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被鎖鏈纏住的瞬間，空氣像是凝固成了玻璃。她嘴角還掛著那抹詭異的笑，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贖罪程序啟動。”空中傳來機械音，“背叛者需接受‘人皮懺悔’刑罰。”
    唐翎猛地衝上前，掌心燃起藍焰：“誰敢動她！”
    “別！”陸驍一把抓住他手腕，“你沒看見佛像在動嗎？”
    眾人這才發現，四周的千尊佛像緩緩轉過頭，齊刷刷望向江璃。它們的麵容開始扭曲，五官重組，逐漸變得與他們一模一樣。
    “糟了。”裴策臉色一沉，“這是嫉妒刑堂的機製——當你試圖為他人贖罪時，你的意識會被複製並囚禁進佛像裏。”
    “所以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蘇泠聲音冷靜，“要麽讓江璃獨自承受懲罰，要麽……我們一起進去。”
    “你瘋了吧？”骨蟬低吼，“那是自殺式操作！”
    “是賭命。”裴策卻笑了，“但我喜歡。”
    鍾離熵低頭翻看自己寫滿警告的筆記本，紙頁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著白大褂，站在一間實驗室門口，背後隱約能看到一個蜷縮的小女孩。
    他皺眉，想不起這人是誰。
    “我同意。”他突然開口，“但有個條件——我要知道真相。”
    江璃被鎖鏈吊在半空，垂下頭來，眼神複雜地望著他：“你想知道什麽？”
    “那個小女孩……她到底是誰？”
    空氣驟然變冷。
    江璃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忽然整個人劇烈抽搐起來。她的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綠色紋路，像是某種生物基因正在暴走。
    “毒素失控。”江璃喃喃道，“看來……我快撐不住了。”
    “閉嘴！”陸驍咬牙，“你他媽少說兩句能死？”
    “也許……真的會。”她虛弱一笑，“但如果不說出來，我會變成和那些佛像一樣的怪物。”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那不是實驗體，是我妹妹。”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殺了她。”江璃眼眶泛紅，“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唐翎的手指鬆了鬆，火焰幾乎熄滅。
    “她才十二歲。”江璃繼續說，“那天我偷偷注射了未完成的改造劑，身體開始變異。她害怕，想要報警……我就……”
    她哽咽了一下，眼淚滴在鎖鏈上，發出嘶啦一聲腐蝕聲。
    “我用了她做試驗品。”
    “夠了！”陸驍怒吼。
    可沒人再說話。
    佛像已經逼近，每一步都震得地麵開裂。它們的臉，正是他們的臉，隻是神情更加扭曲，帶著貪婪、憤怒、恐懼……以及深深的執念。
    “時間不多了。”假蘇泠的聲音再次響起，“做出選擇吧。”
    “我選一起進去。”裴策第一個邁出步子，“反正我也活膩了。”
    “算我一個。”骨蟬冷笑，“反正我早晚也會變成怪物。”
    “還有我。”鍾離熵合上筆記本，“我想知道我是誰。”
    “嗬。”唐翎嗤笑，“你們一個個跟去送死似的，搞得我好像不進去就對不起你們似的。”
    他走上前，站到最前麵。
    “江璃。”他回頭，“這次換我來救你。”
    陸驍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最終點頭：“走。”
    下一秒，所有人的身影同時被金色光芒吞沒。
    江璃的耳邊回蕩著最後一句話：
    “歡迎進入‘人皮懺悔’副本。”
    她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麵巨大的鏡子前。鏡中映出的是另一個她——穿著實驗服，手裏握著一支注射器，臉上掛著不屬於她的溫柔笑容。
    “你好啊。”鏡中的她輕聲說，“好久不見。”
    江璃緩緩坐起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唇微動：
    “你……是誰？”
    鏡中的她歪頭一笑，伸手輕輕敲了敲鏡麵：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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