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吐出那句“歡迎來到真正的核心”後，空間再度扭曲。不是那種數據流翻湧的混亂，而是像被什麽東西重新校準了一樣——整個通道開始自動延伸、重組，仿佛他們正被傳送到某個更深層的位置。
    “我操……這係統還帶‘升級傳送門’？”唐翎皺眉，火焰依舊沒恢複，她隻能握緊拳頭，“能不能別整這些花裏胡哨的了？直接開門不香嗎？”
    “它不想讓我們進去。”裴策低聲道，手指在地麵輕輕劃動，像是在計算某種概率，“但又不能明著攔我們。”
    “那就說明……門後有東西。”江璃輕聲說，目光落在前方逐漸成型的金屬大門上，“一個連係統都忌憚的東西。”
    陸驍站在門前，抬頭望著那扇高聳入雲的門。門麵漆黑如墨，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個都在緩緩流動，像是活物。他伸手觸碰，指尖剛一接觸，一股寒意瞬間順著手臂竄上脊椎。
    “這玩意兒……不是鎖，是封印。”他說。
    “封印？”蘇泠走過來，抬手摸了摸那些符文，眼神微變，“這些文字……我在之前的輪回中見過。”
    “在哪？”骨蟬問。
    “在……我死之前。”她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空氣頓時凝滯。
    鍾離熵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臉色蒼白，還在為剛才強行吞噬能量付出代價。他的記憶像被剪碎的膠片，斷斷續續地閃回：實驗室、手術台、血紅的筆記本……
    “我需要時間恢複。”他低聲說，“但現在……好像沒人能等。”
    “那就試試暴力破除。”陸驍退後一步，握緊刀柄，“裴策，你有什麽建議？”
    裴策眯起眼，腦中飛快推演各種可能性。幾秒後，他開口：“三個選項。第一，用鍾離熵的能力製造黑洞破壞符文結構，但風險是我們可能會觸發未知反製機製；第二，用江璃的毒素腐蝕符文，但不確定毒素是否對這種能量結構有效；第三，賭一把——這扇門可能有機關，隻是我們還沒找到。”
    “賭一把？”唐翎挑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保守了？”
    “因為這次賭的是命。”裴策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冷，“而且……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們的命。”
    眾人沉默。
    江璃上前一步，蹲下身仔細觀察門底縫隙。她的瞳孔微微收縮：“這裏……有血跡。”
    “血？”陸驍立刻警覺。
    “不是新鮮的。”她用手指抹了一下，湊近鼻尖嗅了嗅，“但也不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而且……不是人類的。”
    “變異體？”骨蟬問。
    “比變異體更……複雜。”江璃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猶豫，“更像是……某種混合生命體的殘渣。”
    “你是說……門後曾經關著什麽？”蘇泠問。
    “或者……正在關著什麽。”江璃語氣平靜，卻讓所有人背脊發涼。
    鍾離熵忽然抬起頭，眼神渙散片刻後恢複清明：“你們有沒有發現，從我們進來之後，係統的警告頻率降低了？”
    “什麽意思？”唐翎皺眉。
    “它不再頻繁播報罪業值。”鍾離熵緩緩道，“也不再試圖幹擾我們。甚至……剛才那一波攻擊，像是試探。”
    “試探誰？”裴策問。
    “試探我們會不會打開這扇門。”鍾離熵盯著那扇黑門，聲音低沉，“它不是要阻止我們，是在看我們敢不敢。”
    氣氛驟然沉重。
    “那就開吧。”陸驍走上前，斬馬刀橫於胸前，“反正現在能力已經恢複，真有什麽東西衝出來，我們也未必怕。”
    “等等！”蘇泠突然伸手攔住他，“讓我來。”
    她走到門前，抬起右手，掌心貼上門上的符文。刹那間，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順著她的手臂湧入體內！
    她身體猛地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咬得滲出血絲。但她沒有鬆手，反而將手掌按得更深！
    “蘇泠！”陸驍想拉她，卻被裴策攔住。
    “她在嚐試觸發時溯。”裴策冷靜分析，“也許……這扇門和她的輪回有關。”
    蘇泠的手指在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她的意識仿佛被拉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耳邊響起無數個自己的聲音：
    “這是第幾次了……”
    “你真的以為能改寫結局嗎？”
    “門後……不是救贖，是審判。”
    她猛地睜開眼，掌心離開門麵，整個人踉蹌後退，幾乎跌倒。
    “你看到了什麽？”江璃扶住她。
    蘇泠喘著氣，眼神空洞：“門後……是一麵鏡子。”
    “鏡子？”唐翎愣住。
    “照見人心的鏡子。”蘇泠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它會把我們最不願麵對的記憶……具現化。”
    “所以呢？”陸驍看著那扇門，“我們要不要繼續？”
    眾人沉默。
    就在這時，門上的符文忽然全部亮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你們……準備好了嗎？”
    下一秒，門縫中緩緩滲出一縷黑霧，纏繞在眾人腳邊，冰冷刺骨。
    而這時，江璃忽然低頭看向自己手腕——
    她的血液，正在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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