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熵的藍焰在空氣中凝結出的畫麵還沒散去，江璃手背上的銀色紋路卻已經開始發燙。她下意識攥緊拳頭，那串數據像是活物般順著血管往心髒爬。
    “它在改寫我的神經信號。”她咬牙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在重新編程。”
    “別讓它得逞！”陸驍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手指已經搭上匕首柄。
    “來不及了。”裴策靠在牆邊冷笑，“你們沒發現嗎？整個空間的空氣都變了。”
    確實，原本死氣沉沉的房間仿佛被注入了某種活性物質，牆壁上的裂紋開始自動愈合，天花板的裂縫滲出淡金色液體，像極了他們在第一個副本裏見過的那種“懺悔液”。
    “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唐翎念著江璃耳邊響起的聲音，嘴角揚起一絲諷刺，“聽起來像是某個老套vr遊戲開場白。”
    “這不是遊戲。”骨蟬低吼一聲，背後骨骼裝甲已經開始生長，“是圍獵。”
    就在這時，江璃手臂上的紋路猛地一亮，一道信息流直接灌入她的大腦：
    【綁定身份：臨時契約者】
    【權限等級：e7】
    【任務更新：尋找初始代碼持有者】
    【提示：隱藏區域出口即將刷新】
    “出口要出現了。”她喘著氣說，額角滲出冷汗，“但它不會讓我們輕鬆離開。”
    果然，話音剛落，整間屋子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地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痕，裂縫中透出刺目的紅光。
    “快撤！”陸驍大喊。
    眾人迅速後退，但裂縫擴散的速度遠超預期。就在江璃腳下的地板崩塌前一秒，蘇泠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發動能力倒轉時間五秒——剛好夠她們避開致命墜落。
    “謝謝。”江璃落地後輕聲道。
    “別謝得太早。”蘇泠臉色蒼白，“我隻能撐三次。”
    這時，裴策忽然指著頭頂：“看那個！”
    眾人抬頭，隻見天花板中央緩緩降下一個金屬環，上麵刻滿了他們熟悉的符號——正是剛才寶物表麵的那些文字。
    “那是……”鍾離熵眯起眼睛，“傳送錨點。”
    “不，是篩選器。”江璃喃喃道，“隻有符合條件的人才能通過。”
    “什麽意思？”骨蟬皺眉。
    “罪業值、權限等級、任務進度……”江璃快速掃視自己手臂上的信息，“還有……記憶完整度。”
    “你是說有人會被淘汰？”唐翎問。
    “不是淘汰。”江璃抬起頭，目光森冷，“是留在這裏。”
    空氣驟然凝固。
    “所以我們要分組行動。”陸驍果斷做出決定，“兩人為一組，各自尋找出口線索。誰先找到，立刻通知其他人。”
    “用什麽通知？”裴策挑眉，“這鬼地方連信號塔都沒有。”
    “那就用最原始的辦法。”陸驍從背包裏拿出一根熒光棒，掰斷後甩在地上，綠色液體迅速蔓延成一個顯眼的標記，“留下記號，彼此追蹤。”
    “聰明。”裴策吹了個口哨，“不過我喜歡更刺激的玩法。”
    “現在不是賭命的時候。”陸驍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要是想一個人走，我不攔。”
    “哎喲，這麽凶幹嘛。”裴策聳肩，“我隻是覺得，咱們是不是該留個‘保險’？”
    他說著，悄悄將一枚微型探測器塞進江璃的衣領下方。
    “你幹什麽？”江璃瞬間察覺到異樣。
    “別緊張。”裴策笑著攤開雙手，“隻是個小玩意兒，能幫你定位其他人的位置。”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江璃盯著他。
    “在你和鍾離熵對峙的時候。”裴策眨眨眼，“我可是專業的操盤手，玩的就是心跳。”
    “收了它。”陸驍語氣冰冷，“我們不能讓任何外部設備影響這次行動。”
    裴策歎了口氣，伸手取回探測器，但在收回的一瞬間，他的指尖輕輕擦過江璃的手腕，留下一個細微的觸感。
    沒人注意到，江璃的手臂上，那道銀色紋路悄然多了一條分支。
    隊伍迅速分散，四組人分別朝著四個方向前進。
    江璃和陸驍一組，沿著紅色裂縫一路向下。
    “你不該讓他靠近你。”陸驍低聲說。
    “我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江璃淡淡回應，“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在他身上種了毒。”
    陸驍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
    “他碰到我手腕的時候。”江璃嘴角微揚，“隻要他敢亂來，毒素會順著血液侵蝕他的神經係統。”
    “你倒是謹慎。”陸驍語氣緩了些。
    “在這個係統裏，謹慎是生存的第一法則。”江璃說著，忽然停下腳步，“等等。”
    前方的通道盡頭，一道巨大的鐵門靜靜矗立，門上布滿鏽跡斑斑的齒輪，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與他們手中的寶物驚人相似。
    “找到了。”陸驍握緊匕首，“但這門……看起來不像能輕易打開的樣子。”
    江璃走近幾步，手背上的紋路開始發出微弱光芒。她伸出手，輕輕觸碰門上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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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一股強烈的電流竄過全身，腦海中浮現出一串陌生的記憶片段：
    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女人，站在同樣的門前，低聲呢喃：
    “原罪之鑰……隻有真正理解罪惡的人，才能打開它……”
    畫麵戛然而止。
    “怎麽了？”陸驍扶住她。
    “沒什麽。”江璃搖搖頭，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繼續往前走。”
    她沒有告訴陸驍的是，那段記憶的最後一幀畫麵裏，女人的背後，站著一個身影——
    編號001。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陸驍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江璃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不止是我們想找出口。”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開門吧，我知道你在裏麵。”
    是裴策。
    江璃看了陸驍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後退一步，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門外，裴策的身影出現在光影交錯之間，他手裏握著一枚閃著紅光的裝置，臉上帶著一貫的戲謔笑容。
    “你們猜，我剛剛發現了什麽？”他慢悠悠地說，“這個副本……其實是一個‘篩選場’。”
    “什麽意思？”陸驍警惕地問。
    “意思就是——”裴策舉起手中的裝置，“不是所有人都能活著出去。”
    下一秒，他按下按鈕，整扇鐵門轟然震動！
    而就在這時，江璃手臂上的銀色紋路猛然暴漲，如同一條蛇一般纏繞住了她的整條胳膊！
    “糟了！”她低呼一聲，“它啟動了防禦機製！”
    “快退！”陸驍一把拉住她往後拖。
    可已經晚了。
    門縫中，一道猩紅的光線射出，直奔江璃胸口！
    她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擋，卻在那一瞬間看到——
    那道光線，竟然也是由數據構成的，正飛速解析她的身體結構！
    “它在掃描我！”江璃驚呼。
    “那就別讓它完成！”陸驍怒吼一聲，抽出匕首狠狠劈向光線源頭！
    刀刃斬中的瞬間，整個空間劇烈震顫，仿佛有某種程序正在強行中斷。
    門外的裴策臉色驟變，猛地後退幾步，嘴裏罵了一句髒話。
    而江璃，則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不行……我不能暈過去……”
    她強撐著睜開眼，卻發現那道銀色紋路不知何時已經蔓延到了心髒位置，正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她的意識。
    “它……要接管我……”
    “堅持住！”陸驍緊緊抓住她的手，“我會把你救回來！”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新的聲音：
    “放開她。”
    眾人齊刷刷轉頭，隻見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走廊盡頭。
    穿著黑色風衣，眼神冷冽。
    編號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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