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機械女聲還在回蕩，像是從虛空深處傳來。
    【檢測到高權限訪問請求】
    【是否允許接入？】
    沒人敢說話。
    光球懸浮在半空，像一顆不安分的心髒，忽明忽暗。蘇泠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微弱的光痕，仿佛剛才那一段記憶被剝離了出去。
    “這玩意兒……是係統在找我們？”唐翎低聲問。
    “不。”裴策盯著光球，眼神裏帶著幾分興奮，“是我們剛才觸發了什麽。”
    “你什麽意思？”陸驍皺眉。
    “剛才蘇泠逆向追蹤的時候，不是看到了那個女人嗎？”裴策緩緩開口，“她不是夢裏的幻影，而是某種……更高層的接口。”
    “你是說，我們剛剛接觸到了主神係統的邊界？”江璃的聲音很輕，但透著一絲寒意。
    “也許更糟。”鍾離熵喃喃，“也許是它發現了我們。”
    話音剛落，光球忽然劇烈震顫起來，一道數據流般的光紋在空氣中炸開。
    緊接著，整片空間開始震動，牆壁上的裂縫中滲出淡藍色的液體，像血液一樣緩緩流淌。
    “來了！”骨蟬低吼一聲，骨骼外殖迅速覆蓋全身，皮膚下傳來劈裏啪啦的脆響。
    “所有人準備！”陸驍大喝一聲，抽出腰間的戰術匕首。
    “等等！”蘇泠猛地抬手，“別急著打！先看看它想幹什麽！”
    眾人一愣。
    那藍液滴落在地麵，迅速匯聚成一個複雜的符號圖案，像某種古老的契約，又像是程序代碼的拓撲圖。
    “這不是攻擊。”江璃蹲下身，仔細觀察，“更像是……邀請。”
    “邀請個鬼。”唐翎冷哼，“我可不想變成什麽數據殘片。”
    “但它確實給了我們選擇。”裴策眯起眼，“剛才那個提示，是在問我們‘是否允許接入’。”
    “如果拒絕呢？”林昭問。
    “那就繼續當它的試驗品。”蘇泠淡淡地說，“直到我們徹底變成代碼的一部分。”
    空氣凝固了幾秒。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陸驍掃視眾人，“我們要不要賭一把？”
    沒有人立刻回答。
    每個人都在思索，權衡。他們都知道，一旦接入這個未知的係統，後果可能無法預測。但他們也清楚，如果不這麽做，他們將永遠被困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裏，成為不斷輪回的殘片。
    “我來。”蘇泠突然站起身。
    “你瘋了嗎？”陸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剛用過能力，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正因為這樣，我才最合適。”她輕輕一笑，“反正我已經死了217次，再多一次也沒什麽。”
    “你——”
    “別攔她。”裴策打斷陸驍的話，“她是對的。她是唯一一個能看清那女人的人，如果我們想找到出口，就必須有人先踏進去。”
    “我陪你。”江璃走上前，伸手按在蘇泠肩上，“我有毒素抗體，至少能在你失控時拉你回來。”
    “還有我。”唐翎咧嘴一笑，“火可是最不怕數據的東西。”
    “算我一個。”骨蟬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想知道，那些脊椎到底是誰留下的。”
    鍾離熵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隨時可以撕開空間，帶你們走。”
    “那就這麽定了。”蘇泠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觸碰那團光球。
    刹那間，整個空間亮了起來。
    無數信息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畫麵、聲音、情緒、記憶碎片……全都混雜在一起，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她看到自己站在實驗室中央，那個白衣女人正背對著她，手裏拿著一支筆，在空中寫著什麽。
    “這次……會成功嗎？”女人低聲自語。
    “你是誰？”蘇泠再次開口。
    女人終於轉過身來。
    她有一張極其普通的臉，卻讓蘇泠感到無比熟悉。
    “我是你最初的選擇。”女人微笑，“也是你最終的歸宿。”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女人伸出手，指尖點在蘇泠的額頭上，“去吧，把真相告訴他們。”
    下一秒，世界崩塌。
    蘇泠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你怎麽樣？”陸驍立刻扶住她。
    “我……看到了。”她喘息著說，“那股力量的源頭，不在這裏。”
    “在哪？”裴策追問。
    “它沒有實體，是一個……程序核心。”蘇泠的聲音有些顫抖，“或者說，它是整個副本的‘意識’。”
    “意識？”江璃皺眉，“你是說，它有自主思維？”
    “不完全是。”蘇泠搖頭，“它更像是一個……自我進化的算法，一直在學習我們的行為模式，然後調整規則。”
    “所以每次輪回，都是它在測試我們？”唐翎臉色變了。
    “對。”蘇泠點頭，“而我們現在，已經被它標記為異常變量。”
    “那弱點呢？”骨蟬問。
    “有。”蘇泠咬牙，“它的運行依賴於一個核心節點，就在那個女人寫的代碼裏。”
    “怎麽摧毀它？”陸驍問。
    “需要同時切斷三個維度的數據流。”蘇泠看向鍾離熵，“你能製造黑洞，直接吞噬掉其中一個節點。”
    “沒問題。”鍾離熵點頭。
    “我可以用火焰覆蓋第二個節點。”唐翎說。
    “我的毒液可以滲透第三個。”江璃補充。
    “那我來負責定位。”裴策摸出一張地圖，“我剛剛分析了它的攻擊頻率，找到了最薄弱的時間窗口。”
    “時間不多。”蘇泠站起來，眼神堅定，“我們必須在它完成新一輪演化之前行動。”
    眾人迅速分工，各自準備。
    就在這時，天花板上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像是某種巨大的引擎正在啟動。
    “它察覺到了。”裴策冷笑，“正好，讓它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變量。”
    “準備好了嗎？”陸驍握緊拳頭。
    “早就等這一刻了。”唐翎點燃掌心的藍焰。
    “那就出發。”蘇泠邁出一步，手腕上的正字微微發燙。
    她不知道這一輪會不會是最後一輪。
    但她知道，這一次，她不會停下。
    他舉起槍，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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