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仿佛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壁壘。
    “歡迎回來，楚梟。”
    控製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江璃的手指還停留在鍵盤上，屏幕上的紅色警告字樣仍未消散，仿佛在提醒他們——情況遠沒有結束。
    裴策的臉色陰沉如水，他盯著那行字，嘴角抽動了一下，“楚梟……是誰？”
    沒人回答。
    每個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彼此，卻又迅速移開視線。那種感覺，像是有人在他們的記憶中埋了一根刺，而現在，它開始隱隱作痛。
    唐翎的火焰緩緩熄滅，原本冰冷的藍色火苗竟變成了詭異的黑色，像是某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正在侵蝕它的本質。
    鍾離熵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對勁。”
    他的手伸入虛空，五指一握，一個小型黑洞悄然生成。他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感知——
    下一秒，黑洞劇烈震顫，仿佛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拉扯著向未知方向扭曲。
    “有東西進來了。”鍾離熵低聲道，聲音裏透著一股異樣的冷靜，“不在這個維度。”
    陸驍的肌肉瞬間繃緊，他一把將蘇泠護在身後，目光掃過四周，“在哪？”
    骨蟬已經站在門口，骨骼裝甲覆蓋全身，複眼結構完全展開，像是一隻真正的變異體獵殺者。他低聲說：“還在觀察我們。”
    “那就別讓它繼續看了。”血鴞冷哼一聲，掌心凝聚出一柄血刃，隨手一揮，斬碎了空氣中一道無形的波動。
    那波動無聲無息，卻讓所有人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迫感。
    江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快速翻查係統日誌，試圖找到那句話的來源。
    但越是深入，她越感到不安。
    “權限覆蓋進度沒有停止。”她輕聲說，“隻是偽裝成了中斷狀態。”
    裴策猛然回頭，“你是說，它一直在監聽我們的一舉一動？”
    “不。”江璃搖頭，“是在等我們做出選擇。”
    “什麽意思？”陸驍皺眉。
    “這不像是係統的自保機製。”她指著屏幕上一組高頻訪問請求，“這是有目的的監視行為，而且……它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空氣仿佛又凝固了幾分。
    蘇泠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手臂上的刻痕，第二百一十八個正字，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血色。
    “我曾經……在某次輪回裏見過類似的情況。”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當時整個團隊被一種叫做‘影麵協議’的東西融合成單一實體，失去了自我意識。”
    眾人臉色驟變。
    “你懷疑是同一勢力？”裴策問。
    “不確定。”蘇泠閉上眼，“但某些記憶片段告訴我，那次是我第一次發現手臂上的刻痕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江璃瞳孔微縮。
    “對。”蘇泠睜開眼，目光冰冷，“說明……有人比我更早經曆過這些。”
    話音剛落，控製台中央的裝置突然再次發出嗡鳴，原本裂開的縫隙中滲出一絲暗紫色的能量流。
    唐翎立刻點燃火焰，但這一次，火焰竟然無法吞噬那股能量，反而微微扭曲，像是在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
    “那不是數據。”唐翎低聲道，“是意識。”
    鍾離熵猛地張開手掌，黑洞再度生成，這次他直接將黑洞按向那道裂縫。
    刹那間，整個控製室內重力場劇烈扭曲，牆壁出現短暫的空間褶皺，仿佛現實本身也在掙紮抵抗。
    黑洞吞沒了那道裂縫，但也因此失控，壓縮波擴散開來，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鍾離熵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踉蹌後退，臉上浮現出一抹蒼白。
    “怎麽了？”陸驍扶住他。
    鍾離熵喘息片刻，低聲開口：“我看到了……某個存在。”
    “誰？”裴策追問。
    “不知道名字。”鍾離熵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仍在回憶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但它……在笑。”
    空氣再次陷入死寂。
    就在這時，裴策的手腕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那是他植入體內的戰術終端自動激活的信號。
    “推演模型更新了。”他低聲說，眼神複雜，“三種未來分支。”
    “哪三種？”江璃立刻問道。
    “第一種，成功破解裝置；第二種，被係統完全吞噬；第三種……”裴策頓了一下，語氣低沉，“遭遇第三方介入。”
    “第三方？”血鴞冷笑，“還有比我們現在麵對的東西更可怕的嗎？”
    裴策沒說話，隻是默默調出推演結果。
    畫麵中，一個陌生而龐大的陰影輪廓出現在副本數據鏈的最深處。
    沒有五官，沒有形態，隻有無數雙眼睛，靜靜注視著他們。
    “它一直都在。”裴策喃喃道。
    就在此時，控製室角落裏的那團黑影突然蠕動起來，像是被喚醒的幽靈，緩慢地爬向眾人。
    骨蟬一步上前，骨骼裝甲轟然展開，手中長刀已然出鞘。
    “別碰它！”他低吼。
    可那黑影卻在移動途中，突然停住，然後緩緩抬起頭。
    那一刻，所有人都聽見了同一個聲音。
    “你們終於……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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