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一趟海城督管府，”
    祁安澤還沒說完，喬西就點頭準備出發，“帶過來？”
    男人眉頭緊鎖，沉思道，“……不用，看看他是否安好。”
    ……
    傍晚，
    踏著月光的喬西不僅自己回來了，還扛了一個麻袋。
    “宿主大大，真的非常巧，我要是再晚去一步，這個人就在海裏了。”
    喬西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手舞足蹈的給他表演了一下自己的英勇。
    半個時辰後，被下了迷藥的海城督管薛斌才幽幽轉醒。
    明明正值壯年卻清瘦的隻剩一把骨頭。
    看著他大口喘氣，喬西都擔心他會不會直接背過氣去。
    “你們是誰？”男人一臉戒備的問道。
    祁安澤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他，“陛下派下官來查私鹽案。本官姓喬。”
    喬西：“？？？”
    “下官薛斌拜見喬大人。”男人說著就跪在了地上，一臉的急切，“海城總督欺上瞞下，欺壓百姓，高價出售私鹽，希望喬大人明察。”
    “不對呀，你上報的內容是漁民利用海域私自囤鹽，怎麽現在又成了海城總督？”
    “如果不這樣寫，這本奏折就遞不上去。”男人滿臉憂愁的解釋道，
    “海城總督利用手裏的職權，隻放少量的官鹽，百姓買不到鹽隻能買高價的私鹽，可是哪有那麽多錢呢，
    一些漁民就利用出海捕魚的空隙在南通國買一些，
    其他的人知道後就拜托他們幫忙帶，他們也是好心，一般給個銅板就幫這個忙了，
    價格還比官鹽要便宜一點，所以很多人就開始從他們這裏買，
    人一多就引起了上麵的注意，便借著販賣私鹽抓了他們。”
    喬西將人扶到凳子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看著祁安澤一臉的驚訝。
    他敲了敲桌子，嚴肅道，
    “他們賣的私鹽不僅是南通國的，還比官鹽便宜，總督這麽做並無不妥。”
    “大人明鑒啊，他們也會實在沒有辦法了，
    如果可以買到官鹽誰會願意冒著殺頭風險去做這事呢，
    都是些苦命人啊，瘦的都皮包骨頭啊。”
    ……
    看到氣氛有些凝重，喬西輕聲打破僵局，
    “我們按照你的提示找到了那個婦人，約定過幾天再去找她，可卻沒人了，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嗎？”
    男人一聽立馬跌坐到地上，目光渙散，自言自語道，
    “她一定是被那幫人殺害了，一定是。”
    喬西：“除了那個女人，你還有其他證據能證明總督販賣私鹽嗎？”
    “……沒有了，他們非常小心。”
    喬西有些同情的看著他，這人就是話本裏說的為民請命不顧自己的好官吧。
    良久沒有說話的祁安澤開口道，
    “總督手裏的私鹽是從哪來的？”
    “這個……下官也不知道。”薛斌搖了搖頭，他的級別根本接觸不到這些。
    “你的住處已經不安全了，你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祁安澤看著他，示意他先躲起來，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出來，哪知對方卻搖了搖頭，
    “下官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他們今天會動手，說明已經知道我彈劾他們的事了。”
    “你還彈劾了他們？”喬西有些傻眼。
    好官也不能沒有腦子吧，不懂得什麽叫做韜光養晦嗎？
    最後沒有辦法，喬西隻好把他放到牢房裏，和裏麵的一個死刑犯換了身份。
    “辦妥了？”
    “嗯，你給的令牌真好使，那些人都沒問。”喬西驕傲的挑眉。
    “走吧，我們去會會上次賣給我們私鹽的老漁民。”
    ——
    船艙，
    “薑哥，聽說這次京城來了個大官查私鹽的事，沒事吧。”
    一個有些駝背的男人吊著眼梢小聲問道。
    而之前那個胖男人則是一臉無所謂，“怕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來的我們沒擺平。”
    過了一會，他故作神秘的招了招手，
    “而且，這次的欽差大臣已經到了海城了。”
    “啊”胖男人連忙捂住他的嘴，“苟二，你不要命了，大晚上的，你是要把海鬼喊上來嗎？”
    苟二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被放開後，才小聲說道，“那我們怎麽辦，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怕什麽，瞧你那點出息，我已經匯報了，有什麽事上頭會擔待的。”
    “薑哥，那個薛督管到底靠不靠譜啊，
    我們之前想了那麽多辦法都搭不上的線，他卻主動幫我們牽線，才抽兩成，
    我聽王老五說，他們抽七成。”
    “肯定內訌了唄。”
    胖男人煞有其事的分析道，“肯定是上頭的人給的不多，他就想有一條自己的線，
    這樣等以後可以掙更多的錢，這叫放長線釣大魚。至於現在抽的不多……可能也是怕我們告發他。”
    “行了，不要嘀嘀咕咕了，飯都好了，再不吃就涼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將飯菜擺上桌，一邊給小男孩洗手一邊說道。
    “謝謝嫂子。”苟二拿起勺子就吃。
    “今天怎麽這麽豐盛？”胖男人隨口問道。
    “嗨，路上碰到老王媳婦了，她說十斤豬肉吃不了，那攤主五斤又不賣，
    我看肉不錯，就和她拚了一下，剩下的我都儲存起來了，等過年吃。”
    “你賒的賬？”
    “沒有，氈子底下有一些碎銀，我用了。”薑婦一臉高興的告訴丈夫，
    “終於不用看老王媳婦那小人嘴臉了，你都不知道之前我一賒賬她就故意寒顫我，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胖男人的鞋底擊中，“你個蠢娘們。你要害死我們呀。”
    苟二連忙抱著他，讓婦人快走。
    薑婦一看這個情形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哭哭啼啼的抱著孩子下了船。
    “薑哥你先別生氣，說不定王老五猜不到呢，就算問起，我們就說是這趟遇到的買主大方，給的賞銀，也可以呀。”
    過了一會兒，胖男人也冷靜了下來，
    “苟二，我們一定要統一口徑，你回去也和你媳婦說好，
    無論誰打聽就說是遇到了心善的買主給了賞銀……還有，最近不要來我這兒了，先觀察一下。”
    苟二點了點頭也出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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