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袍人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
    “觀測組？”江璃低聲重複著這個陌生詞匯，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袖中的毒針。
    “你們……是誰？”陸驍上前一步，擋在眾人麵前，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白袍人沒有回答，隻是抬起手，輕輕一揮。
    刹那間，中央裝置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緊接著，一道強烈的電流從裝置中噴湧而出，如同狂暴的銀蛇般，在空氣中扭曲盤旋。
    “散開！”裴策大吼。
    幾乎是在他喊出聲的同時，那道電流猛然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電弧四射而出。
    唐翎反應最快，腳下一蹬便向後躍去，藍色火焰瞬間包裹全身，形成一層高溫屏障，將襲來的電弧盡數蒸發。
    鍾離熵則迅速張開手掌，一個小型黑洞在他掌心生成，吸力爆發的一瞬，幾條電弧被強行拉扯進黑洞之中，瞬間湮滅。
    但其他人就沒這麽幸運了。
    骨蟬剛剛轉身，一道電弧已經擊中他的肩膀，強大的電流瞬間讓他整個人抽搐起來，骨骼裝甲劈啪作響，像是要崩裂一般。
    “操！”血鴞衝上去想扶住他，結果自己也被餘波掃到，整個人猛地往後倒飛出去，撞在牆上才停下。
    “蘇泠！”江璃一邊拉著唐翎往角落躲，一邊大聲喊道。
    蘇泠迅速掏出一支注射器，裏麵是淡綠色液體，她毫不猶豫地紮進骨蟬的手臂。
    藥劑生效得極快，骨蟬的抽搐逐漸平息，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沒事吧？”江璃蹲下來看著他。
    骨蟬咬牙點頭：“骨頭有點酥，還能打。”
    “撐住，等會兒我給你補點血。”江璃說完，轉頭看向中央裝置。
    那台機器還在運作，符文閃爍頻率越來越快，仿佛進入了某種失控狀態。
    “這玩意兒不是在選什麽路徑。”裴策眯著眼睛，“它是在強製觸發某個機製。”
    “什麽機製？”唐翎問。
    裴策沒回答，而是快速掃視著那些不斷浮現的數據和符號，眉頭越皺越緊。
    “罪業值又漲了。”鍾離熵忽然開口，聲音低沉，“現在是40.1。”
    空氣一滯。
    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他們剛才的行為，已經被係統判定為某種“選擇”，並自動計入了罪業值。
    “也就是說……”骨蟬艱難地坐起身，“我們根本沒得選？”
    “至少現在沒有。”裴策冷笑，“有人幫我們做了決定。”
    就在這時，白袍人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冰冷無情：“觀測者權限已激活，路徑鎖定：墮落。”
    “臥槽！”血鴞瞪大眼，“這他媽也太草率了吧？！”
    “冷靜。”陸驍打斷他，“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發生什麽？”裴策忽然笑了，“我們在玩一個別人設定好的劇本。”
    他說著，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某處。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那裏有一圈暗紅色的光帶，正在緩緩旋轉，像是一隻看不見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是……監控？”唐翎皺眉。
    “更可能是‘評分係統’。”裴策語氣陰冷，“每當我們做出一個決定，或者被係統推著走一步，它就在記錄、分析、打分。”
    “然後呢？”江璃問。
    “然後就是篩選。”裴策緩緩說道，“誰適合墮落，誰適合贖罪，誰……隻是個合格的觀測者。”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無比。
    就在這時，那台裝置再次劇烈震動，表麵浮現出新的文字：
    【當前路徑確認：墮落】
    【警告：進入墮落路徑後，不可逆轉】
    【是否繼續？】
    選項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若拒絕，將觸發清算模式。”
    “靠。”骨蟬低聲罵了一句，“這不是逼著我們跳火坑嗎？”
    “別慌。”陸驍冷靜地說，“係統不會讓我們有真正的選擇，但它一定會留下漏洞。”
    “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時間找漏洞。”江璃提醒道，“那個白袍人還沒動手，但他肯定不會一直站著不動。”
    她說得沒錯。
    白袍人自從說出“墮落路徑已鎖定”之後，就一直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什麽。
    而此刻，他終於動了。
    他抬起手，指尖輕點，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從他掌心射出，直奔眾人而來。
    “小心！”陸驍立刻撲過去推開蘇泠。
    那道光芒擦著他們的身體掠過，落在地上，瞬間炸開一團熾烈的火花。
    “他不是幻影。”唐翎咬牙，“他是實體！”
    “那就幹翻他！”血鴞怒吼一聲，雙手一握，血液凝結成兩把彎刀，直接衝了上去。
    可就在他即將靠近白袍人時，對方胸前的銀色徽章突然亮起，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血鴞震退數步，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這家夥……”骨蟬咬牙切齒，“根本不給我們反應的機會。”
    “不是不給。”裴策忽然開口，“是我們還沒觸發他的攻擊閾值。”
    “什麽意思？”江璃問。
    “意思是……”裴策盯著那台裝置，“我們必須再做一次選擇。”
    “你瘋了？”唐翎皺眉，“剛才選一次就進了墮落路徑，你還想再來一次？”
    “不是我們選。”裴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他選我們。”
    話音未落，裝置再次發出尖銳的蜂鳴，所有符文瞬間熄滅，緊接著，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然後，一道全新的提示出現在空中：
    【最終篩選階段·啟動】
    所有人的心髒都猛地一跳。
    “糟了。”鍾離熵低聲說，“這玩意兒……要開始動真格的了。”
    就在這時，白袍人忽然笑了。
    他看著眾人，目光冰冷而譏諷，仿佛在看一群即將步入地獄的螻蟻。
    “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他輕聲說。
    然後，他抬起手，指向了一個人——
    這時，唐翎忽然發現，自己腳下的地板開始滲出一種詭異的黑色物質，像是某種活物，正緩緩向上蔓延。
    “喂。”他低頭看了眼，又抬頭看向眾人，聲音平靜，“這玩意兒……好像認準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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