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舊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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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一把劍橫到那偷偷進來人的脖頸上。
    “什麽人?”花無心低聲問道。
    “哥哥……哥哥……是我呀!”
    是花心飛,小名叫河生。
    “你怎麽還沒睡?”
    “我睡了呀!但是我一個人害怕。”
    “對了!你慕容姐姐去哪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就聽得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後來聲音就沒有了,我都沒敢出來。”
    “好,你做的對!這麽晚了,來,就睡我這兒吧!”他給河生騰了個地方,讓他躺上去。
    河生倒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花無心眼睛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天色還是黑的。
    “給我捆起來!”冷凝秋剛到萬勝宗門口,就聽得夜職的小頭頭喊道,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幾個人上來就是五花大綁。
    “幹什麽?”
    “幹——什——麽?舵主不會不明白吧!”
    “明白什麽?”
    “走!”
    那個小頭頭朝值夜的人喊道。
    她被兩個人押著,來到宗主湯萬勝的暖閣。
    珠簾輕卷,就看到一把躺椅上露著半個人頭。
    “宗主,舵主回來了!”
    “在外麵玩好了,玩夠了!”聲音聽上去慢悠悠,但很有力量。
    “宗主,我不是玩。”冷凝秋說道。
    “那你還要怎麽玩?”
    冷凝秋沒說話。
    “那個小子你應該把他帶回來,為我所用!”
    湯萬勝搖著椅子,一動沒動。
    “宗主,那個人要為我們所用不可急於求成。”她冷冷的聲音。
    “哦?那你說說你的打算。”
    “宗主要想找個忠實的手下,就要得人心,如果人心不古終不能死心塌地跟著我們幹。”
    “哦!那你說說怎樣能讓他心甘情願加入我們。”
    “我就是為這事回來找宗主商量。”
    “哼哼……你可別哄我了,你拿命為他求解藥,莫不是你已經喜歡上了那小子?”
    “宗主!”她急叫一聲道:“宗主,我生是萬勝宗的人,死是萬勝宗的鬼,我對宗門絕無二心。”
    “但願吧!去給舵主鬆綁,讓她去洗洗更衣。”
    那個露在椅背上的頭還是一動沒動。
    花無心沒有辦法了,他要去打聽慕容姑娘的下落,所以,今天他起了個大早。
    上街市上問問看吧!
    他後悔沒問她師出何門。
    “誒,這裏的眼睛是丹鳳眼,嘴巴小櫻桃那樣的……有劉海遮蓋額頭,尖臉,下殼很尖……”
    花無心在街市上正好看到一個給人畫像的老頭,就上前為老頭提供素材,正好也讓老頭畫出慕容姑娘,張貼出去,會讓更多的人看到。
    做完了這些已到晌午,他買了幾個包子朝回走。
    正走著,後麵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飛身落到他身後。
    “來者何人!”花無心停下腳步,問道。
    那人沒說話。
    “閣下跟了我三日,莫非是想取我性命?”花無心淡淡開口,聲音如冰泉流淌。
    鬥笠男不語,右手緩緩按上腰間彎刀,刀鋒出鞘一寸,寒光乍現。
    ——下一瞬,他動了!
    黑影如鬼魅般逼近,刀光如電,直取花無心的咽喉!他身形未動,長劍輕抬,“錚!”一聲脆響,刀刃與玉笛相撞,火星迸濺。鬥笠男刀勢未收,手腕一翻,刀鋒斜削,花無心足尖一點,飄然後退三丈,袖中陡然飛出一道銀絲,如毒蛇吐信,直刺鬥笠男心口!
    鬥笠男側身避過,銀絲擦肩而過,卻在半空陡然回旋,纏繞而上!他冷哼一聲,彎刀劃出一道弧光,“嗤啦——”銀絲寸斷,飄落如雪。
    花無心輕笑:“好刀法。”話音未落,鬥笠男長簫橫吹,一縷幽音蕩開,四周空氣驟然扭曲,幻象叢生!鬥笠男眼前景象驟變,街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血海,無數枯骨自血水中爬出,朝他抓來!
    “雕蟲小技!”花無心閉目凝神,刀鋒猛然插入地麵,內力震蕩,幻象寸寸崩裂!他猛然睜眼,卻見鬥笠男已至身前,玉笛如劍,直刺眉心!
    “鐺!”花無心橫刀格擋,刀笛相擊,勁氣四溢,震得崖邊碎石滾落。兩人一觸即分,各自退開數步,腳下地麵龜裂如蛛網。
    鬥笠男唇角微揚:“能破我幻音陣的,你是第一個。”
    鬥笠男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如磨砂:“幻術再妙,終是虛妄。”他緩緩摘下鬥笠,露出一張蒼白如鬼的臉,眼中殺意暴漲,“下——一——刀,取你——首——級。”
    話音未落,他身形驟然模糊,化作三道殘影,從不同方向襲殺而來!花無心眸光一凝,長劍旋舞,周身泛起淡淡青光,一道無形氣牆驟然成形——
    “轟!”刀光斬落,氣牆崩碎,花無心借勢飛退,袖中暗器如雨激射!鬥笠男刀光如輪,將暗器盡數擊落,他躍至半空,長簫朝天一指——
    “天音九劫!落!”
    霎時間,九道音刃破空而下,如天罰降世!鬥笠男瞳孔驟縮,刀勢急轉,化作一片刀幕護住周身,然而音刃無形,穿透防禦,直入肺腑!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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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無心飄然落地,長劍斜指:“還要再戰?”
    鬥笠男抬頭,染血的嘴角卻勾起一抹獰笑:“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突然,他袖中滑出一枚漆黑短刃,猛然擲出!短刃在空中一分為三,花無心側身閃避,卻見那短刃竟在半空拐彎,如附骨之疽般追襲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花無心長劍橫攔,音波震蕩,將兩枚短刃震飛,但第三枚已至喉前三寸——
    “鏘!”一柄長劍自斜裏刺來,精準挑飛短刃。
    遠處,一道人影踏雲而來,冷笑道:“暗箭傷人,算什麽好漢?”
    "前輩……"花無心剛開口,突然雙腿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栽去。
    老者掏出一枚小圓球,朝鬥笠男扔過去,煙霧過後,那人不見了。
    花無心勉強睜開眼,看到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展開後裏麵是長短不一的金針。老者的手雖然布滿皺紋,卻穩如泰山,取針的動作行雲流水。
    "前輩……這暗器有毒……"花無心虛弱地提醒。
    老者哼了一聲:""毒手閻羅"的"閻王笑",中者十二個時辰內必死無疑,老頭子豈會不知?"他說著,手指在花無心肩頸處連點數下,道:"先封住你的經脈,免得毒氣攻心。"
    花無心心中一驚。這老者竟能一眼認出"閻王笑"的來曆,要知道,"毒手閻羅"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絕跡江湖,他的獨門暗器更是少有人知。
    老者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朱紅色藥丸:"吞下去,能暫時壓製毒性。"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從喉嚨直下丹田,花無心頓時覺得胸口悶痛減輕了不少。他正想道謝,卻見老者已經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在燭火上快速烤過。
    "忍著點。"老者話音未落,刀尖已經精準地刺入傷口。
    花無心咬緊牙關,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那刀尖在血肉中遊走的感覺清晰可辨,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在他快要昏厥時,老者突然輕喝一聲:"出來!"
    隨著一聲細微的"叮"響,一枚細如發絲的銀針被挑了出來,落在老者早已準備好的白絹上。針身泛著幽藍的光澤,針尾處有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孔——正是"閻王笑"的標誌性構造。
    "好險,再晚半個時辰,毒入心脈,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老者將銀針小心包好,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瓶,倒出些許黑色藥粉敷在傷口上。
    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花無心疼得眼前發黑,但隨即一股清涼感取代了灼痛,讓他長舒一口氣。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花無心掙紮著要起身行禮,卻被老者按回地上。
    "別急著動,還有。"老者說著,突然將手掌貼在他後背心俞穴上:"讓我老頭子用內力幫你逼出餘毒。"
    花無心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股溫暖渾厚的內力從老者掌心傳來,如春風化雨般流入她的經脈。那內力精純至極,在他體內循環一周,所過之處,殘留的毒素如冰雪遇陽,紛紛消融。
    "這是……純陽無極功?"花無心震驚地睜大眼睛。純陽無極功是武林中失傳已久的內功心法,據說練至大成可百毒不侵,延年益壽。
    老者沒有回答,隻是專注地運功。隨著內力運轉,花無心看到老者頭頂漸漸冒出絲絲白氣,在昏暗的廟宇中顯得格外神奇。
    突然,老者眉頭一皺:"不好!"
    花無心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感到體內那股溫暖內力驟然變得熾熱起來,如烈火般在他經脈中奔湧。他痛苦地弓起身子,卻聽見老者沉聲道:"忍住!暗器上有機關!"
    原來,那枚看似已經被取出的"閻王笑"針尾的小孔中,還藏有更細微的毒針,在主體被取出後自動觸發,已經順著血流進入心脈附近。若非老者內力深厚、感知敏銳,幾乎難以察覺。
    "喝!"老者一聲低喝,另一隻手迅速在花無心胸前連點七處大穴,然後一掌拍在他靈台穴上。
    花無心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衝入體內,與先前溫和的內力截然不同。這股力量霸道至極,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將那些細微毒針盡數逼向一處。他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血中隱約可見十幾點比芝麻還小的藍光。
    "總算出來了。"老者長舒一口氣,收回手掌時,額頭已經見汗。
    花無心虛弱地靠在牆上,感覺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但那種縈繞不去的窒息感已經消失。他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的老者,心中充滿疑問。
    "前輩武功高強,不知尊姓大名?救命之恩,花無心沒齒難忘。"
    老者收起金針和藥瓶,聞言頓了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花無心...姓花?花清嵐是你什麽人?"
    花無心渾身一震:"正是家父。前輩認識家父?"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向廟內殘破的神像前,從香案下取出一個落滿灰塵的長條包袱。他輕輕拂去灰塵,解開包袱,裏麵赫然是一柄古樸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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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鞘烏黑,沒有任何裝飾,但花無心一眼就認出那是傳說中的"無影劍"——三十年前隨其主人一同消失的天下名劍。
    "您是……無影劍莫無痕?"花無心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老者——現在應該稱他為莫無痕了——輕輕撫摸著劍鞘,眼中流露出追憶之色:"沒想到三十年過去,還有人記得這個名字。"
    廟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罵聲:"那小娘們肯定跑不遠!搜!這破廟也要搜!"
    花無心麵色一變:"是"鐵手判官"的人!"他掙紮著要起身,卻被莫無痕按住肩膀。
    "躺著吧,幾個小嘍囉而已。"莫無痕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他拿起那把無影劍,緩步向廟門走去,"三十年沒動過劍了,今天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廟門被粗暴地踢開,五個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漢闖了進來。為首的刀疤臉看到站在門口的老者,不屑地啐了一口:"老不死的滾開!別妨礙大爺們辦事!"
    莫無痕歎了口氣:"年輕人,火氣別這麽大。"
    刀疤臉大怒,揮刀就砍:"找死!"
    接下來的事情,花無心幾乎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他隻看到莫無痕的身影似乎晃動了一下,然後五個大漢同時僵在原地,手中的兵器"咣當"落地。片刻之後,他們的咽喉處才緩緩浮現一道細如發絲的紅線,鮮血噴湧而出。
    五人倒地時,莫無痕已經回到了花無心身邊,無影劍不知何時已經歸鞘,仿佛從未出過手。
    "前輩的劍法……更勝傳說。"花無心由衷讚歎。
    莫無痕搖搖頭:"老了,動作慢了。若是三十年前,他們連血都不會流。"
    他重新在花無心身邊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葫蘆,倒出兩粒藥丸:"吃了它,能助你恢複元氣。"
    花無心接過藥丸,突然注意到莫無痕右手手腕處有一道陳年傷疤,形狀奇特,像是被什麽利器所傷。他心頭一震,想起義父曾經提到的往事...
    "三十年前,家父曾與一位摯友切磋武藝,不慎傷其右手腕……"花無心試探著說。
    莫無痕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苦笑:"花清嵐那老小子,到死都記著這事?"他抬起右手,那道傷疤在燭光下格外明顯:"沒錯,就是這道傷。不過你父親一直不知道,那天我是故意讓他傷到的。"
    "為什麽?"花無心不解。
    莫無痕的目光投向廟外漸暗的天色:"因為那天之後,我就決定退出江湖了。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所有人都不再尋找"無影劍"的理由。"
    花無心突然明白了什麽:"所以江湖傳言您因比武失利而隱居……"
    "傳言半真半假最好讓人相信。"莫無痕笑了笑,那笑容中卻帶著說不出的滄桑:"隻是沒想到,三十年後,會遇到故人之子,還中了"毒手閻羅"的暗器。"他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究竟惹了什麽人?"閻王笑"這種暗器,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拿到的。"
    花無心深吸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就在這時,廟外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莫無痕,三十年不見,你倒是越活越精神了。"
    莫無痕麵色驟變,一把將花無心護在身後:"毒手閻羅!你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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