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重力拉扯著他們的身體向下墜入無盡黑暗。
    陸驍握緊短刀，眼中燃起戰意。
    江璃指尖凝聚毒素，骨蟬的外殖裝甲迅速覆蓋全身，血鴞操控血液形成護盾，唐翎的火焰暴漲，鍾離熵掌心凝聚黑洞。
    他們迎著黑暗，迎著未知，迎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衝了下去。
    轟——！
    墜落的衝擊被突如其來的緩衝力抵消大半，眾人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地麵上，骨骼與金屬碰撞發出悶響。塵埃揚起又落下，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低頻嗡鳴像是某種機械運轉的聲音。
    “還活著。”裴策從地上撐起身子，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看來這地方不想讓我們直接死。”
    “別鬆懈。”陸驍第一個站起，目光掃視四周，“剛才那東西……不是守衛。”
    “但它提到了第八層。”蘇泠低聲說，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左手不自覺地顫抖，仿佛剛才那一次時間倒流還未完全從她體內褪去。
    “我們得先搞清楚這是哪。”唐翎輕哼一聲，火焰在她掌心跳動，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這片空間呈圓形，牆壁由暗紅色金屬構成，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像是血管在緩慢流動。地麵中央有一圈環形凹槽，周圍散落著不明材質的碎片，像是某種裝置崩解後的殘骸。
    “沒有守衛。”骨蟬緩緩收起外殖裝甲，複眼結構在夜色中尚未完全退化，“但這裏的能量波動……不太對勁。”
    鍾離熵蹲下身，手指輕觸地麵，眉頭微皺：“這不是普通金屬……它在吸收我們的能量。”
    “什麽意思？”江璃警覺地後退一步。
    “我剛才釋放黑洞時，有部分能量殘留，現在……消失了。”鍾離熵抬頭看向眾人，“就像被這片空間吞噬了。”
    “那就別浪費時間。”裴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我們得分頭探查，找出出口或者控製中樞。”
    “分頭？”唐翎挑眉，“你瘋了嗎？剛才那玩意兒還沒解決呢。”
    “正因為沒解決，才要快點找到線索。”裴策冷笑，“還是你想在這等它再出現？”
    空氣凝滯了幾秒，最終陸驍開口：“兩人一組，保持通訊距離，發現異常立刻通知其他人。”
    第一組是陸驍和江璃。
    他們在東側區域搜尋，沿途發現了幾處破損的管道，裏麵流淌著不明液體，散發著刺鼻氣味。江璃用指尖沾了一點液體，輕輕一撚，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不是機油。”她低聲說，“是……血。”
    陸驍眼神一冷，握緊了短刀。
    繼續向前，他們進入一個類似控製室的空間，牆壁上嵌著一塊巨大的顯示屏，已經熄滅，但在屏幕下方，刻著一行模糊的字跡：
    【它們在進化，我們在倒退】
    陸驍瞳孔驟縮，這一句和裴策筆記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他喃喃道。
    “什麽？”江璃問。
    “沒什麽。”陸驍搖頭，“繼續找。”
    第二組是裴策和蘇泠。
    他們負責西側區域，途中經過一道半塌的門框，門後是一條幽深的走廊，牆壁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個發光的小孔，像是某種觀察口。
    “你不覺得奇怪嗎？”蘇泠忽然開口。
    “什麽？”
    “我們一直在前進，可這裏……像是無限循環的結構。”她指了指前方，“剛才那個發光孔，我記得走過兩次。”
    裴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四周，果然發現一些細微的重複痕跡。
    “有人設計過這個空間。”他低聲道，“或者是……它自己在變化。”
    “如果是後者……”蘇泠聲音微顫，“那就說明它有意識。”
    第三組是骨蟬和血鴞。
    他們在北側區域發現了一座倒塌的雕像，雕像的麵容早已模糊不清，但它的右手高舉，指向某個方向。
    “那邊。”骨蟬指著雕像所指的位置，“去看看。”
    兩人穿過一堆破碎的機械零件，來到一處封閉的房間前。房門鏽跡斑斑，卻並未鎖死。推開後，裏麵空無一物，隻有一麵牆上刻滿了符號，排列方式詭異，像是某種密碼。
    “看不懂。”骨蟬皺眉。
    “我也不懂。”血鴞輕聲說，“但……這些符號好像在動。”
    他說完這句話，那些符號真的開始緩緩移動，像活物一般扭曲變形。
    “撤！”骨蟬猛地拉著血鴞後退。
    房門砰然關閉，將那些符號隔絕在內。
    “這地方……不對勁。”血鴞低聲說。
    最後一組是鍾離熵和唐翎。
    他們在南側區域找到了一座殘破的終端機，屏幕上仍有微弱光亮，顯示著一段不斷刷新的數據流。
    “能破解嗎？”唐翎問。
    鍾離熵搖頭：“這不是人類能理解的語言。”
    “那你怎麽看？”她看著他盯著屏幕發呆。
    “我在想……如果主神係統真是某種高等文明製造的，那它為什麽要讓輪回者不斷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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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篩選？”唐翎猜測。
    “不是篩選。”鍾離熵低聲說，“是為了收集。”
    “收集什麽？”
    “記憶。”
    他說完，終端機突然劇烈震動，數據流戛然而止，屏幕上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那正是他們剛進入核心區域時見到的那個存在。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熟悉的藍光。
    “所有人回集合點！”陸驍通過對講器喊道。
    眾人陸續返回，彼此交換信息後，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這裏有意識。”裴策總結，“它在引導我們，或者……測試我們。”
    “那我們要怎麽離開？”唐翎問。
    “答案應該就在那些符號裏。”江璃說，“隻是我們還沒解開。”
    “但我們沒時間了。”骨蟬低聲道，“你們聽。”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震顫聲，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在靠近。
    “它來了。”血鴞喃喃。
    眾人再次擺出戰鬥姿態，各自調動能力，準備迎接未知的敵人。
    而就在這時，蘇泠忽然捂住額頭，痛苦地跪倒在地。
    “怎麽了？”陸驍扶住她。
    “我看到了……”她喘息著，聲音沙啞，“第八層……不是終點……隻是一個開始。”
    下一秒，整座建築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的紋路泛起藍光，像脈搏般跳動。
    某種更深層的東西，正在蘇醒。
    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沉重、整齊、冰冷。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待這一刻。
    “準備戰鬥。”陸驍低聲說。
    唐翎的火焰猛然暴漲，照亮了整片空間。
    在火光照耀下，一麵牆上的符號緩緩浮現，組成一句話：
    “你們，是第218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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