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一個喝醉了的趕車人，連人帶椅子向後倒在了地板上。
    姑娘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她和肖邦說：
    “這裏隻有三個人，再加我一個正好。你說是吧，肖邦先生？”
    不知道為什麽，吳宇從姑娘看向肖邦的眼神裏，看到一絲嘲諷，還看到一絲恐懼。這兩種情緒出現在同一個人的眼神裏，讓他感到奇怪。
    吳宇也想看看，這個肖邦到底要幹什麽。他點點頭，附和著姑娘道：
    “人多熱鬧點，好啊。”
    吧台後的酒保朝著扭頭朝著樓上喊了一聲，一個大胡子的壯漢走了下來。他抓著一條大腿，把地板上的趕車人扔出酒館。
    和他一起玩牌的趕車人，也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仍然繼續玩牌。坐在桌旁的姑娘問吳宇：
    “先生，你想不想上樓玩兒會兒？”
    肖邦突然抬手給了姑娘一個耳光。雖然他手上的力氣並不重，可也讓姑娘羞愧的漲紅了臉。
    吳宇也被驚了一下。他朝著肖邦看了一眼，說道：
    “你為什麽要打她耳光？這個女孩可沒招惹你。”
    肖邦輕蔑的說：
    “什麽女孩，她就是個婊子。她憑什麽打擾我們打牌？”
    秀寶站了起來，拉出身旁的一把椅子。他對姑娘說：
    “你坐這裏。”
    吳宇看到秀寶情緒不高，就知道他又想遠在中國的妹妹了。吳宇可不想讓人惹秀寶傷心，秀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之一。
    他站起來朝肖邦說：
    “滾！我不會和一個打女人的混蛋玩牌的。”
    肖邦沒有理吳宇，而是瞪著餓狼般的眼神，朝姑娘喝道：
    “我警告你，再幹擾我們打牌，我打死你。”
    姑娘被嚇得渾身發抖，哽咽著不敢出聲。肖邦笑著對吳宇說：
    “別讓這個婊子壞了我們的興致，我們來玩牌。”
    吳宇看著肖邦笑著威脅他的得意表情，沒有再說話。他朝著肖邦的肚子就是一腳。
    肖邦被打踢得飛了出去。他飛過兩張桌子，身體掉到了正在打牌的趕車人中間。
    趕車人吃驚的抓著撲克牌，看著突然消失的桌子，和躺倒在桌子上的肖邦。肖邦胡亂揮舞著手臂，嘴巴胡亂喊著，就像一隻河岸邊背殼朝上的王八。
    吳宇沒有在理肖邦。他坐了下來，繼續倒酒喝。姑娘吃驚的看著吳宇，她沒有想到看上去很像一位紳士的吳宇，會做出如此暴力的舉動。
    姑娘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她坐到了秀寶身邊的椅子上。不過她雖然坐下了，還是緊張的盯著肖邦看。
    一個高大的紅胡子趕車人，看了看吳宇的方向，突然把肖邦從桌子上拽下來。肖邦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吳宇看到姑娘緊張的樣子，對姑娘說：
    “他沒事。我請你喝杯酒，好嗎？”
    “好啊。”
    姑娘回答。秀寶從吧台拿來一個杯子，吳宇給杯子裏倒了半杯酒。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後，眼睛還是盯著肖邦。
    肖邦已經抓著吧台邊緣站起來了。他正因為呼吸困難，用力撕扯著胸前的襯衣。
    “這個混蛋總欺負女人嗎？”
    吳宇問姑娘。姑娘低聲說：
    “艾莎是我們的領班，肖邦是艾莎的丈夫。”
    “他們兩個人為了生意，搶進來喝酒的客人。肖邦不允許我們破壞他的牌局。”
    姑娘竭力隱藏著恐懼，在臉上做出一副生硬模仿的媚態。吳宇看到後，為這個女孩的處境感到難過。
    “艾莎比肖邦還厲害。如果我們賺不到錢，她會打我們的。”
    “你們真的不上樓嗎？我得快一點，今天我還沒有賺夠艾莎規定的錢。”
    “你又不是她的奴隸。換個地方幹不行嗎？”
    吳宇問這個可憐的姑娘。他給姑娘的杯子裏添滿酒，她端起來一口就喝幹了。
    “隔壁酒館的領班更壞。你們如果真的不上樓，我就得找別人了。”
    “我給你錢，但是我們不上樓。除了要交給領班的錢，剩下的你留著零花吧。”
    吳宇掏出二十美元，遞給了姑娘。姑娘有些吃驚的看了吳宇一眼，吳宇把錢朝前推了推。
    姑娘馬上把錢抓起來，塞到了胸前。她端起吳宇的杯子，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就站了起來。
    她先到吧台說了句話，吧台內的酒保點了點頭，從身後的酒櫃上拿了一瓶酒遞給她。
    她打開酒瓶喝了一口，就朝著趕車人走去。隻過了幾分鍾，她就和肖邦有說有笑起來，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吳宇笑了笑，沒有在去動酒杯和酒瓶。他站起來走出了酒館，秀寶跟在他的身後。
    天上的月亮圓圓的，照得草原上霧氣蒸騰，一片朦朧。遠處的牛群裏，傑斯帕正在為牛群演唱小夜曲。不過，他唱歌的水平，跟小愛爾蘭沒法比。
    吳宇到達帳篷的時候，維利亞正坐在帳篷外麵等著他。這讓吳宇很吃驚，維利亞一般都是待在帳篷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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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跳下馬來，把維利亞抱在懷中。維利亞的臉貼在他的臉上，吳宇感覺濕濕的。他懷疑維利亞一直在哭。
    吳宇用右手溫柔的擦掉維利亞臉上的眼淚，對她說：
    “維利亞，你怎麽了？”
    “我害怕你晚上不回來。”
    維利亞趴在吳宇懷裏無力的說。吳宇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抱著維利亞坐在了帳篷旁的草地上。
    “維利亞，你看這月亮有多美。”
    吳宇摟著維利亞說。維利亞沒有抬頭，隻是閉著眼低頭靠在吳宇懷裏。她對月亮不感興趣，隻是想讓吳宇保證不會離開她。
    去了鎮上的牛仔，第二天上午才陸陸續續回來。他們每個人都喝得大醉，內華達更是醉得厲害。
    他騎在馬上，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隻能趴在馬背上，抱著馬脖子，一邊走一邊吐。
    即使有了這樣的例子，也擋不住牛仔們要去城裏的熱情。下午的時候，連小瓊斯都和羅伯特兄弟一塊兒進了城。
    冼世平早就料到牛仔們會喝得大醉，吃完早飯就熬了一大鍋蜂蜜水。他一邊笑著把一碗蜂蜜水灌到內華達嘴裏，一邊說：
    “你這是圖了什麽，真是花錢買罪受。”
    內華達沒有回答，在喝完蜂蜜水後，就躺到旁邊的草地上哼唧去了。
    傑斯帕和比爾是一起回來的。他們也都喝醉了。隻是不像內華達醉得厲害，把身上吐得到處都是。
    即使如此，兩個人還是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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