的煞氣加上我的守窟者靈力,或許能暫時切斷他和控煞令的聯係。”
    淩霜挑眉,抹去嘴角的血跡:“聽起來像是自殺式襲擊。”話雖如此,她卻已經開始凝聚煞氣,黑色的霧氣在她掌心旋轉,形成比剛才更凝練的旋刃,“不過我喜歡。”
    三人交換眼神的瞬間,玄陽子已經察覺到不對:“想破壞老夫的計劃?晚了!”他猛地一拍胸口,噴出一口黑血,那些血液落在地縫邊緣,竟化作數條黑色的蛇,順著煞脈的紋路遊走,所過之處,紋路的顏色變得更加深邃。
    半空的煞氣突然沸騰,那些潰散的煞影重新凝聚,這次不再是一隻手,而是無數隻手臂從黑霧中伸出,有的抓向風痕,有的纏向淩霜,最粗壯的一條則直取淩雪。村莊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有更多人被煞氣侵蝕,開始出現皮膚灰敗、眼神空洞的症狀。
    “就是現在!”風痕突然升空,青白色的風旋在他周身炸開,形成巨大的氣旋。這氣旋不同於普通的風係法術,它帶著淨化的力量,接觸到的煞影如同冰雪消融,發出痛苦的嘶鳴。氣旋以他為中心迅速擴大,將整個落星崖籠罩其中,暫時阻止了煞脈的蔓延,但風痕的臉色也瞬間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給我破!”淩霜的身影化作黑色閃電,直撲玄陽子。她沒有攻擊那些纏來的煞影,而是任由它們穿過自己的身體——那些煞氣接觸到她黑袍下的皮膚時,竟像遇到克星般退散。她手中的旋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取玄陽子握著控煞令的右手。
    玄陽子顯然沒料到她敢如此不顧防禦,倉促間收回部分靈力抵擋。黑色旋刃與他的煞氣碰撞,發出震天巨響,氣浪將周圍的岩石掀飛,地縫中湧出的煞氣都為之一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雪動了。承影劍的冰藍光華大盛,她沒有直接攻擊玄陽子,而是將劍尖指向地縫深處。隨著她靈力的注入,劍身上的雲紋飛到半空,組成與守窟者印記相同的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鑽進地縫,與那些黑色的煞脈紋路產生激烈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冰藍色的火花,煞脈的蔓延速度明顯減慢。
    “該死!”玄陽子被兩人夾擊,左支右絀。他試圖召回控煞令,卻發現令牌被冰藍色符文纏住,與自己的聯係變得斷斷續續。更讓他心驚的是,淩霜的煞氣中竟然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冰藍光芒,那是守窟者靈力的氣息,兩種本應相克的力量此刻卻配合默契,如同剪刀般剪斷他與煞氣的連接。
    “這不可能……”玄陽子的左眼流下黑色的淚水,那是煞氣反噬的征兆,“雙生之力怎麽可能……”
    “因為你從未真正理解力量。”淩雪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耳中,承影劍的光芒越來越盛,她的守窟者印記與淩霜身上的暗印同時亮起,在空中連成一道冰藍色的橋梁,“力量不是用來統治的,是用來守護的。”
    冰藍橋梁猛地壓向地縫,與玄陽子的黑色煞脈碰撞。刹那間,整個落星崖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煞氣不再流動,煞影停止嘶吼,連風聲都消失了。緊接著,巨大的衝擊波以碰撞點為中心擴散開來,冰藍色的光芒與黑色的煞氣在空中交織、湮滅,發出如同玻璃破碎的脆響。
    玄陽子發出淒厲的慘叫,他與控煞令的連接被強行切斷,左手齊腕而斷,斷口處噴出黑色的血液。控煞令從岩石中彈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紅光,墜向地縫深處。那些黑色的煞脈如同失去了主心骨,開始迅速褪色、消散。
    風痕趁機加強風旋,青白色的氣流卷起殘餘的煞氣,朝著地縫深處倒灌。淩霜則衝到村莊附近,將凝聚的純淨煞氣打入那些被侵蝕的人體內——她的煞氣此刻竟起到了中和的作用,灰敗的皮膚開始恢複血色,空洞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
    淩雪握緊承影劍,一步步走向玄陽子。老人癱坐在地,全身都在滲出黑色的液體,左眼的紅光已經熄滅,隻剩下渾濁的灰白。“你輸了。”她的聲音平靜,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沉重的疲憊。
    玄陽子看著她,突然嗬嗬笑起來,笑聲裏滿是絕望:“沒……沒用的……煞核碎片已經和地脈融合……就算沒有控煞令……它也會自己蘇醒……”
    話音未落,地縫深處突然傳來更加劇烈的震動,比剛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原本開始消散的煞氣突然再次湧出,這次不再是黑色,而是帶著詭異的紫金色,並且散發出遠超之前的威壓。
    風痕的風旋劇烈波動,青白色的光芒開始褪色:“不對勁!煞氣的性質變了!”
    淩霜臉色驟變,她能感覺到那些紫金色煞氣中蘊含的恐怖力量,比玄陽子操控的煞氣強大百倍不止:“他說的是真的……煞核碎片開始自主蘇醒了!”
    淩雪看向地縫深處,那裏的紅光已經變成紫金色,隱約有什麽東西正在上浮,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的守窟者印記燙得像要燃燒起來,這次不再是預警,而是純粹的恐懼——那是源自血脈深處,對寒煞本源的本能畏懼。
    玄陽子在紫金色的光芒中徹底化為黑灰,隻留下最後一句模糊的話語:“寒淵……要開了……”
    紫金色的煞氣如同潮水般湧出地縫,瞬間衝散了風痕的風旋。風痕被震飛出去,撞在崖壁上咳出鮮血。淩霜急忙凝聚煞氣抵擋,卻被輕易撕碎防禦,黑袍變得襤褸不堪。
    淩雪舉起承影劍,冰藍色的光芒與紫金色的煞氣碰撞,發出刺耳的尖嘯。劍身上的雲紋迅速黯淡,顯然在這股力量麵前,承影劍也難以支撐。
    村莊裏的人們再次陷入恐慌,剛才恢複的希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碎。有個漢子試圖帶著家人往山穀外跑,卻被紫金色煞氣掃中,瞬間化作齏粉,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怎麽辦?”淩霜衝到淩雪身邊,兩人背靠背抵擋著不斷增強的煞氣,“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吞噬!”
    風痕掙紮著站起來,嘴角的血跡讓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但眼神依舊堅定:“還有一個辦法。”他指向地縫邊緣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冰藍色符文,“雙生之力或許能暫時封印它,就像剛才切斷玄陽子的連接一樣。”
    淩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那需要她和淩霜將全部靈力注入印記,並且要靠近地縫中心,風險極大:“成功率多少?”
    “不知道。”風痕誠實回答,同時凝聚起最後的風係靈力,形成一道屏障護住她們身後的村莊,“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淩霜看向淩雪,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有猶豫,有恐懼,但最終被決絕取代:“喂,小丫頭,要是活下來,記得請我喝頓好酒。”
    淩雪點頭,握緊她的手。兩人的手心同時亮起光芒,冰藍色與黑色交織,形成奇特的雙色光帶。“風痕,幫我們爭取時間。”
    風痕咧嘴一笑,青白色的風旋再次亮起,雖然不如剛才強盛,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放心,一炷香,不,兩炷香都沒問題。”
    淩雪和淩霜對視一眼,同時衝向地縫中心。紫金色的煞氣如同狂怒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