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從裂縫中走出時，空氣中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壓力。他步伐不快，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心口上。
    “你們……終於來了。”
    陸驍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匕首，指節繃緊，關節發白。江璃站在他身後半步，眼神微眯，快速掃視對方的每一個細節——黑色製服、墨鏡、嘴角若有似無的笑容，以及最詭異的是，他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就像……一個普通人。
    但沒人敢放鬆。
    “你是誰？”陸驍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輕輕推了下墨鏡，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睛——瞳孔裏沒有虹膜，隻有一片死灰色。
    “你們不該來這裏。”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機械般的冷漠，“但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話音未落，空間再次震動！
    “小心！”裴策大喊，同時迅速往旁邊翻滾。
    一道紫色能量從天而降，直接砸在眾人剛才站立的位置，炸開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唐翎掌心燃起幽藍火焰，火舌瞬間卷向黑衣人，卻被一層無形屏障擋下，火焰在空中凝滯成團，隨即被吞噬殆盡。
    “這家夥……不是數據風暴的一部分。”蘇泠低聲道，眉頭緊鎖，“他是……實體？”
    “比實體更糟。”鍾離熵咬牙，雙手已經開始凝聚黑洞，“他是係統意誌！”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一秒，整個空間開始崩塌！
    金屬地板一塊塊斷裂，碎屑懸浮在空中，如同時間被暫停。四周的牆壁開始扭曲，像是一張被揉皺又展開的紙。
    “他在重構規則！”骨蟬大吼，雙拳緊握，“快阻止他！”
    “來不及了。”裴策突然冷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已經寫入新協議。”
    黑衣人緩緩抬手，一道銀色光線從指尖射出，在空中劃出複雜的符文軌跡。
    “歡迎進入……贖罪協議最終階段。”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原本崩塌的空間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通道的出現。
    它從虛空中緩緩成型，仿佛是某種程序調用出來的結構。通道入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內部卻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那些符文依舊在閃爍，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這是……”江璃皺眉，迅速取出檢測儀掃描符文內容。
    幾秒後，她臉色驟變。
    “這是一條逃生通道。”她低聲說，“但它通向的地方……不在這個副本的坐標範圍內。”
    “什麽意思？”唐翎問。
    “意思是，我們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她看著眾人，語氣堅定，“但如果不走，就隻有死路一條。”
    所有人都沉默了。
    黑衣人沒有追擊，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他們的選擇。
    “走。”陸驍第一個邁步向前，眼神淩厲，“我倒要看看，這條通道到底藏著什麽。”
    其他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上。
    通道入口處的光芒越來越亮，仿佛能吞噬一切陰影。當最後一人踏入通道的那一刻，身後的空間徹底坍縮，黑衣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通道內一片寂靜。
    腳下的地麵變成了某種光滑的石質材質，冰冷且堅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像是陳舊的血跡殘留。
    “這裏……不像副本。”蘇泠輕聲說，“更像是……某個遺跡。”
    “別放鬆。”陸驍走在最前方，手始終沒有離開武器，“越是安靜，越危險。”
    他們沿著通道一路前行，走了大約十分鍾，前方終於出現了變化。
    一扇巨大的門出現在視野中，門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中央則是一枚嵌著紅寶石的圓形凹槽。
    “開門機關？”裴策湊近觀察，“看起來需要某種鑰匙。”
    “或者……血液。”江璃蹲下身，指著門邊的一灘暗紅色液體。
    “你不會想讓我們每個人都割點血試試吧？”唐翎皺眉。
    “不需要。”江璃站起身，目光落在門上的符文上，“這些符號……和我之前在藥劑研究室見過的一種古老祭祀文字很像。它的意思不是‘開門’，而是‘獻祭’。”
    空氣陡然一沉。
    “獻祭？”骨蟬重複了一遍，聲音有些沙啞，“獻祭誰？”
    沒人回答。
    就在這時，鍾離熵忽然伸手按在門上，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不對勁。”他低聲道，“這扇門後麵……有東西在呼吸。”
    所有人猛地回頭看向他。
    “你說什麽？”陸驍皺眉。
    “我說——”鍾離熵睜開眼，瞳孔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藍光，“它在呼吸。”
    下一秒，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
    紅寶石發出刺目的光芒，整扇門開始震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將破封而出。
    “準備戰鬥！”陸驍大喝。
    可就在他們擺好戰鬥姿態的瞬間，門……緩緩打開了。
    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但那股氣息，卻愈發清晰。
    就像是……一頭沉睡已久的猛獸，剛剛睜開了眼睛。
    然後，一個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
    “你們……真的以為，這隻是個副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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