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在空中緩緩閉合，那道與江璃一模一樣的虛影消失在能量球體深處，仿佛從未存在過。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金屬味和腐爛的氣息。
    江璃跪倒在地，手掌仍殘留著毒素沸騰後的灼傷痕跡。她喘息著抬起頭，看向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能量球體，它表麵布滿裂痕，內部湧動的黑光如垂死掙紮的心髒般忽明忽暗。
    “結束了？”唐翎低聲問，火焰仍在掌心躍動，卻不再燃燒任何東西。
    “還沒。”裴策蹲下身，手指劃過地麵一道詭異的波紋，“係統還在運轉。”
    陸驍握緊刀柄，掃視四周——那些黑影已經全部消散，但空間本身似乎正在發生某種扭曲，像一張被揉皺又攤開的紙，邊緣處泛起不自然的褶皺。
    鍾離熵站在能量球體前，額頭冷汗滑落，他手中的筆記本緊緊攥著，頁角已經被捏得發卷。
    “我們在它的核心裏。”他說，“但它還沒有死。”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震動從腳下傳來。
    眾人迅速站穩，隻見原本破碎的能量屏障開始重組，那些裂痕像是倒放的錄像，迅速愈合，黑光重新凝聚成完整的球體。
    “糟了！”骨蟬低吼，骨骼裝甲瞬間展開，複眼結構在黑暗中閃爍。
    “它在重啟！”裴策咬牙推演，“主神沒有死，它在重置戰場！”
    “那就別給它機會！”陸驍怒吼，揮刀衝向能量球體。
    可就在他即將觸及球體的刹那，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彈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不行！”江璃大喊，“它已經形成自我保護機製，我們剛才隻是打碎了外殼，真正的核心還在裏麵！”
    “給我撕開它！”唐翎怒吼，藍色火焰猛然爆發，直撲球體。
    然而火焰接觸球體的一瞬間，竟像是被吞噬一般，瞬間熄滅。
    “是黑洞效應……”鍾離熵瞳孔收縮，“它在模仿我！”
    下一秒，球體表麵浮現出數十個小型黑洞，旋轉著向外擴散，吞噬一切靠近的物質。
    “退後！”裴策大喊。
    眾人迅速撤離，黑洞吞噬了地麵、牆壁、空氣，甚至時間本身，在它們經過之處留下一片虛無的空白。
    “不能再硬拚了。”陸驍抹去嘴角血跡，眼神銳利，“我們必須找到真正的方法。”
    蘇泠依舊昏迷不醒，手臂上刻下的正字密密麻麻，幾乎覆蓋整條小臂。
    江璃看著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也許……答案在她身上。”
    休整的時間很短。
    他們不敢停下太久，哪怕每個人都已筋疲力盡。
    鍾離熵靠著牆角，翻閱著自己的筆記本，試圖從中找出關於主神的線索。裴策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仍在進行概率推演。
    唐翎靠在窗邊，望著外麵漆黑的空間，火焰在他指尖跳躍，卻沒有溫度。
    陸驍守在昏迷的蘇泠身邊，動態視覺強化能力隨時待命，他的眼神始終警惕，仿佛隨時會有敵人從陰影中撲出。
    “你們有沒有發現……”江璃突然開口，“自從我們進入這裏，就沒有再收到係統的提示了。”
    眾人都是一怔。
    確實，自從來到這個空間，贖罪係統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了。
    “它害怕了。”裴策冷笑，“它知道自己快完了。”
    “還是說……”江璃目光微沉，“它已經不需要再提醒我們什麽？”
    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
    繼續推進時，他們選擇沿著能量波動最弱的方向前進。
    裴策推演出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鍾離熵則用黑洞清理掉部分不穩定的空間裂縫。
    可越是深入，那種詭異的感覺就越強烈。
    “這地方……不太對勁。”骨蟬低聲說。
    他的複眼結構不斷掃描周圍，卻始終找不到任何實體威脅。
    “不是陷阱。”陸驍握緊刀，“更像是……一種觀察。”
    “什麽意思？”唐翎皺眉。
    “就像……有人在看我們怎麽死。”江璃輕聲說。
    她的聲音還未落下，一道無形的衝擊猛然襲來。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實體，但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間感到胸口一悶，仿佛被看不見的手狠狠擊中。
    “隱形攻擊！”裴策大喊。
    眾人立刻散開，各自尋找掩體。
    江璃迅速在地上劃出一圈毒素，形成臨時防護網，而唐翎則點燃火焰，在周圍製造出一個火圈。
    “是精神攻擊！”鍾離熵分析道，“它在測試我們的極限。”
    “那就讓它知道什麽叫人類的韌性！”陸驍怒吼，一刀劈開麵前虛空。
    果然，一道透明的身影浮現出來——它沒有固定形態，像是由純粹的數據構成，身體不斷變幻，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又是扭曲的幾何圖形。
    “砍不死的東西！”陸驍一刀斬下，對方卻像水一樣分裂開來，又迅速重組。
    “毒不了。”江璃嚐試釋放毒素，但那東西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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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用黑洞！”鍾離熵手掌一握，黑洞驟然生成，將那東西吸入其中。
    可黑洞吞沒它的同時，竟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哀鳴，仿佛受到了反噬。
    “它在汙染我的能力！”鍾離熵臉色驟變。
    裴策咬牙：“它是係統的一部分，不能直接摧毀。”
    “那就繞過去。”陸驍冷靜下來，“它不會殺我們，它隻是想拖住我們。”
    “為什麽？”唐翎問。
    “因為它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終於，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裝置，通體銀白，表麵流動著無數數據流，像一顆正在運行的微型星球。
    “這就是關鍵節點。”裴策盯著它看了許久，最終點頭確認。
    “問題是，我們怎麽接近？”江璃皺眉。
    裝置周圍布滿了能量護罩，任何靠近的人都會被瞬間彈開。
    “用毒素試試。”她抬手，體內毒素開始沸騰。
    淡藍色的霧氣蔓延而出，緩慢侵蝕護罩，護罩表麵立刻出現細小的裂痕。
    “有效！”唐翎立刻加入戰鬥，火焰噴湧而出，與毒素混合，加速腐蝕護罩。
    “我來削弱能量。”鍾離熵再次製造黑洞，目標鎖定護罩中心。
    黑洞旋轉著逼近，護罩立即做出反應，釋放出強烈的電磁脈衝。
    鍾離熵踉蹌後退，腦袋一陣暈眩。
    “它在幹擾我的神經信號。”他咬牙，“不能再用了。”
    “那就靠我們。”陸驍拔刀，身形一閃，直衝護罩而去。
    他在空中迅速切換多個角度，避開所有反擊，最終一刀斬在護罩最薄弱的位置。
    轟！
    護罩終於破裂，露出裝置本體。
    “成功了！”裴策大喊。
    可就在他們準備靠近的那一刻，整個空間劇烈震顫起來。
    “係統……要反擊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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